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
丁阳的眼神当时就变得凌厉了起来,看向了贾宝玉的方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胖子竟然会站出来反对。
“我家鸳鸯姐姐冰清玉洁,乃是香闺玉质,又岂是你这须眉浊物所能沾染了!”
虽然觉得丁阳的眼光有些骇人,但是贾宝玉还是站了出来。
“鸳鸯姐姐要走的话,我……我也不活了。什么衔玉而生,这劳啥子的破物还要他有什么用?”
贾宝玉虽然站了出来,却还是不敢直视丁阳的双眼。一把便把颈下的那块通灵宝玉给摘了起来,猛得向地上一摔。双眼发直,向地上一挺,竟然开始抽搐了起来。
“我的儿呀!什么事情不能说!摔你那宝贝命根儿做什么?”
贾宝玉这么一闹,屋内立刻便乱了起来。王夫人第一时间便扑了过去,哭嚎了起来。
“老太君,你怎么说?”
丁阳根本就没有理会搞事的贾宝玉,而是看向了贾母。这事如果她同意的话,谁反对也不好使。
先是看了一眼逼迫自己的丁阳,又看了一眼在地上来回蹬腿的贾宝玉,贾母的心中不由得一动。
贾府看似风光,她也逍遥度日。但是,她又岂能不知,贾家的现状。若是贾家有一个成器者,也不至于捧着王子腾登上九边总督的位置了。
贾家的荣光,一是靠以前的情谊,二是靠宫中的贾元春。
但是,情谊这东西总是用一分少一分,贾元春在宫中多年,虽然有熬出头的际象,但是却需要大把的银钱做后盾。
本来贾母都想着动用自己的棺材本,来搏一铺。
而现在,没想到,丁阳竟然送给了她这么一份大礼。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把鸳鸯给带走!必须得给贾家留下点什么?他那马车的股份便挺好的!”
看着丁阳那期待的眼神,贾母的脸上做出苦色,将手一摊,“丁爵爷,你看宝玉现在这样,我们日后再说,好吗?”
“想拿捏我?”
贾母的心思一动,丁阳便又反应了过来。
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个鸳鸯,便是低头给贾母一些好处却也无所谓。
但是,他所求的却并非只是鸳鸯一人。如果每次都贾母给拿捏一顿,烦都烦死他了。
“好呀!贾府真是好家教呀!本爵爷领教了!”
想到这里,丁阳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深深的看了鸳鸯一眼,是转身就走。
“丁爵爷!”
贾母哪里想到丁阳会说走就走,心中不由得一凛。伸手叫了一声,却没有叫住,只是看到了他那离去的背影。
“你们看好这个孽障!”
无比头痛的看了一眼,还在搞事的贾宝玉。她一声冷哼,起身便又进去了后屋。
而鸳鸯当然跟了进去,而后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说吧,怎么回事?”
贾母怒气冲天的坐在了锦榻之上,表情无比的严厉。
“是!”
鸳鸯应了一声,这才又把所有的事情都合盘托出。便连昨天夜里,与丁阳在假山相会之事,也没有隐瞒。
“鸳鸯,你糊涂呀!我拿你当孙女看待。你若是有意出府,嫁于丁爵爷为妾的话。只管告禀于我,难道老身还能拦阻你不成!
现在这么一闹,锦乡侯府与我们贾家的仇,算是彻底的结下了!虽然我们贾家不怕他家,却也不等无故树敌!”
听了鸳鸯的话,贾母心里是冷笑连连,一个劲的拍桌子。
她是真没有想到,丁阳这小子竟然有这么高的手段。才不过鸳鸯见了两次面,便让自己身边这个最受宠的大丫环倾心。
“既然如此,那我便与你好好的斗上一番。看看到底你这个小毛头,能不能压倒我!”
微思一下,贾母的嘴角露出了一道讥色。
“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求见丁爵爷,请他死了这条心!”
鸳鸯可不知道贾母有这么复杂的心思,把头一低,两行清泪从眼中滚滚而下。
“那有什么用?大仇已经结下!”
贾母顿足道。
“老太君,要不你把鸳鸯送过去吧!这样不就没事了吗?”鸳鸯抬起了头。
“你想的美!”
贾母心中一声冷哼。
但是,却没有说出口来,而是做出了一番高贵的样子,“那样,岂不是显得我贾府怕了他们锦乡侯府了吗?”
“此事老身自有主意!”
说了一句,贾母才又看向了鸳鸯,“你做下了这等丑事,老身这里暂时也容你不下了。你且收拾一下,去柴房做个粗使丫头吧!等着此事平息之后,你再回来!”
“是!”
鸳鸯应了一声,又向着贾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又木然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后堂。
“这孽障怎么样了?”
再度回到正堂,眼看着贾宝玉已经停止了折腾,贾母才又问道。
“回老太君的话,宝玉已经无事了。庆幸这玉没有摔坏!”
王夫人凑了过去,把那块通灵宝玉用双手捧着,递到了贾母的面前。
“若是摔坏了,以后到也省心了!”
贾母恨恨的道。
“老太君!”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无比吃惊的看向了贾母。贾母一向最痛受贾宝玉,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里哪里说过这样的重话。
“老太君,可是担忧那丁爵爷。我们贾家旧部甚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一品将军,还能弄起来什么妖风吗?
再说了,家兄还在朝中。一会我便给家兄写封信,让人送过去!请他代为转圜。”
接着,王夫人才又反应了过来,赔笑道。
“如此甚好,我累了,你们都去吧!”
贾母点了点头,这才又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
“爵爷,你慢走!”
看着丁阳出来,几个门子都争相过来问安。
若是平时,丁阳说不得会扔下两块银子。可是现在,他却是一点笑脸都没有。
便好似没有看到般,直接走向了道边停着的马车处。
“爵爷!”
王顺就在车前,看到丁阳出来,连忙迎了过去。
“走,去工部!”
丁阳叫了一声,便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是!”
看出了丁阳的心情不对,王顺也不敢多言,只是驾起了马车,向工部赶了过去。
“这位丁爵爷这是怎么了?早上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
看着丁阳的马车离开,几个门子是议论纷纷。丁阳不给他们笑脸,他们可是根本不当回事。但是,丁阳没有赏下来银子,他们可就有些失望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得罪他了呗!”
“不可能,哪个奴才会这么不开眼,和银子过不去!”
“那就是府内的哪位少爷?”
一个门子猜测道。
“有可能!对了,丁爵爷说得是去工部!估计是政老爷家的,只是不知道是环三爷,还是宝二爷!”
“如果是环三爷的话,丁爵爷哪里还用得着去工部。老太君和夫人早就给他出气了!最有可能的便是宝二爷了!”
一个门子说道。
“嗯,还真有可能!”
几个门子同时点头。
……………………
不多时,马车便已停到了工部门前。
当丁阳下来之后,他的气已经消了差不多。完全打消了去找贾政的想法。
转身看了几眼,才又一指,附近的一座叫做聚宾楼的酒楼。
“王顺,把马车停好。然后,你去工部,找一个熟悉情况的笔帖式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微思片刻,丁阳才又发话道。
“是!”
王顺应了一声后,便才又把马车停好,这才又去了工部。
在聚宾楼的雅座,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王顺终于领着年约四旬的笔贴式走了进来。
“王庆丰见过丁爵爷!”
这笔贴式极有眼力,进屋之后,便大礼问安。
“起来吧!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对了,这张银票是你的!”
丁阳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塞了过去。
“爵爷有事只管吩咐,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庆丰麻溜的把银票给收了起来,是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