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我的青葱时代(谷臻小简·AI导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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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忆是清华(1)

梦萦水木清华

离开清华园已经五十多年了,但是我经常想到她。30年代初期,清华和北大的门槛是异常高的。因此,清华学生的素质是相当高的,而考上清华,多少都有点自豪感。我当时是极少数的幸运儿之一,北大和清华我都考取了。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思考,我决定入清华。清华强调计划培养,严格训练;清华校风我想以八个字来概括:清新、活泼、民主、向上。清华学生一般都非常用功,但同时又勤于锻炼身体。

我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学习了整整四个年头,其影响当然是非同小可的。至于清华园的景色,更是有口皆碑,而且四时不同。其他如西山紫气,荷塘月色,也令人忆念难忘。

1988年7月22日

清华梦忆

人有人格,国有国格,校也有校格。在清华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对清华的校格逐渐明确了,最后形成了初步的看法。我在北大有不少朋友,言谈之间,也了解到了北大的一些情况,于是对北大的校格也逐渐形成了一个明确的概念。

我用四个字来表示清华的校格,这四个字是:清新俊逸。给北大的则是:凝重深厚。二者各有千秋,无所轩轾于其间。但二者是能够,也是必须互相学习的。这样做是互补的、两利的。以上是我对北大和清华两校校格的看法,也是我对两校的希望和祝福。

2000年11月7日

清华大学九十华诞祝词

清华留美预备学堂创建于1911年,而北大定名为北京大学则在1912年。可见北大、清华两校按照西方办学模式办学,起步实为同时。时至今日,北大、清华校舍已部分接壤,两校弦歌之声相闻,师生往来频繁,似应进一步加强两校之联系与协作,诸如个别教师交换授课,部分图书馆与实验室互通有无,如此必能扩大学生之眼界,避免近亲繁殖之弊端,利莫大焉。今者世界已进入新世纪新千年。纵观全国全球之教育大势,北大、清华宛如双峰并峙,一时瑜亮,此绝非个人私言,实天下之公言也。值此清华大学庆祝九十华诞之际,谨缀俚词,为清华寿。望两校共勉之!

2001年3月28日

《名家绘清华》序

清华园,简单淳朴的三个字,但却似乎具有极大的启示性,极深邃的内涵。

星移斗转,时移事迁,与我同寿的母校到今年整整90岁了。这是清华校史上的一件大事,热烈庆祝是义不容辞的。庆祝的方式多种多样,自在意中。我认为,其中最能别开生面的一种就是清华同方集团邀请国内外著名画家描绘清华的自然风光、新老建筑,兼及著名学者和行政领导,并选出其中优秀作品,编纂成册,名之曰《名家绘清华》,出版问世。

没有清华,就没有我的今天,清华园毕竟是我的学术生涯起步之处。我虽然身不在清华,但心却从未离开那里。我想,现在遍布五湖四海的清华校友也无不如此。清华的一切成就我都感同身受。眼前清华蒸蒸日上的局面,我老汉看了也不禁“漫卷诗书喜欲狂”了。我相信,清华将同北大这样的友校一起,永葆青春,永远充满活力,阔步向前,巍然立于世界名校之林,为我们伟大祖国增添无量光辉。

2001年2月18日

温馨的回忆

一想到清华图书馆,一股温馨的暖流便立即油然涌上心头。

在清华园念过书的人,谁也不会忘记两馆:一个是体育馆,一个就是图书馆。

专就图书馆而论,在当时一直到今天,它在中国大学中绝对是一流的。光是那一座楼房建筑,就能令人神往。至于馆内藏书之多,插架之丰富,更是闻名遐迩。

我一想到清华图书馆,就有一种温馨的回忆,我永远不会忘记清华图书馆。

1999年6月15日于香山饭店

清华旧影

清华非清华人之清华,她是全国十几亿人口的清华,谁也没有权力把清华据为己有。况且,以中国之大,除了清华外,还有许许多多别的大学,哪一个大学的人不热爱自己的学校呢?再况且,以中国之大,除了大学以外,还有别的组织机构。除了组织机构以外,还有广大的人民群众和广大的地区。如果每个人都爱自己的地区和机构,都爱自己的学校,这一些都是极其珍贵的“小爱”。如果清华人以外的人也都读一读我们这一本绝非专为清华人所写的书,他们也都会感受到一种温馨,一种爱。把这些“小爱”融合在一起,一定会孕育出一种其大无垠的“大爱”,大家共同爱我们伟大的祖国。

1998年7月29日

本文为《清华旧影》序

回忆陈寅恪先生

要论我同寅恪先生的关系,应该从六十五年前的清华大学算起。我旁听了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文学”。在我同先生来往的几年中,我们当然会谈到很多话题。谈治学时最多,政治也并非不谈,但极少。寅恪先生绝不是一个“闭门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我们谈到当代学术,他当然会对每一个学者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除了对一位明史专家外,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贬低的话。对青年学人,只谈优点,一片爱护青年学者的热忱,真令人肃然起敬。

然而,世事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新中国成立后不久,正当众多的老知识分子兴高采烈、激情未熄的时候,华盖运便临到头上。一路批、批、批,斗、斗、斗,最后批到了陈寅恪头上。虽然经人再三动员,我却始终没有参加到这一场闹剧式的大合唱中去。

可是,从那以后,直到老师于1969年在空前浩劫中被折磨得离开了人世,将近二十年中,我没能再见到他。我已经到了望九之年,虽然看样子离开为自己的生命画句号的时候还会有一段距离,现在还不能就做总结,但是,自己毕竟已经到了日薄西山、人命危浅之际,不想到这一点也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是“后已见来者”,然而却是“前不见古人”,再也不会见到寅恪先生了。我心中感到无限的空漠,这个空漠是无论如何也填充不起来了。掷笔长叹,不禁老泪纵横矣。

1995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