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后天就要回京城了。”她还不当一回事啊。
木鱼凉凉地说:“你回呗,我会恭送皇上一路顺风。”再也不要到边关来。
那厢冷倾城的爹娘看过来,颇有些好奇。
金熙淡淡地说:“木鱼是金璧的将军,太后的信里也提及,让她随朕一块入宫谨见。”
“哦,原来如此。”
木鱼淡淡地说:“我早已经不再是将军了,也不想跟你回京城。”
她要回,也不是和他一块。
她决心不要再和他纠缠在一起,以前是错,错误不可以再继续。
他不再说什么,一晚上吃饭,礼仪却是周全的。
木鱼用完了饭先告退,擦洗了头发在外面吹着风,金熙就进了小院。板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十万八万一样。
“木鱼,朕已经恢复了你的职位,也把你辞去将军一职的事修饰了一些,你跟朕回京城。”
“我即是辞了,就不要再胜任,皇上,我实在不想和你纠缠下去,这样腻没有意思了,我长得不好看,我比你大。”
“这不是问题。”
“你觉得不是问题,可我觉得是问题,而且,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挺恨你的,你搅乱了我的生活,我希望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我不会跟你回京城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头发也不擦了,回房去把门窗都扛好。
冷倾城嫁他,是成了定数了,她要和自已的好朋友夫君暧昧不清,她还是人吗?
再说了,她对他,真不是爱情,如果有点关系,也是见不得光的肉欲关系。
她的冷漠,再一次的刺伤了他的心。
原来有些人真的是没有心的,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可是她却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还觉得他多事。
打小到大,金熙哪有吃过这些亏,涩涩一笑,淡淡地说:“瞧吧,自作多情的下场。”
他也是有自尊的,用各种无所谓来掩着。
行,她都说得这么明白,这么决绝了,他再说什么就是拿热脸去捂她的冷屁股。
终有一天,他会长大,他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知道她错过的是她一生所后悔的。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自尊心,都有自已的骄傲,他毅然地离去,不再回头看她。
是真的不合适啊,他在强求什么呢?母后要是知道,不气死,母后对木鱼的评价可不是怎么好来着,全天下会怎么看,一个被他皇兄退了亲的丑女,结果却做皇上的妃子,焉不是教人笑掉大牙。
他寻着种种的理由,微笑着。只是心底的一角,还是痛痒难当,他恨不得将那些感觉都狠狠地挖出来。
金熙拖着沉重的心情一回去,一开门马上又关了起来。
再深吸一口气,还是拉开了门。
乔淑妃眨巴着眼,尖叫了一声。本来一脸的笑意被迫压成了惊悚。
“吼什么吼。”他声音比她大。
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谁知一开门,却是一个这么大的惊悚,想吓死他不成吗?
“皇上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怎么这么吓人啊。哇呜。”她的小心肝儿承受不了啊。
皇上的脸丑了,皇上的头肿了,看起来真的好难看好可怕啊。
“朕就这样。”他冷着一张脸:“把你的表情给朕收起来,再大惊小怪的,朕对你不客气。”
“哇呜,人家多想你啊,可是你怎么这么吓人呢。”
金熙看她,越看越是生厌。
“高公公,你给朕进来。”
高公公进了来,瑟缩一下:“皇上。”
“谁让她来的?”
乔淑妃跺跺脚:“哎哟,皇上,是你让人家过来的嘛,皇上,你一点也不想人家,人家可想死你了,皇上,人家也要回京城,人家不要再在这鸟不下蛋的地方。”
“哪来给送回哪去,朕一点也不想见到她。”
“皇上啊,你为什么不喜欢见到臣妾啊,难道还有比臣妾更美的人吗?皇上啊,皇上啊。”
金熙听得头痛,怒火很大的看着高公公。
“皇上,如今时辰也晚了,晚上走船可不安全啊。”
“总之朕今晚不要见到她。”
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她,有种想揍人的感觉。
这个曾经觉得很惊艳的女子,觉得她天真,可爱,如今看起来就是个白痴。
他倒底是怎么了,审美越来越差了。
也许回到京城,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也会把这个人给忘了,不就是一个女人么?真要强悍的,找这样的就好了。
乔淑妃是万般不情愿地离开,让公公带着去一个远离皇上的地方休息。
一路上直抱怨:“人家到这里来,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无非城蚊子多死了,人家的香肌嫩肤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皇上还不怜惜我,哇呜,皇上的头让人砸了,砸得现在都糊涂。我不管啊我不管啊,你一会马上就去准备沐浴的香花,还要点上薰香,还要很多很多的蜡烛,还要让人给我配好敷脸的香膏。”
一边串的吩咐,让后面的公公听了也头痛。
却是不敢得罪这个小祖宗。
送了香花,送了热水,送了蜜茶,果饯之类的,还让侍女调了香膏给她洗发,敷脸,直折腾到半夜她泡在水里,这才消停地不指使人。
公公累得直想打瞌睡,提着灯笼走过长长的廊道,外面的林子让风吹得呼呼作响。
一道影子极快地飘过,再揉揉眼睛,又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眼花了,这哪有人啊,三更半夜早就睡着了。
木鱼也是躺在床上安睡了,静静的夜,摸着心口,还有点点的刺痛。
秦烟这二天消瘦了许多一样,他对她的喜欢,是真的。
可是她和他,是没有未来的。
但愿以后各自珍重吧,关于金熙,她说得清楚了,以自已洁身自好,和他不再有纠缠,日子久了,他哪能记得起她。
窗口有影子一闪而过,木鱼马上警戒起来。
他奶奶个熊,又想玩这一招,还想上她的床,可真是不怕死的家伙。头二次她是迷迷又糊糊,到最后还是沉溺了,但是现在想透了想通了,他休想再得手。
故意也不吭声,斜躺着手握成拳。
窗几不可闻的一声响,月光照出黑影轻幽,落地居然无声,金熙的身手倒是越来越是灵敏了。
算着黑影靠近一些,木鱼一脚扫过去,拳头跟着重重地砸过去。
但是没有击中,反而来人趁势一拉她的手,一手从她的手臂上滑过,狠狠地击在她的脖子上,这擒拿手可是相当的高。
不是金熙,木鱼反应过来,马上全神戒备着。
黑衣人的功夫,在她之上,招式很狠,手的力道相当的大,劈在桌子上都微凹了下去。
“有刺客。”她不是对手,马上就大声叫了起来。
那黑衣人一急,招式开始乱,自伤其身地挨了木鱼一拳,但是却抓木鱼的脖子,往水盆里使力地一按。
木鱼难受得要窒息,拳头重重地打在后面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吃痛,依然死死地按着她头,要将她窒息在水盆里。
水不多,但是足够让她窒息而死。
身体越来越无力,打出去的拳头,力道也是一下不如一下。
她会水,但是这样让人按着长久不换气,却是不行,难受,越来越是难受,空白,脑子开始一片的空白。
“木鱼姐姐,你现在还痛吗?”冷倾城看得又差点想要流泪了。
木鱼的脖子上,那乌痕那么的清皙,一定很痛的,那刺客是想要了木鱼的命,幸好巡夜的人来得快,才将那刺客吓跑的。
“痛。”她喉间沙哑,想来声道可能是伤着了。我
刺客的力道,非常的大,真是命大啊,又捡回了一条命。
冷倾城泪如雨下:“对不起,木鱼姐姐,都是防范不周,居然让人混了进来想要杀你,对不起对不起。”
傻丫头,又不是她杀的,她却一直说着。
木鱼苦笑:“没事了,乖,过去了。”痛啊,死亡的滋味,真是有点可怕,但是还能活着,真好。
也许可以看开更多的事,别要想让她死,她就更要好好地活下去。
握住冷倾城的手,让她别哭。
刺客潜上无非城,又不是她的错。
冷倾城擦去泪:“好好地去查,把无非城的八卦图,也变一变。”很多年没有变了,却出了这样的事,差点就让木鱼死了。
“小姐。”侍女进来:“老爷说皇上今儿个就要回去了,让小姐去送送。”
“有什么好送的,他没有腿脚不会自个走路啊。”
“小姐,这是老爷的命令。”
冷倾城擦了泪:“不去,现在木鱼姐姐都受伤了,你们没有眼看吗?对了,不许把这事传出去了,免得让有心人再伤害我木鱼姐姐呢。”
“是的,小姐。”
金熙拖到了中午,什么东西都是收拾得妥当了,但是他想见的人,却是一直没有来。
今天的风里带着点雨丝,冷意更甚。
小公公进了来:“启禀皇上,时辰到了,该起程了。”
定下的三个时辰,一个拖过一个。
他让人去告诉她,但是一直她都没有来。
长叹口气,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眼里的失望,淡然地说:“回金璧吧。”
众人相送他,一直送到湖边。
他回头看,脸上是淡淡的笑,眼在搜寻着,一直没有那道身影,再远一点,依然没有。
已经远远地看他一眼,她也觉得讨厌吗?
可是他,心里入了她,哪怕是她给自个甩了脸子,还是如此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