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清楚，千雪的邀请，是邀请杜启成为入幕之宾。不过杜启年纪小，他们又觉得可惜，换做是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发挥自己作为男人的真本事。
杜启看到周遭一个个惋惜的神情，顿时明了。可惜对他来说，还不至于如此的急色。尤其他也清楚，千雪这女子不是简单人物，是带刺的玫瑰，少沾惹为妙。
杜启打算，去见一见就走。
“请！”
所以，杜启没有拒绝。
他和千雪一道，离开了前厅，径直往后院去。这是前往千雪的闺房，而不是楼上的雅室。
御香楼本就是极为广阔的宅子，大厅和二楼，主要是用于客人的，后院还有诸多的宅子，都是御香楼内女子的闺房住处，以及一些丫鬟、侍从的住处。
千雪作为御香楼的花魁，居住的院子，是最为清幽雅静的。
进入房间中，千雪一撩发丝，娇媚道：“妾身答应了让公子作为入幕之宾，便说话算话。今天晚上，公子可以为所欲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杜启上下打量千雪一番。
如今的千雪，失去了更多的高冷，更多是妩媚。浑身上下，透着诱人的味道。尤其她这时候，衣衫稍稍褪去，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以及精致的锁骨，更让人口舌大动。
这是一个尤物。
不过杜启还不至于急色冲上去。
更何况，他身体还太小。
杜启笑了笑，叹息道：“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既然千雪姑娘说，我可以为所欲为。那么，我倒是有一个问题，千雪姑娘，是效力于谁？”
千雪身子一僵，瞬间就恢复了镇定，娇笑道：“公子说笑了，妾身就是御香楼的一个小女子而已，手无缚鸡之力。只希望，能找一个良人托付终身。小女子，哪有效力于谁的事。”
杜启道：“不说就罢了，我不感兴趣。不过似你这样的女子，虽说是女子，也颇有想法，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惜，可惜了！”
千雪道：“妾身听不懂公子的话。”
杜启说道：“不懂就算了，不过不重要。反正，我也没打算带你走。你今天没有挑选出合适的人，后续还可以继续挑选。”
千雪顿时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近乎哽咽道：“杜公子，今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妾身说了，要陪公子一度春宵，而且把余生托付给公子。公子这般，是嫌弃妾身吗？”
“得，我可不敢嫌弃。”
杜启眼眸一冷，沉声道：“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千雪心中叹息。
她清楚眼前的杜启，不是女色可以魅惑的，收起哽咽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清冷起来，正色道：“既然公子不愿意留下，妾身也不强留，请！”
“告辞！”
杜启转身就走。
他进入千雪的闺房，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也是试探一下千雪。
显然，这是有背景的。
千雪眼见杜启毫不留情的离去，暗道好一个狠心郎。但她没来由的，却觉得杜启不一样，给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千雪道：“公子且慢！”
杜启停下来，转身道：“还有什么事吗？”
千雪道：“在公子的眼中，妾身就是这么卑贱，这么不值一看的人吗？”
杜启忽然笑了，道：“我先前就说了，你背后是谁？可惜，你装傻充愣。你这样的女子，谁娶回去，便等于娶了两只眼睛回去。整日，都被你盯着，恐怕浑身都不自在，我可不愿意。你是不错，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千雪听着杜启的话，心中没来由的，竟有些愠怒。
杜启年轻，却是心狠。
千雪深吸一口气，她一咬牙道：“我若是说出身份，公子可愿意带我离开。”
“不愿意！”
杜启干脆利落的回答。
千雪道：“为什么？”
杜启说道：“我就是一个小孩子，细胳膊细腿的，没有多少能量。你背后的人，万一是什么王侯将相，我可招惹不起。还是算了，更何况，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千雪这种御香楼的女子，必定是自小接受训练的。
这样的女子不单纯。
甚至于，可能惯于使用心计，杜启不希望自己的身边留下一个隐患，干脆利落的拒绝。他可是杜如晦的儿子，未来大唐宰相之子。
他要女人有的是，没必要牵扯上御香楼。先前出面，不过是不让魏叔玉出风头而已。若非因为这个缘由，杜启不可能出头。
杜启稍作停顿，又继续道：“千雪姑娘，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大家各自安好，岂不是挺好。正如你欣赏我，我也欣赏你的心胸格局。一个女子，能关注边塞，甚至放眼大秦生灭，能懂史，知道以史为鉴，已然不错。如今这样，不挺好吗？你何必，要汲汲营营的跟着我。”
千雪听到后，却是喟然叹息。
“罢了，是我多虑了。”
千雪欠身揖了一礼，正色道：“杜公子，你是第一个，能无视我美色。而且，也是第一个，能说我有心胸格局，是真正欣赏小女子的人。公子也是第一个，不曾因为妾身出身，而表面赞扬暗地里鄙夷的人。杜公子，请受妾身一拜。”
说完，千雪竟双手合拢，恭恭敬敬的向杜启弯腰揖了一礼。
杜启回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千雪望着杜启离去的背影，有些痴了，虽说杜启不曾收下她，甚至因为她背后有人，所以不远和她有躲过的牵连，但千雪却感受到了杜启对她的尊重。
尤其杜启说她有心胸格局，让千雪内心为之一喜，仿佛遇到了知音一样。蓦地，千雪却是嘴角上扬，轻笑了起来。
笑声中，透着畅快。
笑声中，透着欢喜。
杜启可不管千雪内心的想法是什么，他自后院出来，又径直回到二楼，来到了程处默所在的位置坐下，端起一杯酒印下去。
程处默一脸惊讶的神情，更觉得不可思议，正色道：“二郎，你不是和千雪姑娘去了后院，要耳鬓厮磨，一宿贪欢的。”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出来了。莫非，你因为年龄太小，被千雪姑娘撵出来了。可惜啊，如果我没有穿帮，能进入千雪姑娘的闺阁，定要发生一点事情，才愿意出来。”
程处默的脸上，一副遗憾神色。
他恨不得自己去。
杜启道：“程兄，你愿意去，你自进去便是，没有人拦着你。更何况，这御香楼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少沾染一些为妙。”
程处默道：“罢了，不提千雪的事情，提到这样的事情，就让人伤心。”
两人欣赏着楼下的歌舞，只是没了千雪，气氛已经不再。
虽说楼下热闹非凡，但程处默没了先前的兴致，玩耍一会儿后，便道：“二郎，御香楼内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干脆回去吧。”
杜启道：“行，走吧！”
两人下了二楼，径直往外走，许多人看到杜启出来，都倍感惊讶。杜启可是进入了千雪闺阁的，怎么突然出来，又急匆匆的离开。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议论而已，并没有人真正的敢上前去阻拦，所以任由杜启、程处默离开。两人离开御香楼后，登上马车就径直离去。
只不过马车走了不远，还不到一里路，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前方有一辆马车，停靠在路边，拦住程处默所在马车的去路，使得马车停下来。
一个侍女，自对面的马车出来。她走到程处默的马车位置，恭敬道：“杜公子，我家主人请您一叙，还请杜公子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