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关的阳光真讨厌,晒得让他心里烦燥,他一点也不想木鱼得麻诊,可是没有办法。
丑木鱼啊,你可不能放弃了,要好起来。
他想把她的事放下,他来边关,也不是只为她的事而来,可是她就像眼里的沙,无法忽略。
本来他不想这么快到边关的,毕竟才回京城也没有多久,可是太后让人算了一卦,说他有一难,不宜在宫里。
于是他选了来这里,着实也是有些私心的,上次和木鱼纵欢一夜之后,他还念念不忘,而且探子回报,说木鱼和秦烟私底下很暧昧。再者吧,秋天就是三年一度的三国比试马术,箭术,武术等的赛事,他也想看看金璧的实力如何。
做一个好皇上,哪能天天娇养在宫里饭来伸手衣来张口。
万也没有想到木鱼会出麻疹,在金璧让人闻之色变。也许不用担心,丑木鱼一向厉害得紧,麻疹也会让她吓走的,大不了再丑一点,他看到就不会起欲望,对她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
起风了,有点惊,变天了,有点细雨飘飘而下。
金熙抬起头,觉得有些忧伤啊,如此明媚的天,他却如此的忧伤,难受还是难受。
他一步也不敢到她的小居里去,也警慎得紧,叫御医一直给他配药吃。他还年轻,他才不想命失在边关。
木鱼倒也是不怕的,就是浑身都难受,身上痒得紧,还很燥热。一直也是高烧反反复复着。肿得自已都觉得难受,倒是落了个清净,没人敢来。
只从小窗那儿有人用竹竿子挑了饭菜进来,她是吃了睡,睡了吃,难得有休息啊。
别的也不用去多想,反正她是死不了的。万能的穿越小说都有一个金刚不死的女主,她强悍地笑了。就是不舒服而已,这样的不舒服,竟然六七天都不曾退上来,阵阵高热降了又起,她记得她小时候出麻子,也不至于这样的啊?倒是奇怪了。
要是一直这样,那她还怎么训练啊,眼下就快要比赛了,她也报了名去的。
金熙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已经是木鱼麻疹第十天的时候了,这十天来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整个人消了一圈,总是吃饭饭不香,喝茶茶无味,心里象是有心事一样,又说不出来什么。
喝了些小酒解解心头说不出的闷,第二天一早醒来就抓脸,抓身上,痒痒的,一抓一条红痕,好是舒服。
“皇上。”公公进来侍候梳洗,可是不曾看到这般的春光,皇上衣衫半解,脸色潮红,眸波惺松的样子是妩媚极了。
金熙手抓着,抓得过瘾:“叫个御医进来。”这痒,真不是办法,好讨厌。喉咙还干哑干哑的,将桌上的水都喝了上精光。
大夫一诊,惊得魂都回不来了。
老久老久才说:“皇上,你得了麻疹。”
金熙坐跌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只觉得如迎头打了个闷雷一样。
别人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是风流没有风流着,还感染上了麻疹,不值啊。
他得麻疹,可是大事,这消息不能传到三军,以免动摇了军心,让夜狼与玉桓趁势而攻,必伤金璧的元气。
金熙沉稳地说:“不许泄露出去,派人守住别宫,谁也不许出去,多说一句话就刮了他们的舌头。”
但是,皇上要在哪儿养着呢,总是得让人照顾的。
即不能让三军知道,那随身带来的公公与随臣一商量,就去乔玉雪了。
毕竟乔玉雪是淑妃,整个行宫除了皇上,就是她身份最高了。
这一商量,乔玉雪拍桌子了,激动了:“当然是送到小居里去和木将住在一起,把皇上交给木将军照顾,这才能放心啊。一来不怕别人探听什么消息,木将军相当厉害的。二来她也能保护皇上,三来她毕竟是个女人,可以照顾皇上。真是天作之合啊。”越想越是觉得此法甚好。
她果然是又聪明,又漂亮,要不是有臣子在,真想拿镜子照一照。
朝臣与公公听了,也觉得甚好。
他们一离开,乔玉雪就拍着胸脯,还是心惊惊地说:“幸好那天没让皇上进来,不然的话,哇呜,我还年轻,我还貌美如花的年纪。”
当天,金熙烧得迷糊的时候,就让人送到了木鱼的别居里。
一只信鸽也从别宫飞起,藏在树上的黑衣人一哼,手里的弹弓对准了信鸽,石头飞出打落了下来。
再跳下树去捡,信鸽的脚上绑着一张纸。
他也不看,直接就去找高公公。
高公公看了纸条,冷冷一哼:“行宫里果然有内奸,幸好皇上是早有吩咐,你们守着,连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这些天要是谁想出行宫,都来禀报咱家。”
“是,公公。”
多事之秋啊,但愿皇上会没事,不然于金璧真是一灾难。
大眼瞪小眼,然后瞪得各自无趣转开了头。
木鱼仰天长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做皇上了不起是不是,皇上也有天来收你小命,让麻子来得更狂烈一点吧,最好变成个麻子脸,这样你的乔淑妃就不会这么苦恼着和你一起齐排名了,她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心里是那个狂乐啊,奶奶个熊,老天是看她太孤寂了,把她的仇人送来给她玩玩是不是?
“笑什么?”金熙怨怒:“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看上去就像肿了的鱼。”
嘲笑她,哼哼,真是不知她的厉害,她笑了起来:“咯咯,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黄脚,要数漂亮我第一,可是,为什么公鸡会肿呢?”装嫩的童音再一转,变成了慈和的声音:“宝贝,这是因为公鸡起麻疹了。”
再一转,尖着声音学男人说话:“宝贝,要吃烧公鸡幺?”
“爸爸,为什么公鸡会肿,妈妈,为什么公鸡会脸红?啊啊啊啊。”学着吉祥三宝,乐得个喜颠颠的。
金熙冷眼看着她捶床笑得个像颠疯之人一样。自说自唱还能这么开心,有病。“出麻疹这么多天,看来脑子也都是麻疹了,死鱼。”
“你骂,金熙,老天爷会替我收拾你的。”喜啊,翘起脚欣赏着小公鸡红红肿肿的脸:“真好看,金熙,采访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感想?麻子满脸对你的生活有什么最大的影响?”
金熙冷冷地看她一眼,不发一言地躺在靠窗那边铺的软席,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把他送进这死鱼房里,让他一醒来就看到一张奇丑无比的麻子脸,越发的心火烧得旺了。
他现在这样心里够难受的了,这死鱼还狠狠地打击,嘲笑着他。
“金熙,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报应。”她跳下床来,站到他床边去近距离观察欣赏他一张麻子脸:“我不和你一样玩手段,我也不和你一样见识,金熙,以后你若是想要破坏我和秦烟,你一准没有好果子吃。”
金熙冷哼:“你和秦烟?不要脸,你问过他没有,你问过朕没有。”什么样的放荡女人啊,居然还想着再嫁给别的男人。
“问你什么,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就是我爹我娘,也不能包办了我的婚姻。凭什么问你?”真可笑的小公鸡。
他凉凉地说:“就凭朕与你上过床,度过春宵,爬过巫山共过云雨。”
她眼里滑过杀气:“你最好不要逼我杀你。”
“你敢吗?朕借胆给你,你也不敢,你动了朕一根寒毛,太后都会灭了你全家。”他是有恃无恐,别以为他不说话,就踩着他好欺负。
她郁闷地爬回床去躺着,刚开始嘲笑他是挺开心的,可是整天看着一张麻子脸,的确是恶心,还是强暴过自已的小麻子。
说恨,好像她恨不起来。
说怨,肯定是有怨的,但是跟一个比自个小很多,嫩很多的男人怨,未免失了自已的风度。
秦烟都不喜欢她和他多计较了,她更乐得丢开这些。
“丑木鱼,你说我们会死吗?”他忽然问她。
木鱼凉凉地说:“我是肯定不会的,你嘛,我哪知道。”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金熙的声音,忽然的有些忧伤了起来。
“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真的要难过一下的,要是朕真的驾崩了,你会陪葬的。”死木鱼,丑木鱼,说个会字会死啊,偏就要惹得他生气。
木鱼跳起来,惊讶地说:“不会吧,自古以为不是妃嫔陪葬的吗?我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金熙很无奈地说:“宫里特稀罕女将军,朕要是真不行了,朕就要女将军陪葬,谁叫你是有史以为第一个女将军呢?木鱼,你说你就这么想与朕死在一起吗?”
呸呸呸,什么思想啊,她才不想和他死一起,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她长叹一口气:“你这不是逼我谋反吗?金熙,你为什么就不这么待见我,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你总是缠着我不放。”
他幽幽地说:“朕要是知道就好了,朕不是见不得你好过。”
囧,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啊,这纯粹就是变态。
躺了好一会,难受啊。
金熙坐起身:“木鱼,朕的书呢?”
“扔了。”
“那是朕喜欢看的书,鄙夷个什么,把眼神收回去,食色性是千古以来光明正大的事。”
他倒真是说得心不虚气不喘的,看小黄书居然还说得这么天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