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守在一旁随时准备待命的助理立刻会意离开,转下台去找策划部的经理索要这次开业庆典的受邀名单。
而台下,那位身材较为矮小的张记者显然是没有料到向来温厚恭谨的温向前也有会这样强势冷酷的一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身子往后挪动了小小一步。
站在讲话台前的温向前当然注意到了张记者的小动作,眼底的温度更冷,双眼的视线宛若利剑,几乎可以在张记者的身上洞穿过去了。“张记者,如果你现在坦白说出实情,告诉我是收了谁的红包过来专程造谣的,我可以撤销对你的起诉。如果你不肯,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你,你这是威胁我。”张记者开始胡搅蛮缠。
温向前昂起头,十分郑重地回答道:“我温某人诚信待人,从来就事论事,以事实说话,不会威胁任何人!我只跟你讲法律,其他的我也犯不上跟你说。”
“反正你弟弟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最清楚,他有没有喜欢温向晴你肯定知道,你只是碍于面子不承认。”张记者的气势跟刚才比已经一落千丈,却还是嘴硬死撑着,“要是你妹妹心里没鬼,就不会在订婚礼上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给严总下跪了。”
“关于昨天订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我像我刚才已经给诸位,也给你解释的很清楚了,我没有必要一再重申这一点。感情的事情双方都不可以勉强,至于私下里温向北跟严总的交情如何,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
温向前话音刚落,方才去后面办事的助理已经小跑上来,快步走到了温向前耳边,低声道:“温董,这是今天的邀请名单,名单上的确有夏海日报,但是受邀的记者不是姓张,而是姓徐。而且我刚才还特意打电话想夏海日报社的社长询问这个张记者的身份,对方还告诉我这个张记者早在昨天就已经自请离职,早上去公司就办理好了离职手续,现在已经不属于夏海日报公司了。”
“我知道了。”温向前心中有了底,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多少。
助理交代完就退到一边去了,温向前拿起手里的这份媒体人受邀名单,对坐在最前排的首席嘉宾和那些记者展示了一下:“各位来宾请看这是我公司的邀请名单,这份名单上根本就没有这位******先生!这份名单的新闻媒体栏这里的确有夏海日报,但是夏海日报派来的记者是一位叫张晓的女士,而不是******。我想看到这份受邀名单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吧?”
坐在前排的市长接过温向前手里的那份名单一看果然如此,立刻面露喜色,“是的,名单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叫******的记者,也就是说这个张记者是故意混进现场的,和刚才温董猜测的一样这位张记者肯定收了某些人不少好处,所以才会挑这个重要的日子故意造谣滋事。”
市长说到这里,脸上开始严肃起来,直接想着温向前说话:“所以刚才这位张记者说的所有话都可能是背好的台词,用这样侵害他人名誉权的方式公然抹黑对方企业,这是完全是令人可耻的非法商业竞争手段,简直是无视规章制度,藐视法律的存在!”
“这,你们……”台下的张记者听到这里,察觉不妙,一边佯装出一副试图辩解的样子,一边连连后退环顾四周准备脚底抹油。
而温向前已经看出了这位张记者的想法,立刻朝身边的助理递过去一个眼色,助理立刻会意,拿起别再领口上的对讲耳机吩咐守在门口的安保人员将这个人立刻扣在了现场,然后由两个安保压向后台处理。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温向前再次重生了自己刚才的立场,将刚才张记者的爆料转变为一场带有商业目的恶意抹黑事件,并且要严厉追责。整个言谈间都是一派凝重且认真的表情,即便是刚才那位张记者直接出口爆料说出兄妹乱(河蟹)伦这几个字的时候,温向前也是镇定坦然的样子,完全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市长自然跟着附和两句,其他合伙人一看如此立刻起立鼓掌,其余的记者们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此事,默默散开继续对开夜现场做采访报道。
开业典礼总算又回到了正题上,温向前在发表完致辞后下台休息了,女司仪立刻上台打着圆场,同时开始介绍大中华区的现任总裁等其他高管……
台下,温向前走到休息室里,助理立刻拿来一瓶依云矿泉水递了过去:“温总,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温向前一直镇定自若的表情顿时松懈下来,眉尾无奈地下垂,眉宇之间尽显疲惫之色:“今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的。”
是故意的,但那个记者说的也是事实。
如果不是在商场历练多年,早就见惯了各种风,他还真的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今天换做是向北在这里,也许就会被人看出马脚,但他不会,他会处理这些事情。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将黑的说成白的,这些他都会。
他明明心里清楚张记者说的不错,的确向北喜欢阿晴,可他就是能表现出衣服‘纯属子虚乌有’的神态。
“温董我马上就会派人处理这件事,您不用担心。”助理在一旁劝慰着,“肯定是咱们集团要在这里开设分公司,在生意上会有竞争别人才会弄出这个事情,也许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但愿如此。”温向前疲惫的点点头。
但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下马威。
知道向北跟阿晴的事情的人只有严宽,昨天又是取消订婚礼,闹的那样不愉快,今天这个记者很有可能就是严宽派过来的。
但……
严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昨天在酒店订婚礼上,他虽然是被宣布取消婚约的人,可却占足了面子,他何必还要来这一出?而且订婚礼所花费的所有费用他都已经双倍偿还打到了严宽的私人账户上。就连严宽给阿晴买的那些珠宝首饰也让他原封不动的打包退回给了严家。
就连纪珍那样不好打发的人都松口缓和关系了,严宽没道理还要这么做。
温向前想不通这一点。
公司选择在今天开业并不是临时计划。原本当时是打算先办完阿晴的订婚礼,之后第二天就是公司的开业典礼,这样也是给公司扩大了宣传和影响力,所谓双喜临门图个吉利高兴,更多的是为了利益分配。
所以日程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庆典公司的人也选择在这天准备,预先邀请的嘉宾也都提前通知了是今天没错。
如果因为温向晴订婚礼的变故而通知多方人士改期,只会让外界的人更加认为是否是温家人做贼心虚。他这才坚持按照原定计划在今天开业,却没想到会有人挑事。
陷在单人沙发里沉思了一会儿,温向前起身重新走入了会场,找到助理,对自己的助理下达了命令:“我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有任何一家报社报道刚才记者闹事的事情,还有,也让那些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把事情到处乱说直接让他签字走人。”
*
“无聊。”
许菲挂断电话,不满地嘟囔着。
正在办公桌前查看文件的小雷听到许菲的抱怨,立刻抬起头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呆闷了是吗?的确让你陪我在这里呆着是挺无聊的,你要是呆烦了就出去转转吧。我正在看公司这个月的项目企划案,说实在的我以前只对散打截拳道那些东西感兴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坐在办公室的一天,所以上学的时候根本没怎么认真学习,别说是这些企划案,就是拿出上个月的财务报表给我看,有些地方如果不注明的话我都会看不懂。”
许菲听到这个,扭着腰身走到了小雷身后,主动抬起自己的一双柔荑搭在了小雷的肩膀上,为小雷体贴的捏肩膀,“老公啊,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不用心急,你就是太着急了,我知道你以前一直给陆景城做事,他也没怎么看中过你,当然不会让你接触这些东西,你现在才接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看不懂这些是正常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嗯。”小雷点点头,随即想起刚才许菲叹气的事情,又问道,“想买些什么,还是想跟我一起出去吃饭?要不然这些东西我晚上回家再看,陪你比较重要。”
“不用,我不是呆闷了,我是烦。”许菲的小手一停,双手从小雷的肩头滑落下来,不开心地转过身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声音闷闷地抱怨着:“我是不开心,本来以为今天会有一场好戏要看的,我还特意打电话询问了,结果没想到啊连个屁也没蹦出来。枉费我特意找人安排,白瞎我那些钱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话我没怎么听懂。”小雷完全不知道许菲是在指什么,“你花钱找人做了什么?”
“我本来是想等事成之后给你讲出来开心一下的。”许菲气鼓鼓地撅起嘴巴,“我昨天不是给你讲过吗,订婚礼上的事情。”
“知道,你给我说了那是一出好戏。既然你都看到好戏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那出好戏又不是我安排人演的,我只是一个路人负责看热闹的,可是今天我可是花了本钱的。”
“什么意思?”小雷蹙起眉头,紧张地看着许菲,“你干了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花了点钱买通了一个记者,然后给教记者说了几句话好让他温向前的分公司开业现场爆料。”许菲瞥了小雷一眼,怪嗔道,“难不成你心疼你的那点钱了?难道我跟孩子,在你眼里还不如那些没有生命的纸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