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拿水喝啊。”
“你抱朕一起儿过去。”
“……。”她是差点一拳挥过去。
他不要脸起来,还真不是人。叫她抱他过去,他倒也真是不知羞啊。也不想想他多大了,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
她甩开他的手就去倒水,扶着他起来,他就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将水给喝完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显得是多么的清亮,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过份的漂亮啊,看得她心里痒痒的,像是什么飘了进来一样。
喝下了水,木鱼问他吃药了没有。
金熙睁大眼睛说:“吃了。”
“我怎么听高公公说你吃什么都吃不下,一吃就吐,而且我记得你是不爱吃药的人,你会这么听话。”骗她,哼哼。
“真的吃了。”他急急地说。
他的确真的不想吃,一闻到就想吐。
木鱼站起来:“那你吃了药,就应该早些睡才是,我也得回去睡觉了。”
“木鱼,你陪着朕嘛,朕现在难受得都睡不着。”
“你又不是小孩子,还得让我陪你?”
他轻叹一口气:“其实没有吃药,现在很难受。”
木鱼这倒也没有再嘲笑他什么了,而是站起身到门边去,一拉门拉不开,以为门关得紧呢,就使力地一拉,还是拉不开。
肯定是外面给锁住了,这高公公直是的,还怕她逃走不成。
“高公公,把皇上的药送进来,再送些吃的。”木鱼叫得有些无奈。
没一会儿药就从窗口那儿送了进来,还有一碗盖着盖的热腾腾粥。
木鱼揭开一看,是白粥呢,不过有些香甜之气,尝了一小口,居然是甜的,金熙这个怕苦的人啊。他们怎么不给他做一个糖枕头呢,他没事还可以舔一舔。
端了粥到床边去,吹冷了就送到他的唇边:“吃吧。”
他一张嘴就吃了下去,木鱼喂着他吃了几口,他就摇头说:“木鱼,很撑了,不想吃了。”
“行,那即然吃饱了,就吃药吧。”
他脸色变得很难过,但是还是没有拒绝。
坐直了身子,十分的严肃。
木鱼将药送了一口过来,他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她就说:“不就是药么,有什么啊,皇上是大男人,才不怕吃药呢。”
他闭着眼睛吃了一口,紧接着木鱼就给第二口。
第二口才吞下去,他彻底地忍不住,一推开她就使劲地吐了起来,就连刚才吃的粥都吐得精光。
看他吐得那么的难受,半点也不像作假,木鱼也颇是心急,放下了药去拍他的背。
叫了公公进来收拾着一切,木鱼扶着他到窗边的小榻躺下,拿了被子将他捂住:“怎么老是吐啊。”
“朕也不知道,朕每次咳嗽,都是很严重很严重的,那天晚上在禁宫出来,就咳得更严重了,都是你气朕,气得朕都病成这样了。”
还是她的错了,木鱼轻轻地给他顺着后。
他有时猛烈地咳起来,就连腰侧也痛,他按着,尽量不牵扯到。她就替他按,谁知道他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木鱼,痛啊。”
“我又没有使多大力气。”
掀开他的衣服看,白嫩嫩的肌肤上,竟然一道血红的口子,木鱼看得有些惊讶:“你这是想干什么,切腹自杀吗?”
“那天晚上朕得割点血在床单上,要不然人家以为朕与你没有发生过什么,朕又不舍得割你的手指,朕又不能让人看到伤口,只好划破这里了。不知深浅,划得深过头了,现在口子还没有合呢。”
木看到了,心里有些轻叹,低下头去,轻轻地给他吹了吹:“我给你上药吧。不然会留下伤疤的。”
他却压住:“另上药,朕就是想留下伤疤,这是朕为你做的事呢,朕要记起来。”
晕,他真的是,记起来,然后就知道自个付出多少了。
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呢,唉,毕竟是养在深宫里的皇上啊,能祈求他做些什么?能低声下气,就得觉得这是大幸了。
好吧,她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的。
他的确是吃药吃不下,木鱼也没有办法,就守着他,和他说说话儿,然后在他睡意起来的时候,就不经意地给他喝一小口,得隔上好长的一段间才给他喝,怕是他反胃又吐。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睡得很熟了,咳嗽也慢慢地少了起来,快天亮看看吃了近半碗的药,她这才欣慰。
他将她的手扣得很紧,五指修长,光洁,白白的,扣得很紧很紧啊,就是动一动,他的手都会下意识地缩紧一些,就怕她走了一样。
金熙好像真的是好在乎好在乎她,手让他握住,有一种温暖从他的手心里传到她的五指,再传入心角的每一处。
他长得真的好好看,眉眼鼻子嘴巴,无一的不精致,睫毛长得好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他笑起来还有小酒窝呢,她就特别的喜欢。
现在好看啊,不知以后中年了,老年了,会不会残得难看。有些人是小时了了,大时很残的。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她的,她年纪大,她长得也不出色,又不明艳,而且也不会讨好人,又不会说些令人愉悦的话。
可是他就是这么执着,说喜欢她,还喜滋滋地说要让她做他的妃子。
金熙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真的动了什以叫做感情的弦。
唉,想不通啊,苦涩地笑笑,摸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是天亮了她得走啊,太后会来看金熙的。
要是发现她在这里,真不是一个好的场景。
将他的手指轻轻地揉着,一根一根地再拉下来。
金熙这人醒着就是一个魔王,睡着就是一个天使,让她都不忍惊醒他,轻轻地走到门口。
门没有再锁了,她出了去,外面的公公也站了一夜。
“高公公呢?”
“高公公去休息了。”
“那你们好生看着皇上,一会进去看看他有没有将被子掀开,现在要是再染上伤寒,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木鱼小姐,呃,高公公叫我们送木鱼小姐回禁宫。”
切,送,说得真是好听,是押着她回去吧。高公公就是一个狡猾多端的狐独,就是要金熙这蛮不讲理的人来收拾他,一山就是比一山高。
回到禁宫,觉得特别的冷。
手心却是暖暖的,金熙握过她的手,金熙是那么的暖和,他并不是那些十七岁的孩子一样不懂事儿,他心思比谁都深。
怎么办,她开始为他找一些好的理由了,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现像。
太后再去看金熙,还是那样子,她心急死了,看他睡着了也不敢吵醒,更不许别人大声动静忧醒了他,若是一醒,他势必又会更难受的。
还是让人去传白纯纯过来守着,她再去找御医看能不能研制一些新药好阻止皇上的咳嗽。
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有一点咳嗽,她都担心。
金熙一醒来没有看到木鱼,反而是看着身白衣裙的白纯纯,喉咙也有一把火烧着,额头不舒服到了极点,脾气更是不好:“谁让你过来的?”
白纯纯胆小地说:“是太后娘娘。”
“你出去,朕不想看到你,穿成一身白色来,你以为带孝呢,朕还没有死,你走远点,看到你就心情不好。”
这骂,骂得有些过份了。
金熙往时倒是不会这样,就是冷冷看着白纯纯,也不理睬而已,可是今儿个难受,就什么也忍不住发泄了出来。
白纯纯这一个叫委屈啊,双眼泪就泊泊地滑下了:“皇上,你以为臣妾想过来吗?臣妾生病也是才好啊,就要过来在这里守着你,臣妾也累啊。可是太后娘娘让臣妾来,臣妾敢违她的意思吗?”
他怎么可以骂她呢,越想就越发觉得伤心,泪像珠子一样不停地滑落着,擦一擦,咬着唇又继续哭。
金熙看得更是头痛死了,一瞪她:“你能不能到别处去哭,你真以为朕要死了吗?”
心口一阵气血在翻涌着,难受得忍不住一手捂住胸口,然后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皇上。”白纯纯惊讶地用手帕掩住口:“你吐血了。”
“朕看到了,都是你,气得朕都吐血了。”怎么办,他的头开始晕沉沉的了,他怕血啊。
“皇上,你是不是真的要……要…………啊。”白纯纯尖叫着:“皇上晕过去了,快来人啊,皇上吐血了。”
木鱼也是恰巧让人请过来了,正好才入主殿,一听到这声音,第一个反应就是跑。拔腿就往里面跑去,跑得很快,还粗鲁地将前面挡着的公公给挤到了一边。
冲进里面去看到白纯纯捂着眼睛尖叫,小公鸡软倒在床上,床口边的玉盆里溅上了点点的殷红。
“金熙。”她大声地叫,然后就掐他的人中。
“木鱼,别动他,要是他贺崩了,你会受连累的。”白纯纯急急地叫了起来。
木鱼却是一笑:“无妨了。”驾崩了,就算是要她陪葬,她也无话可说。
掐着他的人口,再揉按着几个穴道。
金熙,可真的不能有什么事。
这一刻,她的心跳得很快,跳得很痛,跳得有些害怕。
幸好也只是昏厥了一会儿金熙就醒了过来,哇呜哇呜可怜地看着木鱼,像极了小孩子。
她哭笑不得,但是心里是软软的,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