生不如死？
她现在被幽禁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每天被人毒打，每一秒都活在恐惧中，每一分钟都担心下一秒的安慰。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算生不如死？
可是，她不能死。也不想死。
许念一向上扬了扬头，对上了许菲那双充满怨毒的眸子：“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是讨厌你。”许菲紧盯着她的双眼，唇畔的笑容透着几分恶毒，“是痛恨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就因为我是蒋湘如的女儿？”许念一放低姿态，她不想激怒许菲，不想惹来无妄之灾。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知道许菲这次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也希望就算许菲真的动手殴打自己的时候能够轻一些。
“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这一点？”许菲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唇边的笑容立刻消失，脸颊肌肉瞬间绷紧，表情有些愤怒地看着许念一，“你做了那么久的许家大小姐，享受了那么久的父爱，而我就要像只偷米的老鼠一样过的小心翼翼，我不甘心，所以我才设计报复你！可你做的可真狠啊，你把我骗到时装周上曝光我的身份，毁了我的事业，夺走了天宇哥对我的喜欢！你还害死了我妈妈！”
许菲大声历数着跟许念一的过节，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道：“我就是因为你，我才走投无路，我才会被人骗，我才会被陆景城虐待，被那个疯子强暴！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什么？”许念一惊诧地往后缩了一下。
许菲刚才说了什么？
她说自己被……
许念一不敢在往下想了，她没有办法去想象那个画面。更不敢想象，经历这种事情的许菲，会用怎样的手段报复自己。
仿佛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许菲愣了一下。
可怔忡的时间只有短短一秒，下一瞬，许菲就变得更加暴怒，眉毛高高的挑起，怒不可遏地说道：“你现在都知道，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了？我现在还粘上了毒瘾，除了对你的恨，我什么都没有！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还想独善其身，你还想过好日子，你做梦吧！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把我受的苦都受一遍！”
“许菲，当初我曝光你的身份，是因为多次害我。至于厉天宇，我从来没有对他抱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看到许菲变得暴躁，许念一赶忙解释着，“我真的不知道会把你害的这么惨，我只知道有段时间你失踪了，我以为你走了，我没想到……”
“你还没想到会落在我手里！”懒得听许念一的废话，许菲直接高声打断，伸手扯住了许念一的衣领，“你以为你现在多说两句好话，我就会放过你了？”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我了，我们好歹也是一个爸爸。”许念一的双手被身边的男人拽着，没有能力躲开许菲的拉扯，只能继续放低姿态，恳切地看着她，哀求道：“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再和我计较了，我会弥补对你的伤害的。”
只要别伤害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弥补？你想怎么弥补？”许菲的脸色更加难看，一脸阴沉地怒视着她，“你能让我妈重新活过来吗？你能帮我把毒瘾戒掉吗？”
“……”许念一无言以对。她不是大罗神仙，她没有办法扭转时空，没有能力让人起死回生。
“所以，你说的这些都是屁话！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看到你生不如死，我就开心了！”
“许菲，你不要忘了，我妈也死了……”
“你妈死了那是她活该！她早该死了！”许菲揪着她的衣领，双手用力一提，几乎要将许念一拽离地面，“是我设计的没错，你妈之所以会疯掉，也是因为我换的药！她当年之所以会出车祸也是因为我，我本来想撞死她的，可知道她命那么大，这样都不死！不死就算了，做个植物人一辈子不能动也挺好的，可你偏偏攀上了邵俊！你非要把蒋湘如救活！说到底，你妈是你害死的！”
“你这个疯子！”许念一终于忍耐不下去了，诚恳的表情彻底破碎，对着许菲声嘶力竭地痛骂了出来，“许菲，你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你就是个神经病！”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仓库上方响起。
紧跟着便是许菲近乎疯狂的怒骂声：“贱人，到现在你还敢骂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样子，你有什么本事骂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还是盛帝的第一夫人，你以为你身边还围着一群护花使者吗？没有了邵俊，没有了厉天宇保护你，你就狗屁都不是！”
许菲一边怒骂一边高高的挥起双手，照着许念一的脸颊左右开弓，用尽全身力气劈头盖脸的打下下去，“臭****，臭三八，你把我害的这么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你！”
许菲边打边骂，巴掌像是雨点一样砸在了许念一的脸上，癫狂的神情宛如一个疯子，整个仓库里都回荡着许菲谩骂声：“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总挡在我面前！我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我妈也因为你死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想杀了你，杀了你！！”
啪啪啪——
随着许菲的辱骂声，接连落下的掌掴声也愈发的清脆。
等许菲发泄完了，举起的手才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有两个男人拽着许念一的手，硬撑着她，她此刻恐怕倒在地上了。
整个脸，不，是整个头都在痛着，尤其是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刺痛。头上原本就有旧伤，之前的被打留下的淤青还没有消散，眼睛也还是肿的，就被许菲这样疯了似的狂扇耳光，导致伤势加重，青肿的左眼已经睁不开了。
鼻尖一热，感觉有液体流了下来，直接滑落到了水泥地面上。
许念一垂下眸子，往地上一看，水泥地上一抹鲜红，原来是她流鼻血了。
刚才许菲打她第一下的时候，是愤怒至极，用尽了全力，多半是这一下打到了鼻梁上，鼻粘膜本就脆弱，所以才会留鼻血。
一滴，两滴、三滴……
鼻血没有止住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多，温热的血液顺着鼻子流淌到了唇上，然后滑过下巴，拉出一条细长的红色血线，最后掉在水泥地上。
只是一小会儿，地上就印出了一大滩血迹。
拽着许念一胳膊的两个男人并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似乎对许念一这幅惨样已经司空见惯，依然冷漠地紧扣着她的胳膊。
许菲更是打的气喘吁吁，根本记不清刚才自己打了多少下，只知道这些巴掌打下去以后，她心里那股怨气消散了不少，积郁在心里的那份怨怒，总算有了一个突破口。
痛打许念一这种事，她之前根本想都没想过。
可现在，许念一就在她的手里，她想干嘛就干嘛，就算把许念一打得满地找牙，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许菲打的两只手都发麻了，神清气爽的揉了揉被打痛的手掌，趾高气昂的站在许念一面前，冷眼瞧着许念一流鼻血的样子，满意地道：“原来打人的感觉这么爽。”
许念一被打的有些发懵，头抬不起来，愣愣地瞧着水泥地面上越来越大的血迹，艰难地扯开嘴角，发出了虚弱的声音：“你现在满意了吗？”
“满意？” 许菲嘴边的弧度有些跨了下来，杏眸怨毒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许念一，“要是能拿刀子再你脸上划，我就更满意了。”
如果向北允许，她更想拿一把刀子在许念一身上捅几个窟窿出来！
跟她遭过的罪相比，许念一今天所受的这点程度简直太轻了！
她被陆景城囚禁的那段日子里，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的毒瘾是怎么来的？
在那个小破厂房里，她被小雷关在厂房的最里面，连大小便这样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要哀求小雷。每一天都要遭受小雷的强暴凌辱。
那个时候，她真的想死了算了！
如果不是太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如果不是因为对许念一的恨，她早就忍不住自杀了。
现在许念一落到她手里了，她当然要折磨够本才可以！
就算不能让许念一染上毒瘾，至少……也要像她一样，尝尝那种被人摁在地上，掰开腿强迫的滋味！
想到这里，许菲杏眸一转，嘴角又再度扬起了诡谲的笑容，几步走到了把自己领进仓库的男人面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留着板寸头的男人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便开心的点头，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坐在地上的许念一，摩拳擦掌的朝许念一走了过去。
很快，一道影子打在了许念一的头上，遮掩住了白炽灯散发出的昏黄光芒。
许念一茫然的抬起头，看到的却不是许菲，而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这个男人留着一头简短的板寸，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弯下身子，伸出手朝她的衣领探了过去……
“走开！”许念一像是躲避瘟疫一样，惊惶地向后躲着，可两只胳膊还被人抓着，她根本无处可躲。
而面前的男人已经蹲下身子，蒲扇大的手掌已经伸到了她的领口，揪着她的衣领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