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有用亦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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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听

江南竹跳下来的地方是山崖的背面,下面是一片小山包组成的山谷,月色之下,只能分辨个大概方向。

江南竹身上疼痛,走的十分缓慢,乞丐跟在后面,也不上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跟以前相比偶尔开始挠头疑惑了起来。

行至半夜,月悬中天。

江南竹正行间,前方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火光与交谈声。江南竹向旁边山坡上行去,躲在一块山石后面,乞丐亦步亦随,紧跟其后。

江南竹躲在石后,乞丐杵在她身后无知无觉。

火光渐渐近了,几声嘈杂的人声传来。

“我说老大,你这叫拦的什么事,兄弟们都收队回去了,留咱们这在荒山野岭的找尸体。”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

“还不是你们几个脓包,一个俘虏都没有,就我们这队闲着,不让我们来让谁来?”一个中年的男性声音传来。

江南竹偷眼望去,只见山林杂草处,大概六七个汉子,打着火把走在一起,穿着杂色布衣,只有领头头的一个中年男子左边衣服心脏处绣着一个金色的手指形状,火光下尤为明亮,看样子是一指帮的一些低级帮众。

几人走到江南竹藏身的大石下面,最开始说话的人嘟囔道

“真不知道堂主是怎么想的,从这么高的山摔下来,那小子肯定有死无生,这山来来去去这么大,那小子不知道摔在哪?要是掉进哪个山沟里,或是挂在悬崖上的树杈上,咱们上哪找去?”

领头的道“李老二,你懂个屁,堂主这是照顾咱们,咱们上山的迟,一条杂鱼没捞着,再不干点事情,回去执法堂的问起,咱们怎么回话。”

听见执法堂三个字那个粗气的声音才有些怂了,不过依旧犟嘴说道

“别的兄弟都去喝酒吃肉了,咱们还在这瞎逛,这天这么黑这么找,不如回去喝酒吃肉,等天明再来。”

旁边一个声音插话道“李二楞子,你天天就想着吃喝,你想啊,咱们现在回去跟兄弟们在一起吃喝,别的堂的兄弟问你们拿住了几个人呀,你怎么回答?与其回去受人家鸟气,不如咱们在这吹吹冷风实在。”

领头的听着这人实褒暗讽的话语,笑骂道“赵四,你他娘的别说风凉话,山顶上的几个首脑已经拿住了,跳崖的只是个小罗罗,堂主只是看那老儿比较在意那小子才上了点心,最多不过是那老儿的儿子,他老子都被捉了,他就是不死能翻什么浪,咱们不过是闲逛一会,捱过了兄弟们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回去便是了。”

赵四道“早说,走了这半天可就累死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

剩下几人也直接坐了下来。

领头的笑骂道“早说,早说你们还能进山,走半道都坐下来了。”

几人坐下之后,李二嬉笑道

“老大,我就不明白了,山顶上那些人顺手杀了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押回总潭。”

剩下几人也是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江南竹躲在石后本来就是要看能不能偷听到上官南他们的生死下落,此时听见音讯,运功与耳聚精会神的听来。

那领头的道“你们懂个屁,咱们帮主准备做武林至尊,肯定不会现在杀他们。”

李二不解道“做武林至尊不是得先把反对咱们的人杀完才可以,怎么不杀?”

领头的道“你真是个二楞子。”

“废话,我不是楞子能让你当头?”

领头的大笑几下,旁边几人也笑出声。

领头的道“江湖还没加入咱们帮派的,都是反对咱们的,总不能都杀了,对吧。咱们要把他们一个个的捉回去,让他们向本帮降服,然后等到帮主昭告江湖蹬台之时,有这些江湖名人在一旁点头哈腰,岂不是风光。”

李二点点头道“怪不得,费那么大力气,不过咱们帮主真是厉害,这次将这些人吃的死死的,一网打尽。”

领头的道“你知道个屁,咱们帮主什么样的人物,动动手指就能心想事成,他会关心这个事情?这一次是梅公子布局咱们炼血堂收尾。”

听见梅公子众人都啧啧了两声,赵四道“怪不得如此顺利,能载在咱们公子手里,那几个人不怨,不过话说回来,山顶上那几个老家伙停厉害的,不是公子又埋伏了几个帮手,想活捉他们怕是不容易。”

李二道“那可不是,特别是那个白胡子用笔的老头,看见儿子跳崖跟发了疯一样,差点没制住,你说那小子也是,好好束手就擒不就算了,非要跳崖,还耽误老子大半夜的饿着肚子来找。”

领头的道“你离的远没看见,你小子长的倒是标志,跟个娘们一样,那大和尚一边笑一边说要把他捉回去送给梅公子,你想想咱们梅公子的名声,那要正到了梅公子手里,还真是生不如死不如跳崖。”

余下众人听见聊到这里都纷纷兴奋起来,这个说见过梅公子养多少男崇,那个说梅公子的侍妾怎么怎么样都快赶上帮主的十二位侍妾,一时间污言秽语各种话语而来,梅公子似乎并不忌讳别人谈论这些事情,众人聊起来是毫无顾忌。

江南竹听到此处,脸红了起来,心想真不愧是邪门歪道,这么无耻的事情也能做为谈资,听见一些细结之处只欲做呕。

她早已撤去功力,只几人越聊声音越大,那些字眼直接飘进耳朵里来。

听这几人话语,一指帮针对山顶众人准充分,跳崖之后应该又有几人偷袭,将上官南等人打败,不过好在一指帮想降服几人。

上官南几人暂时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上官南脾气刚强,肯定是宁死也不会投靠一指帮的。

眼下这几人武艺平常,要杀顺手也就杀了,只是不免要逃出去一二人,到时候打草惊蛇,怕是对上官南他们不利。

江南竹一番思付,觉得只能暂时不动,继续潜伏在石后。

一指帮几人一番调笑过后,领头的催促几人又向前找了几里路,才慢慢折回。

好在此处人迹罕至,草深石乱,二人没有留下足迹,万幸落地之时没有受过外伤,也没有丝毫血迹。

江南竹看着一行人打着火把,讲着污言秽语离去,又等待了一会,月明林静,折腾了一天,经历了生死之下,再也坚持不住,靠着大石沉沉睡去,睡眼朦胧间,看着立在眼前的乞丐,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