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斗说鬼话连篇鬼的话并不可信,杨开泰对此不置可否,其实他知道,他跟马二小姐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约定,只是有着一份默契而已,现在的情况就是马二小姐或者说另有其人打破了这个默契,想要对这个已经出世了的孩子动手。至于说这个人到底是谁,杨开泰不知道,他推测是杨当国,但是也不能确定,不过算时间的话,杨当国也的确是该回来了。
素绢尸体没有出殡发丧,在家里的第一天非常的平静,第二天依旧是如此,一直等到了第三天,同样的风平浪静,那个打着黑伞的女尸没有再来过,更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发生,陈半斗他们都舒了一口气,但是杨开泰那悬着的心却始终放不下来,暴风雨来的前夕总是宁静的,那个女鬼不会说平白无故的也就是来造个谣。
但是不管怎么说,女尸说的三日期限已到,时值酷暑,素绢的尸体已经发臭,还是刘天峰刘县长从县城里搞来了冰块才勉强没有臭的更加离谱,入土为安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这一次是杨开泰亲自主持送丧的队伍出殡,素绢的家人并没有来,所以一切从简,从挖坑到入土用的时间极短。
在素绢的坟成了之后,本来晴空万里的天,忽然变的乌云密布,夏天的天就是如此,眨眼片刻之间雷声滚滚,之后更是瓢泼一样的大雨倾盆而下,送丧的队伍匆匆的赶回村子,但是每个人几乎都成了落汤鸡,吴教授擦拭了身上的雨水,他走到了杨开泰的身边问道:“杨兄弟,你说坟刚落成就下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是不好的兆头?”
杨开泰摇头道:“这倒不会,俗话说的好,雨淋墓,辈辈富,雨淋坑,代代崩,墓刚落成而下雨,这是好兆头。”
杨开泰虽然说的轻巧,但是眉头紧锁,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吴教授不明就里,也没跟杨开泰继续说那么多。
夏天的天本来就跟女人的脸一样变的很快,暴雨说来就来也算是常事,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暴雨不可能持久,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但是在素绢坟落成之后的这场暴雨却来的异常的蹊跷,一直都在下,并且下的很是猛烈。
转眼间村子里的沟渠都被水给灌满,很多人的家中都已经进了水,甚至不少房屋都被雨给下榻了,陈一果带着民兵们都去抢险救灾,杨开泰一直都站在屋中看着外面的天,最终杨开泰叹了口气看着天道:“老天爷,难道你有话要说?”
就在杨开泰的这话刚刚落音,忽然,一道粗壮无比的闪电从天而降,这一道闪电离地很近,闪电之后一阵轰鸣的雷声震耳欲聋,这一声雷,如同雷公在怒吼一般。
杨开泰看着那一道闪电劈的方向,瞬间脸色大变,他也来不及打伞,实际上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打伞也没有什么用,他跑了出去,后面的吴教授和陈半斗一看事情不对也赶紧跟了过去,出了村子,他们也都意识到,杨开泰这一次走的方向,正是那素绢坟墓的方向!
而很快,杨开泰在前面停住了,吴教授和陈半斗走了过去,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前面那个新起的素绢的坟,竟然是被那闪电给劈中,地上还有冒着青烟的棺材木,本来坟的地方是一个大坑,而素绢的尸体已经不见,那么大的一道闪电给劈下来,不被劈的灰飞烟灭才怪。
陈半斗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吴教授拉了拉一脸呆滞的杨开泰道:“杨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上天不愿意让这个孩子降生,生下鬼婴的素绢被雷电劈中,劈的灰飞烟灭,这是上天的示警,如果不除掉这个孩子,下一道天雷,劈的就是我们啊!”杨开泰道。
吴教授的脸,瞬间就白了,不仅仅是被这一句话给吓的,要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上流的可是他吴家的血脉,他对于这个占据了无上气运的孩子抱了太大的希望,杨开泰这么一说,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那怎么办?”吴教授问道。
杨开泰这时候忽然抬头,看着那天,在他们的头顶,有一块乌云盘旋,乌云之内电光密布,似乎下一刻就要降下天雷。
杨开泰拉住了吴教授和陈半斗道:“危险,快回去!”
说完,三个人开始狂奔回村,刚离开那个位置,就有一道天雷砸在了刚才他们三个站立的位置,他们三个人的脑子几乎都变成了一片空白,这可不比谁拿着枪对着他们,而是在天上,有神仙执掌闪电再朝着他们劈!
等到了村子里,杨开泰对他们说道:“吴教授,半斗,这个孩子出世是我一手造就,就算是上天震怒要处罚,也是处罚我,你们两个别跟我走在一起,快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那你呢?”陈半斗关切的问道,就算平日里陈半斗对杨开泰多么的怀疑,此时也不得不担心杨开泰的安全,着实是这天雷劈人太过恐怖,这可是传说中的龙王爷抓人!
杨开泰回到家中,从一个包裹之中拿出龟甲,他跪地祈天道:“杨开泰无意之间冒犯天帷惹来上苍震怒,自知罪孽深重,但是九道河子百姓无辜,那鬼婴又何其无辜?如今天下安定,皇城为永世之都,就算鬼子临世,杨开泰也可保他不会霍乱天下,定然悉心教导,以后造福人间,还请上苍垂帘降下法旨!”
说完,他把龟壳丢在地上,这是问卦祈天,他想弄明白,在素绢下葬之后老天爷忽然来的这么一手,到底是为何意?
谁知道那龟甲掉在地上之后,坚硬的龟甲,竟然瞬间化为齑粉!
而杨开泰同样受到反噬,一口鲜血喷出,他走出院子,再看这天,天上一团明亮,如同天兵临世一般!
杨开泰心如死灰,出山之后的杨开泰也有鬼才之称,在杨庆之等人不出的情况下,特别是成王败寇,不说别人的赞美,有时候杨开泰自己都认为自己可以与那些人间的仙人们比肩,就算是差也差的只是修为而已。
但是这一次忽如其来的上苍震怒,杨开泰只感觉心头一片空白。
心里只有四个字在来回的飘荡,那就是天意难测。
就在杨开泰绝望的时候,在杨开泰的屋中,忽然金光四起,有一身穿皂角道袍,手持浮沉的老者走出,杨开泰回头,看到这个老者之后跪了下来热泪盈眶的道:“何真人,杨开泰给您惹祸了。”
这从屋中走出来的人,正是何安下何真人。
何真人摆了摆手道:“人间怎知天上事?杨庆之捅出来的篓子,你杨开泰又怎么擦的了屁股?”
杨开泰抬起头,满脸的震惊。
何真人叹气道:“开天门那次,我就知道不寻常。我之前拦你,并非不想给这个孩子一个生而为人的机会,你刚说的没错,他何错之有?就被我镇压两百余年,只是我知道他出世所引发的动荡,你我处理不了,但是既然知道这是杨当国的意思,谁惹的事儿谁平,马二小姐带给你的话,是我让她说的,杨当国此时,应该赶回来了。”
此时的天上,有一人提刀。
以刀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