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一路往湖心里驶去,深不可测的湖水看不到底,她仰头看着天空,白云依然归地么的悠然。
手心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烟花,轻轻一拉,再对着天空。
只有一声响,然后是肉眼看不到的红色往高空而去,在烈阳下,看不到烟花的颜色啊。
他说想他的时候,可以放一个红色的烟花,他就知道了,他留给她很多很多,她只拿了一个,在夜里的时候,特别想放,可是想着他才走这么一二天她就放烟花,到底是没有面子。
如果现在是晚上,那多好啊。他一定看得到,她的想念不会在白天,了无影踪,只有自已才能看到,他不知道啊。
苦涩地笑笑,在船头上湖风有些张扬,吹得有些冷。
“木小姐。”一个将军上来:“请进去吧,我们国主想见你。”
“到夜狼,不是就能见着了。”她冷淡淡地说了一句。
还以为夜非倾是一个坦荡的君子,还以为他会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但是她是看走人了。
以后,不能再以貌看人啊。
“谁说木小姐要去夜狼呢。”一个温雅的声音在船里响起。
然后门一开,玉朝风那净若白莲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她到底是明白了,嘲讽地一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笑起来,还是那么的干净,站在她的身边说:“这里风大,你如今大腹便便,更不宜去吹风了,请进来吧,玉桓会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玉朝风,你想要什么呢?”她冷冷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看穿了。
旁边的一个将军恶声地说:“休得对君主无礼。”
“呵呵,你觉得把我这样强请过来,我得对你们君主三叩五拜感激涕零吗?”无礼,还想多有礼。
“休得对木小姐无礼。”玉朝风也不介意她的态度,依然笑若春风:“木小姐以后就是我们玉桓的贵客,不管是谁,都得敬重。”
“是,皇上。”
大船,一路往玉桓的地方驶去。
一路她无话可说,他在船外面站了一会,又进去了。
水在船外翻涌着,无非城也离得越来越是远。
往玉桓的湖面,更是宽广,然后大大小小的船只十分多尾随其来。
她有些想吐,她不晕船的,现在却是头晕得紧,坐在甲板上一手捂着心口。
吐来吐去,吐出酸水而已。
“木鱼,委屈你你了。”
船停下,玉朝风走了出来,一脸的笑意:“玉桓到了,请吧!到玉桓的地立看看。”
她上了去,但是被蒙上了巾子,一路上有二个人半扶半拖着她行。
耳边听到的是马蹄声,还有呼喝声。
玉朝风所以之处,人人施礼,她听得出这里是军营,但是不知道玉朝风带她来这里是何意?反反复复地想着。
脸上的黑巾取下,看到的是热火朝天的训练,个个脱了上衣在阳光下练着,整齐有序,没有半点文人的儒雅。
招式十分的老练,威武有力,看来这么多年来玉朝风对武,还是颇为看重,并没有偏向文去。
玉朝风看得好是满意,一脸含笑。
带着木鱼走到湖边去,虽然水不清,却仍然可以看到不少的人在水底下。
他得意地说:“这些都是朕寻来极熟水性之人,可以潜在水底下一天一夜不上来。可以游行乃至整个大湖。”
这真的是厉害,木鱼也是无比的感叹。
淡淡地说:“你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回到金璧去,到时反打你一着。”
他温和地笑道:“如果担忧这些,朕就不会带你来了,朕带你来看,是让你指出,朕哪儿有不足之处,朕十分欣赏你的领军训练能力,秦烟在金璧的时候是十分的出色,但是整体的综合,却是不如你的,你能团结士气,众人一心,这是军里最重要的。”
“原来玉桓皇上抓我来,是想让我给你训兵啊,呵呵,你知道为什么此次,我没有去最前线打仗,而是留在后方吗?因为我的用兵之计,远远不行。”
“但是朕欣赏。”
“谢谢,不过我没有兴趣,从军,现在也不是我的兴趣,我想你真的找错人了。”
“朕不会找错的,木鱼,朕带你来看这些,你以为,你还能回得到金璧去么?”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她也笑:“虽然你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皇上,很多人都赞颂你的为政和善,你的治国之道,但是我更相信金熙,他比你更要厉害。”
“是吗?”他一点也不生气:“木鱼,你现在站着会不会累,毕竟你现在不止是一个人了,怀个孩子总是有不方便的时候,备座。”
他说起来真无半点害人的意思,就像是关心。
但是她听出了威胁,她和孩子走不出他的手掌心。
椅子端了上来,他还细心地让人拿了毛毯来给她垫着,温水与吃食,一应俱全。
“如今玉桓,也不错。”他笑笑:“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看到这些,朕也不会勉强你的,吃些东西吧,一会坐船去玉桓的京城。”
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吃了些东西,木鱼还是乖乖地走了,她若是反抗,吃亏的还是自个。
金熙真要有本事,就会把她给救回去,要是没有,就气死他。
这样想想,心里还是颇有些安慰的。
长叹一口气又上了船,在船上看到二边很多的将士在跑来跑去,玉朝风的边关,还是防守得很严的,而且兵力可不少。
他很温文,对她很细心,每一件事都做得很仔细,不让她不舒服,而且要求所有的人,都尊敬她。
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感觉他特别的虚伪。
玉桓的京城离边关不像金璧一样千远万远的,可近得多了,坐船顺水而下五天就到了,相当的便利,而且大河二边也极是繁华的,二边种着柳树,柳树后面是不知花的红花,那烟绿配着火红,说不出的好看。沿途一点也不寂寞,饱了眼福啊。
水路上船只来来往往,载歌戴舞好一派太平盛世的风景。
“好看么?”玉朝风也站了出来。
木鱼收回眼光:“好看,玉桓一向是三国里最美的地方,的确也是。”
“你所看到的是如此而已,但是连洪大雨,糟糕的,也是玉桓。”
“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他一笑:“朕也是如此想的,快到京城了,玉桓的京城并不如金璧的大气,胜在精致玲珑。”
“在无非城里也略有所知。”那是缩小版的。
“你心态倒是不错。”他夸赞。
“即来之,则安之,惶恐惶恐的,只会让你们看了笑话。”她淡定着呢,反正逃也逃不走,为什么不坦然地接受现在的处境呢。
“这也是朕欣赏你的地方,木鱼,世间的女子如你这般,只怕是寻不到第二人。”
他对她的欣赏,是越来越浓。
到底是想好好地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女子。
奈何她是金璧的将军,而且皇上也不愿意割爱,只好用这样的手段请她来玉桓了。
上了岸,脚踏着实地的感觉真的是美妙极了,坐得太久的船,感觉全身都有些轻飘飘的。
走得二步就有些脚软,虚浮起来。
玉朝风一笑,停了下来,然后一手轻托起她的手:“慢慢走,不着急。”
“有些晕。”
“上马车吧,躺一会也许会好一点,肚子有没有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现在也不能再颠簸,让御医来给你看看。”
木鱼摇摇头:“那倒是不必,这里离京城有多远。”
“不远了,半天的路程而已。”
“那可以承受的。”反正迟早都要受这样的苦。
在马车里睡一睡,就过了。
玉朝风叫来的马车,倒真的是十分的舒适,里面很宽,很软和,车轮子裹了些东西,走起来也一点都不颠簸
她爬进去换了软枕就睡,这一睡,还真是睡得沉沉的,在船上好几天都没有睡好呢。
要不是宫里人小声说话的声间忧醒了她,她还在熟睡之中。
揉揉眼睛,原来是在房间里,很精致的紫檀木床,桌子,屏风,雕出来的花窗。
果然是很有南方的特色啊,房里的花,放得独到好处如今正是夕阳时分了,坐起身从窗口望出去,外面花榭飞水,奇石与花,与水,与竹,合得如此的融洽着。
不管从哪里看出去,都是一幅美妙的景色。
红栏典桥,静水假石,无数的花在怒放着,以水为镜,照出惊艳的美。
木鱼叹口气,这真的像是仙境啊。
生活在这里的人,何其有幸。
对面的长廊下,粉衣宫裙的宫女露出白嫩的手臂,素手高举着水袖倾滑而下,将精致的宫灯给吊了上去,那一片昏黄,迷糊出柔和的美。
再揉揉眼睛,长长地叹口气。
不要因为这些美,就忘了自已是谁,忘了自已是怎么在这里的了。
她走了这么多天,金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是不是以为夜非倾将她劫走了。
金熙会焦急吗,他会来吗?
她心里无比的担忧着啊,想着他,长长地哀叹。
如果知道最后会来这里,还是这样子的境遇,在金璧的时候,就要对他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要再耍着小脾气,不要再想着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心里才舒服。
一旦离开,方才知道那些时光,真的是白白地在浪费了,羸得了面子,输了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