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陈悯农沉吟了一阵,说道:“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之所以会四处传播那个小区要拆迁的消息,是他从上面的某个人那里得知了这个情报,为了以后拆迁工作方便进行,所以才提前通知业主们,使他们自觉回到自己的物业。”
“你相信吗?”林宇盯着陈悯农的眼睛,奇怪的问道。
陈悯农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言呢?
上面真要有人通知拆迁的事,也会通知到我这里,怎么可能先让他知道?”
“那你觉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撒下了这个谎呢?”
陈悯农沉默了整整五分钟,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林宇也不着急,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用一种极其轻松的姿态看着陈悯农沉思。
“我觉得,悯生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陈悯农打破了沉默:
“在他提出拆迁的事之前,他曾经和我说过,他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朋友。
那个朋友很有能量,也很有钱,能办成不少事,他很信任那个朋友。”
“你知道他那个朋友是谁吗?”
陈悯农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虽然他总是和我提起他的那个朋友,但却从来没和我详细说过那个朋友到底是谁,我就当他小孩子意气被一个喜欢吹牛的人诓了罢了,也便没有管他。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对了,警官,你们来这里一直在问我悯生的事情,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
郑有明面色一肃,决定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和林宇的来意说出口:
“根据我们调查,陈悯生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
“故意杀人?警官,不可能的!悯生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杀人呢?而且他一直在我这里工作,接触的人里也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我也一直禁止他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块,因此他不可能犯这样的大错呀!”
“陈先生,您稍安勿躁。
这个案子还在调查,陈悯生只是涉案,我并没有说是他杀的人。
目前我们警方也在寻找证据以便确认陈悯生与案子是否有关,这也是我们来找你了解情况的原因。”
陈悯农将自己的轮椅从办公桌后推了出来,来到了两名警官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郑局长,这是我的名片,在悯生的案子里,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尽管给我打电话,不管是上班还是休息,也不管是夜里几点,我都会第一时间的配合你们警方的调查!”
郑有明接过了陈悯农递过来的名片,对之报以微笑,说道:
“要是每一个市民都有陈先生这样的觉悟,我们警方的事就好办多了。”
随后,他与林宇两人再次谢过了陈悯农,随后便离开了陈悯农的房产开发公司。
“我们现在去哪?”
回到车上以后,郑有明直接问林宇道。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案子里,进行每一步之前,都问问林宇的意见。
林宇也不推辞,答到:
“既然陈悯农和这个案子的关系不大,那我们的排查重点,就要放在陈悯生的身上。要不……郑局长,你先给小赵打个电话,问问陈悯生抓的怎么样了?”
“也对!”
郑有明立刻拿起手机打给了小赵。
坐在后座的林宇,通过后视镜看到郑有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黑了下去。
他的心也跟着郑有明的脸黑程度沉到了谷底……
郑有明挂断电话以后,林宇立刻问道:“什么情况?陈悯生跑了?@
郑有明摇了摇头:“要是跑了反而是好事……”
他的这句话,让林宇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林宇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难道说……陈悯生死了?”
“是啊,死了。”
郑有明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汽车:
“我们现在就去现场看看。”
陈悯生出事的地点,就在他现在供职的健身中心的总部,这让林宇有些惊讶。
毕竟他和郑有明之前来过这里,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林宇据此推断,凶手作案的时间就是在他们两人离开健身中心总部,前往郊区分部以及祝异所住小区,还有陈悯农的公司调查案件的这个时间段内。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算下来一共三个小时左右。
虽然说三个小时,对于杀个人而言绰绰有余,但是,陈悯生死的很“草率”,让林宇觉得,杀陈悯生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凶手临时起意。
之所以他会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当他和郑有明两人来到现场的时候,所看到的陈悯生的尸体,很随意的横陈在广场上,脑浆迸裂死状极惨。
但是他的死法,却并不特别,根本不需要法医进行现场鉴定,两人便能一眼看出陈悯生死于坠楼。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林宇,你也过来了?”
此时,跟着警备厅法医们一起来到现场的殷晓和罗君欣看到了林宇,过来打了声招呼。
“是啊,你们也来了?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的消息的?”
罗君欣抢先看了看表,说道:“大概二十分钟前。”
“二十分钟前?”
林宇摩挲了一下下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随后转过头去问郑有明道:
“郑局长,二十分钟前,我们俩应该都还在陈悯农的公司里吧?”
郑有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被电梯莫名其妙的运到二十八楼的时候,正好是二十分钟前。”
“啊?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没注意到吗?都说你小子观察仔细,怎么关键时候还会掉链子?
电梯的仪表盘上有时间显示,在它运行异常的时候,我觉得时间这个细节可能会有什么用,所以在下电梯之前,特地看了一眼。”
林宇有些惭愧的红着脸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这个细节我还真没注意到,还是郑局长老练,值得我学习呀!”
“行了,咱俩就不要在这互相恭维了,该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