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朝风是极小心细致的人,但是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这就要看怎么去细心发现不同之处了。
木鱼这坏女人的脾气不怎么好,放火还放了不止一处呢。
楼阁外面看了看,还有灯笼装饰什么的,和外面那些楼阁并没有什么不同。
回了小船上到处找,心里有些急,有些叹。她知道他来了吗?她会不会想着他。
肚子是有多大了,孩子乖不乖,她的脾气有没有好一点?
每天光想她的问题,就让他的冷静足以磨灭。
又悄悄地潜上了大船,换了衣服去摇醒那趴在桌上睡的大臣:“这天气真好,怎么听琴,听着你却是睡着了呢?”
那大臣一听,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跪下:“微臣失礼。”
“无妨,刚才我也听得有些薰薰欲睡的,你们这玉桓的风光,就是好啊,若是朕以后能常来,就好了。”
和玉朝风的臣子随意说了几句,然后说倦了就回玉桓宫里去休息。
才回去再把几处的地方勾出来,找过的地方都打了个叉,有些头痛啊,玉朝风是一个太有心机的人了。
“皇上,玉桓的皇后娘娘那边有动静了。”
“快跟着。”
“但是让玉桓皇上给瞪了二眼,她又回去了。”
金熙双眼一亮:“那是否有听到她说什么了?”
“皇后宫里的人传出话儿来了,说皇后想要去一个叫玉景的地方。”
他点点头,一脸都是笑:“快找找,玉景在哪儿?”
侍卫便上前去,在画得清清楚楚的地图上找到了玉景那图阁。
金熙画了条线,从烧过的那个楼阁,到玉景,然后指着一处:“现在就去查这个地方,看屋檐上是不是有六瓣莲花,马上去,天黑之前朕要知道。还有这些地方,你好生看着,都叫人去看。”
“是,皇上。”
侍卫如影子一般出去,悄无声息的。
金熙紧张地在房里走来走去,但希望是啊,如果是的话,他想他知道她的木鱼在哪儿了。
玉朝风再厉害,可是他找木鱼的心,从来没有少过一分,所以他一定会找到的。
窗外的夕阳,万丈的霞光,再美。也不是金璧的风景,也没有她在身边,如何有心去欣赏这些呢。
快入夜的时候探子回来,如实地告之那些地方的确是屋檐上刻着六瓣莲花。
金熙终于是松了口气,镇定地下了令:“传令下去,今天晚上三更之后待命,朕要去亲自去救木鱼。”
“皇上,现在还不知道木小姐囚在哪儿了?”
“朕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会傻得大吼着,木鱼原来在某某地方吗?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的。
一入夜他就换上夜行服,静等着三更的到来。
三更时分玉桓宫里防守很森严,但是这儿又不是处处高墙围着,要出去,倒是比在金璧要简单得多了。
一到三更,黑影融在夜里,潜了出去,上了外面的船只叫人驶了直往湖中心去。
玉朝风的在外面的楼阁,是以六瓣莲花为状,每个分布的顶尖就是他的一处楼阁,那些地方都查过了,无人住着,那么木鱼一定就在莲花之心。
他看到了,那里吊着的灯笼,有着一种迷蒙的美,他听到血在流动的声音。
那么的急,那么的热腾。
怕是有所惊动,下了船潜水而过去。
越是近,越是看得清楚。
那在窗边走来走去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女子,不就是木鱼吗?
傻女人,他来了。
肚子更大了,可是这么焦燥作什么,慢点走就不行么?天啊,还没有见到她呢,他就想好好地教训她了。
一个手令,侍卫轻灵的动手翻身上了去,俐落的一刀下去,端东西的公公就软软往地上一倒,侍卫接住了,再换了公公的衣服,端着东西上去。
“小姐,红薯粥煮好了。”宫女听到脚步声笑着出声。
木鱼冷着一张脸,也不吭声。
宫女推开了门,正要去端粥。
那伪装的侍卫手极快,托盘底下匕首往她肚子里一送,一手已经按住了她的嘴巴,一脚顶住要砸在地上的托盘。
“小姐莫急,我去看看。”扶木鱼的另一个宫女也上前来看,侍卫后面挡着的人一跃身而入,神速地压倒她,一刀下去干净俐落的。
木鱼退到窗边去看着,也没惊慌,黑衣人拉开脸上的巾子:“木小姐。”
“金熙。”木鱼惊喜地叫了出声,门口的侍卫一退,一身黑衣的金熙就笑呵呵地出现。
“金熙,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会找到我的。”
一腔热泪,差点就滑了下来。
金熙乐呵呵地笑:“想朕了吧,还嘴硬不。”
真是的,她是想他了,但是他后面那句,谁听了谁也不会会说想他啊。
狠狠地白了他二眼,叹了口气软声地叫:“金熙,你这坏儿子这二天可会折腾我,总使劲儿地踹,他以为他练拳啊。”
“像你可不好,野小子。”看到她,所有的烦燥终于安静了下来,心,也收拢了,上前去要抱抱她,摸摸他的儿子。
一把冰冷的匕首在木鱼的背后顶着,依然是软声地说:“木小姐可不要乱动,刀子无眼啊。”
金熙眯起了眼,一时大意了倒是忘记玉朝风的狡猾,他暗里肯定会放些人看着以防木鱼逃走的,毕间木鱼可不是那些娇滴滴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一个宫女拿着匕首顶在木鱼的背后,另一个宫女手里拿的是剑,横在木鱼的脖子上,轻柔地跟金熙说:“要是往前一步,做些什么动作,剑,也不认人。”
“放下,不然朕让你们死无全尸。”金熙声音冰冷,一颗心紧张得吊了起来。
剑往前一点,木鱼脖子上肌肤给划破,淡淡的血丝滑了下来,看得金熙越发的惊心,急急叫:“放下。”
“奴婢们不是金璧的宫女,还请金璧皇上谅解。”
“不得伤害她。”他乱了,现在什么也比不上木鱼来得重要。
“那么金璧皇上就往后退一些吧,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木鱼也站得越来越是难受,气喘了起来。
后面一个宫女用匕首顶着她的腰,单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匕首的尖利冰冷,前面的剑划得她的肌肤好痛,她不敢轻妄地动一下。
看着金熙,无限的心酸。就差一步啊,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局面,就可以和他回到金璧了。
人生,总是就差这么一步。
泪水就滑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金熙,就在眼前啊,但是不能再往前一步,不能去摸摸他的脸,感受他的温暖。
“你们想要什么,朕都可以为你们做到。”金熙冷静下来,试图想说服二个宫女。
二个宫女都摇摇头:“奴婢一心忠主。”
硬攻,不行,暗攻,她们一前一后,若是她们觉得不妥,马就会杀了木鱼。
木鱼的拳头抓了起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不要冒险,他不要,一点也不要。
他希望木鱼是安全的,木鱼是毫发无伤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全装在眸间。
金熙他成熟了啊,更理智了,可是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下巴里冒出了青青的胡渣子。
“木鱼,朕找你,找了好久好久,朕知道,朕一定能见到你的。”
她听着,笑着点点头脖子间就是痛疼,泪滑了下来:“金熙,我也挺想你的。”
“咱儿子,还好么?”
“好,很好。”
他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这样的境况,真是一个失败。
外面很亮,他知道玉朝风来了,他知道他现在带不走木鱼了。
往前一步,他完全可以杀了这二个宫女,可是木鱼呢,他不要去承受一点关于她的意外。
“木鱼,朕为你而来的,只要看到你现在还好,朕可以心满意足而回,以后不要随意地流泪,朕看了,心痛。”这就是他的答案。
她笑着流泪:“金熙你这小混蛋,你长大了。”
是个男人说的话了,有责任心,会心疼人了。
玉朝风上了来,哪怕是看到这样的境况,也依然是面不改色,温和谦雅:“金璧皇上倒是好兴致,半夜里出来这里看风景。”
金熙冷然地说:“朕希望你今天做的决定,往后不要后悔,朕一向敬你,金璧与玉桓也一直是友好来往。”
“皇上何必把话说得重了,来人,木小姐现在累了,带上船去好好休息。”
“是,皇上。”
“金璧皇上,朕想,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二杯清茶,袅袅轻烟,淡绿的色泽飘出了阵阵的茶香。
玉朝风直截了当地说:“朕,要你五年之内不得入侵玉桓一步,还需与玉桓结为友好邦交,若是玉桓遇夜狼之侵,金璧必得出兵相解。”
金熙看着绿茶,一肚子的火气:“你就笃定朕会答应你么,朕知道夜非倾意在玉桓,而不是金璧,你最好把木鱼还来,若不然的话,朕与夜狼相合,非把你玉桓灭了不可。”
玉朝风摇摇头,双眼是自信:“你不会的,木鱼在朕的手里,她是你的软肋。”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朕金璧,有的是女人。”
“可是世上,就只有一个木鱼,金熙你说,是吗?如果你不在乎,你不会冒险而来,如果你不在乎,你不会如此的生气。”
金熙眼利如刀:“你是吃准了,算准了朕会答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