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混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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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被酒莫惊春睡重

林雨辰依旧是坐在墙角,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山崖,一动不动,许久,方才扶着身后的竹墙缓缓地站起了身。

“儿子,好儿子。”那鹦鹉连忙叫喊道。

可是林雨辰却是没有理会,扶着墙面便就回到了房中,练功,一直练到夜深,连吃饭都忘了。

蔺雪也一直没有现身。

第二天,卯时三刻,林雨辰准时醒来,起床,洗漱,等到林雨辰再次回到房中时,早餐已经放在了前厅的桌子上。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早饭,练功,中饭,练功,晚饭,练功,睡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时间就像水,这湖中的水,静静淌过。

也许是蔺雪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林雨辰“迷途知返”,“痛改前非”了, 但也有可能是那些话的确是太伤自尊了。不过这林雨辰的确是安静了许多,或者说就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一天除了吃喝拉撒,便就只剩下练功。

遇见蔺雪,也不那么咋咋呼呼了,傻傻一笑,也不多话,偶尔看见蔺雪在干活,想要帮忙,迟疑许久,才敢说,被蔺雪拒绝后便就默默地走开了。即便是吃饭时,也只是低头吃饭,蔺雪问了,就答两句,不问也不说话。

感觉林雨辰脑袋上就似罩着一团乌云,而且气压很低,蔺雪有时都害怕自己当时下手太重将林雨辰给打傻了,只会傻笑。不过说实在的,偶尔看着着实还挺可怜的,憋屈,沮丧,小心翼翼,欲说还休,就像是个犯了错又挨了骂的孩子。特别是每次林雨辰从廊上走过,那鹦鹉冲着林雨辰不住地喊着“儿子,好儿子”,而林雨辰却完全无动于衷时,这种感觉便是尤为强烈。

就这么又过了好几天……

午饭,林雨辰依旧是埋头吃饭,时不时地还抬头偷瞄两眼对面的蔺雪,起初还没被发现,可是这一次却是正好与蔺雪目光相撞。

林雨辰当即一愣,眼睛睁得老大,就这么看着蔺雪,强行吞下了满口的饭菜,而后愣愣一笑,低下了头,接连扒拉了一大口饭菜。随即便又抬眼看了看蔺雪,哪知蔺雪还在看自己,也顾不上将嘴里的饭菜吞下了,就这么愣愣一笑。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蹿进了林雨辰的视线,是那鹦鹉,唿扇唿扇地落在了桌角上“阿爸,阿妈,阿爸,阿妈。”一边悠哉悠哉地散着步,便不住地喊着“阿爸,阿妈……”

“啊?”林雨辰当即一惊,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教的,不是我教的。”

“一直鹦鹉它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听蔺雪说道,说着便扬手拨开了那小家伙“吃饭吧。”

“啊?哦。”

“你的伤好了吗?”只听蔺雪问道。

“啊?”林雨辰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蔺雪“什么?”

“我前几天伤的你。”

“哦,好了好了,早好了。”又是微微一笑。

“前几天我话说得有点儿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嗯?”完全愣住,直勾勾地看着蔺雪,许久,忽然是没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条线,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一边摆手,一边连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脸皮厚,没心没肺的,你的话我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哈哈,我……”话未说完,便就是一愣,再次僵在原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蔺雪“我,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我……”

“没有,只是你这毫无起承转合的喜怒哀乐让我有点儿突兀。”

“哦。嘿嘿。”说着便就再次微微一笑,挠了挠头“是不是很傻啊,很幼稚啊,其实我心里很老的,我师父们都说我心里住了个老头子,不,是成熟,嘿嘿……”

“你上次吟诵的那首诗叫什么名字的?”

“什么诗?”

“在竹楼上吟诵的那首。”

“啊,那首啊,叫‘废名’。”

“废名?”

“嗯, 对。”林雨辰答道“哦,废物的‘废’,名字的‘名’。”

“废名?”这着实是让蔺雪有些意外“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啊?因为懒得起名字啊,哈哈。”

“这是谁写的?”却听蔺雪再次问道。

“我写的啊。”

“你写的?”满脸的怀疑。

“啊。”林雨辰点了点头“写得怎么样?”

“你吃饱了吗?”

“嗯?嗯。”连连点头。

“吃饱了你就去把那首诗写下来,我看看。”说着便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要我帮忙吗?”

“不用……”随口答道,转而又看了眼林雨辰“君子远庖厨。”

“这么迂腐的话。”佯装一脸嫌弃。

“也是有道理的,去写你的字。”

“哦。”随即便挪到了案子前。

等到蔺雪收拾完回来,林雨辰这字也刚好写完,全诗为:

《废名》

人间最苦八月中,天气偏冷又起风。

云压漫天浪荡白,血色寒阳凄惨红。

渡临万劫终不复,荡尽九死搏一生。

唯恨当时春尚好,以为江山岁月浓。

“字真的丑。”这是蔺雪的第一句评价,也是最直观的感受。

“哈哈。”林雨辰挠了挠头,不禁笑道“我六师父也说了,我有三丑‘琴丑,字丑,人丑’。”

“很客观。”蔺雪一边看着诗句,一边随口说道“这真是你写得?”说着便就抬头望向了林雨辰。

“嗯嗯。”林雨辰点了点头“是不是觉得很不错,不像是我这么帅气,武功又好,又有才华的人写得?”

看着林雨辰,许久,都没说话,或者说,实在不知道怎么接。

“我,我这人最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我其实也觉得很一般,很一般,哈哈。”

“真是你写得?”

“嗯。”

“特别不像,倒不是文笔,只是诗的感觉和你很不相衬……”

“啊?哦,我不是前段时间遇见了点儿事儿嘛,心情不好,在来这儿的路上就写了这个,不过我来到这儿之后,特别是听到你说得那么些话之后,心情立马大好,于是我又写了一首,你要看吗?”说罢便兴冲冲地看着蔺雪。

许久,又不见回应,就这么直勾勾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雨辰。

“要不算了,嘿嘿。”

“你写下来吧。”

“啊?诶,好。”喜不自胜,喜形于色,连忙俯下了身,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