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巫女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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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伽蓝旧城

一望无际的漫天黄沙,是索拉尔大沙漠的惯常的景象,行走这么多天,突然看到远方有类似于城池的建筑出现,对一行人来说还是莫大的惊喜。

“前面好像有座城!”

这话是端木磊喊出来的,看了太多的沙丘,此时看到建筑,让他兴奋莫名。

“看起来倒像是一片废墟。”

看到建筑的可不只有端木磊,佣兵团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太多兴奋的表情,结合前方的情况,慕修文有这样的推测。

“确实是一片废墟。”

对慕修文的推测,赵耀很快就给予了肯定,眸中的色彩慕修文一时也没看懂。

“啊?废墟啊!”

倒是端木磊对这个结果表示失望。

不过也就一眨眼的事情,很快就明白了,这里已经是沙漠深处,没有水,没有土地,就算有城池的话,城池里的人们靠什么生存呢?

这片废墟的出现,只能证明这里曾经是有人生存过,而不能代表此时城中还有活物在。

“这里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了?”

算了算时间,再加上眼前出现的城池,冰霜只需要一个确认的答复。

“对,我们要找的就是这里,伽蓝旧城。”

赵耀点头,这一次他们的任务是在这伽蓝旧城里找到雇主所需要的舍利子,而因为中途有冰霜几人的加入,他这一队一路走来几乎没有折损,比过往的任务都要顺利许多。

“伽蓝旧城?”

听到这个名字,南樱祭和慕修文都有些惊讶,“这里就是伽蓝旧城?”

伽蓝旧城,原名为伽蓝城,存在的历史应该与零界大陆等同,本来算是大陆中心最为鼎盛繁荣的城池,却因为当时的城主在帝国之战中殉职,导致伽蓝城失去统领。

伽蓝城独特的地理位置,当时引来了不少势力的争夺,城中一片生灵涂炭,百姓们时时提心吊胆,生怕战火有一日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当时的城主夫人见几大势力斗得如火如荼,暗中派人疏散城中百姓,等到百姓尽数离开后,城主夫人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让整座城池沉入地底。

倾一人之力,覆灭了当时几大势力的精英队伍,几大势力想要再次反扑的时候,伽蓝城已不见了影踪。

之后的数万年,以伽蓝城为中心的区域还是沙化,渐渐扩张为**的索拉尔大沙漠,而昔日的伽蓝城,也只剩下如今的断壁残垣,早已不见当年的辉煌繁盛。

南樱祭和慕修文也只是在大陆编年史上看过关于伽蓝旧城的记载,能够被编入大陆史册的故事,在当时一定是极为壮观的。

历史也只是用片语只言将那时发生的事情概述记录,却无法如实还原当时的场景。

“对。这里就是。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伽蓝旧城曾向世人展露过它的全貌,历经岁月洗礼,也只剩下如今的断壁残垣了。”

说到这个,赵耀也忍不住唏嘘,时光让人畏惧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不知不觉,谁能想到,曾经的一座大城历经岁月后是如今的这般模样?

“时光易老,岁月无情。”

冰霜冷冷地陈述。

“确实是这个道理。”

赵耀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了目的地,一行人也加快了脚步,赶在了日落的时候抵达伽蓝旧城。

落日的余晖洒在伽蓝旧城中,踏入城池的众人踩着落日的余晖,像是踩在伽蓝城的最后的辉煌一样。

眼神掠过的地方,没有一处完整的建筑,就连刚刚路过的城墙,也已经坍塌了一半,勉强能看出来上面曾经被刻上过“伽蓝城”的字样。

目之所及,遍地疮痍。

冰霜走在这断壁残垣之中,心里不知道为何想到了极北之地的那片土地,她离开的时候,哪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也是如此的景象,也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光景。

“杀啊!把那个作死的女人杀了!决不能让她的灵技施展出来!”

恍然间,冰霜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场景,耳边是怒吼和咆哮,眼前是一片攒动的人头,身边,身边的人都在向前奔跑。

路的尽头,是一个身着金色长袍的女人,她身前有一柄权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平放在胸前,掐诀的速度太快,冰霜只能看到一双素手翻飞,脚下的土地在颤动,越来越剧烈的颤动让路上的人难以保持平衡,摔倒了一大片。

冰霜自然也被摔倒了,她甚至还来不及爬起来,又被旁边的人推到了,不止如此,手好像还被人踩了两脚,疼得她的没办法撑起自己的身子。

“我是谁?”

这样的不对劲,让冰霜的意识陡然清醒了一瞬间,她怎么会连这点点疼痛都无法忍受呢?这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虚弱,为什么会发生在这里?

环顾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都在愤怒地咒骂、打斗,似乎是在生命的最后发泄着什么。

大地的颤抖更加剧烈了,不知道是不是冰霜的错觉,地面在倾斜,不,准确地来说是在翻转!

还趴在原地的冰霜瞬间又遭受了一番可怕的撞击和踩踏,地面真的在翻转!

眼前是一片漆黑,是大地被反转过来了吗?那她现在在哪里?周围的人呢?为什么这么安静?

意识懵懂的冰霜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可是她该从哪里出去呢?

“砰!”

终于,在黑暗中,冰霜听见了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坠落发出的声音,如此沉闷又如此剧烈的声响,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呢?

感觉这声音充满了整个空间,又迅速消失在空间中,世界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既然没有方向,那就往前吧。

脚步迈出,冰霜没有感觉到丝毫阻碍,便也没有迟疑,一步一步,稳稳得向前。

伽蓝旧城中,此时是一番混乱,冰霜的突然消失险些让南樱祭暴走,明明是并肩而行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他不过是拿个水的功夫,松开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就一眨眼消失在自己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南樱祭的眼睛一片通红,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他把冰霜站的那块砖反反复复踩了不下十遍,甚至把砖从地上撬起来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

“樱祭,你冷静一点。”

这个时候,慕修文也劝不住南樱祭,冰霜的突然消失确实是过于离奇,谁能想到一个大活人能在这么多人中间上演“人间蒸发”的戏码。

“赵大哥,你们有经验吗?”

冰霜一行五人都是第一次来索拉尔大沙漠,也是第一次进伽蓝旧城,这样的突发情况让人措手不及,唯一能求助的也只有的这群佣兵。

赵耀凝着眉在冰霜的消失的地方转了几圈,而后问了几个走在他们后面的佣兵,记不记得那一瞬间的细节事宜。

“这我哪注意到了,我就看到南小哥拿水喝,然后她就不见了。”

指望一群大老粗佣兵能注意到细节,还真的是有点儿难度,不过也再次印证了冰霜消失这件事的突然性。

“不过说起来,这伽蓝旧城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这句话一出,南樱祭立刻就冲到那人面前,要不是有慕修文拽着,他能拽着人家衣领质问。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早些年也有队伍来这边的时候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过有些人是赶上了回去的队伍,有些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儿,还有人消失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回来的人好像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消失过,也不记得消失的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邪门地就像闹鬼似的。”

“主要是这么多年,活人突然消失这事儿也没遇到过几次,没想到我们这么倒霉。”

佣兵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把他们知道的关于伽蓝旧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安慰南樱祭,“冰霜小姑娘可是个灵皇,肯定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这事儿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也没想到这事儿会发生在我们的队伍中间。”

佣兵们说完,赵耀也记起来了这事儿,他大意是因为这些年进进出出伽蓝旧城的队伍没有上百支队伍,也差不了多少了,出事儿的几率不到十分之一,他们这队有三十多人,万万没想到出事的就是队里唯一的一个小姑娘。

此时的南樱祭哪里听进去那么多,从听到有人重新出现时就死了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嗡嗡嗡一片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袋里全是后悔,他怎么就松开手了呢?

“那有什么办法找到人吗?”

见南樱祭像丢了魂儿似的,慕修文叹了口气,让端木磊和秋意先看着点南樱祭,免得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找到冰霜才行,是死是活,总要努力过才有结果。

“我们分开来在城里找找试试吧。”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南樱祭,赵耀叹了口气,反正他们要找的东西也在这城中,正好顺便帮他们找找人。

“多谢了!”

慕修文一脸真诚地感激道,眼下在城中搜寻,能有佣兵们的帮忙,多少能加快点速度,晚一刻,冰霜的危险就多一刻。

“客气什么!走,兄弟们,找人去!”

许是听到了这声音,南樱祭的眼睛终于有了点神采,对,找人!一定要把冰霜找出来!

一行人三人一队,向伽蓝旧城的各个角落分散开来,不放过每一个犄角旮旯,誓要搜遍伽蓝旧城的每一寸土地。

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冰霜完全不知晓,她只知道自己脚下一直不曾听过,而前方一直都是黑暗,“不能停!”

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让她坚定向前迈进的脚步,她不知道自己将要前往何方,但绝对不应该停驻在此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闪过一道亮光,一闪而逝的光芒让冰霜渐渐沉寂的心灵瞬间复苏,有目标了!

欣喜于这样的发现,冰霜已经不满足于走了,而是迈起步子向前奔跑,那光芒并没有消失,再次一闪而过,成为了冰霜前进的动力。

丝毫不知道疲倦的冰霜一直奔跑,那亮光却始终与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是在挑战冰霜体能的极限,始终让她有希望却又无法抓住。

“怎么回事?”

胸腔的疼痛让冰霜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让她的脚下一个踉跄,跪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好疼!”

冰霜捂着心口,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自己的心脏,像是要夺走她的心脏一般,疼得她额头上不停地冒出汗珠,“滴答、滴答”落在她的手边。

那抹亮光也在这个时候渐渐逼近,然而冰霜却没有心神分给它,她的心脏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太疼了!

“啊!”

终于,冰霜疼得忍不住喊出了声,然而疼痛并没有缓解,而是再次加剧,让她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昏迷前,她仿佛听到有人在说,“我的使命终于结束了。”

伽蓝旧城,光影扭曲,有人举着火把在仔细搜寻着什么,眉眼间带着焦灼。

圆月升起,城中光影交错,这样的搜寻也不知道到何时结束。

“大家休息一会吧!”

从日落时分,到现在月上中天,从最初的不安暴躁,南樱祭也渐渐恢复冷静,只是心底的焦灼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却不能体会的。

一群人忙了快两个时辰,南樱祭的心也随着这夜间的温度,一寸一寸的凉下去。

“南兄弟,喝口热水暖暖,别灰心······”

话还没说完,天边一道烟花升起,平平无奇的烟花在南樱祭的眼中却无比绚烂。

顾不上跟他说话的佣兵,南樱祭拔起腿就朝着那个方向跑,那是大家约定的信号,如果有发现就信号通知集合。

那端着热水的佣兵也愣了愣,看着南樱祭的背影摇头笑了笑,没送出去的热水自己一饮而尽,也站起来跟着去凑个热闹。

伽蓝旧城北面的街道上,冰霜的身子浮在半空中,身上还泛着一层柔和的白光,发现她的佣兵也不敢近前,只能目不转睛得守着,生怕她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人找到了?”

离得近的人到的也快,一来就看到了冰霜,这大半夜的,她身上的光晕跟月光差不多耀眼,在这黑夜中,比火把还醒目。

“嗯,守着呢!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最初发现的佣兵点头,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一直盯着冰霜。

“真的找到了?”

秋意也赶了过来,看到人确实出现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只是那一身的光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走进一看,才发现冰霜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松弛,她的额头上全是汗珠,顺着脸庞滑落进发丝,远处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怎么样?”

离得远的人也都纷纷赶来,见秋意站在冰霜身边,也没继续上前,以冰霜为中心留出了一片空地。

“不清楚。”

秋意摇头,从表面来看根本就没办法判断冰霜究竟在经历什么,只能看出来她现在不那么轻松。

“这是什么情况?”

人群中,佣兵们给老大赵耀让出一个位置,让他能够清楚地看清目前的情况。

“小南兄弟来了!大家让让!”

突然,后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然后佣兵们再次让出一条道儿来,让南樱祭快速得冲到了冰霜跟前,他伸手就想触摸一下这是不是真的,却被秋意拦住。

“别冲动。”

谁也不知道冰霜在经历什么,万一打扰到她,让她有性命之忧该怎么好?

听到这话,南樱祭伸出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秋意都能从他的拳头上看到一道道青筋,秋意知道,南樱祭克制住了冲动。

稳住情绪的南樱祭再仔细看冰霜时,心头有些诧异,别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他可不一样,这白色的光晕,是光元素灵力吗?

只是不等他仔细确认,那光晕突然消失,冰霜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从半空中坠落。

好在南樱祭和秋意反应都极快,一人抓住了冰霜的胳膊,一人捞住了冰霜的腰身,这才让冰霜免于摔在地上的命运。

“好了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看样子应该是没生命危险,赵耀对佣兵们挥手道。

“走了走了!刚才老子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怎么感觉这么累!”

“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任务要做呢!”

南樱祭也一把将冰霜横抱起来,往他们在城中央扎的帐篷走去,怀里的少女有清浅的呼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也不知道她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失而复得,今天的南樱祭真正体会到这四个字,在找到冰霜之前,他的心里溢满了不安、恐慌、无助,在抱起冰霜的那一刻,南樱祭差点哭了出来。

从这一刻起,南樱祭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松开冰霜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