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梳洗的过程,我和墨雅都没有说什么话,我没有刻意的和杨成宇表现亲热,当然这也的确是亲热不起来,对于和杨成宇拉近关系,此刻的我更想观察观察他这几个丫鬟。
作为杨成宇的贴身丫鬟,这里总共有4人,倒也是不同的性情,看着这4人,我可想而知,从前杨成宇的贴身丫鬟肯定更多,想来也是因为成婚被放出去了一些,而留下来的,必然都是志向高远的主,这些女孩子和杨成宇可能是打小的感情,这一点是连我也比不了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她们才敢在我的脸上叫嚣。昨天送来的那三个,今天留下的这4个,这个小院子里的事儿以后必然非常热闹呢。
我今天穿着一件正红色镶金边儿绣团文的对襟褙子,头上为了低调,只斜斜地插了一枝东珠赤金步摇,抹着大红色的口脂,整个人像极了一只大红灯笼。
出了小院儿,两乘轻步小轿,已经等候多时,此时天际方才微明,可想而知我今天醒的是有多早。
墨雅跟在了我坐的轿子旁,杨成宇身边则跟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厮,我们二人各自上了轿,轿子内温暖舒适,摇啊摇的,只觉一阵困意袭来,我也毫无抵抗力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好在唱报落轿的女人嗓门儿大,我一个机灵方醒了,过来还好没有流口水,不然这可是丑大发了
这里应该是杨府的郑涛,厅堂高阔巍峨雄壮,除了气派以外更显得严格规矩。
地面一溜的水墨大理石砖清洁透亮。廊下摆着花卉,挂着鸟笼,就连那琉璃路灯的位置都一板一眼的。
一路被引至堂屋内,屋内一桌一椅的摆放都颇有章法,所有的陈设上面均为一尘不染,就连地毯上也不见半片杂物。这种种现象都表明,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强迫症,而且还有严重的洁癖需要治疗。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杨叶,男人很少会这样的细致。这些脾气秉性应该都是我这婆婆最好的写照。
“少爷夫人来的好早!”一个年约50的老妈妈,长了一张团团脸,圆圆的鼻子,笑呵呵的十分和气,迈着小步子朝我们走来,边走边说道,“老爷夫人也是有些年纪的,昨日当真劳累了些,还在梳洗,二位先用些茶果,稍等片刻。”
“有劳妈妈了!”杨承宇恭敬的朝那女人作了一揖,拉着我坐到了一旁,靠门口的位置上去。
他的手很大很结实,但我突然被人拉住手,很不习惯,更何况还是一个对我至今来说的陌生人,不过我的这些心理活动,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早上什么也没吃,我们在这先吃点儿。”他拿了一块红色的米糕地到我的口中,同时也给自己喂了一口,“今天早上可有的话聊,早饭是没有时间吃了的,我们赶紧垫一垫,至少得等到中午才能有饭吃呢。”
我正想开口问,你们家怎么会这么过分,连饭都不给人吃的时候,一大帮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站起身,擦干了嘴边的渣滓,摆出一份了最正经的笑容,微微颔首,装出应有的娇羞模样,我觉得这样或许能够让所有人对我满意吧,至少让所有人对我满意后,我的日子能稍微的安稳一些。
“宇儿二人来的好生早啊!”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浅蓝色镶银边褙子的贵妇,年约五十出头,保养的相当好,面部白皙,但略见细纹,只是鬓边白发,还是最终暴露了她的年纪。
“宇弟不会是一夜没睡吧?可得保养好身子呢!”跟在老妇人身旁的是一个年约30岁的女人,个子虽然不高,但杏眼桃腮骨顾盼生辉,好不迷人,那鹅黄色的对襟褙子,更是衬着她肤白胜雪,真是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浓浓的一股女性荷尔蒙的味道。
“二嫂子说笑了!”杨承宇带着我向一众人行礼,“周姨娘今天来的也好生早啊,只怕也都还没有吃过早饭吧!”
“老爷前几日可是交代过的,今日是要开祠堂祭祖的,让所有人都在卯时三刻之前到这里,我们可是不耽误时间的,哪有功夫吃早饭呢!”一个一身桃红色的丽装夫人,个子高挑,但样貌确实有点不够意思,她手中牵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也就是五六岁的模样。
“都说老爷心疼宇少爷,这么些年,除了过年,这还是第1次在平日里开祠堂祭祖的,宇少爷也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老爷爷可算是放心了。”那位周瑜娘说笑着看向了我,“好生俊俏的新娘子啊,那么些的嫁妆,宇少爷当真是家里最有福气的呢!”
“可不是嘛……”
“谁说不是呢……”
……
一众姨娘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坐了下来。
没等上一小会儿,门外不远处便有人传报说老爷太太来了。我起身朝门外看去,果然又是一众熙熙攘攘的人,朝着正堂屋里走来。
杨叶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显得年轻,他个子很高,身姿挺拔,长相周正,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很符合他的身份,他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倒也是一表人才,老当益壮。
杨叶的夫人魏氏,端庄持重,生了一张国字脸,不是十分艳丽,但看起来很柔美,眉眼舒展,长得不像一副恶婆婆,穿着一件水过天青色绣橘粉花儿的对襟褙子,头上没有繁复的珠翠宝石,只轻轻地点着一只赤金镶红宝石的大钗,倒是相当的有品位,有格调,有气质,整个人展现的是一种高级的美感。
“宇儿!”太太刚一坐定,就把我们两个叫了过去“你昨天喝多了吧!又没有觉得难受,喝醒酒汤了吗?你爹不让我管你,今天早上却得问问。”
“早就没事了,含玉给我准备好醒酒汤的,昨天晚上就喝了一碗,今天早上又喝了一碗,我现在早就没事了。”杨成宇说着拉住了我的手衣服,幸福的要冒泡的样子。
“含玉,娘当真谢谢你了,宇儿从小脾胃虚弱,昨日喝了那么多酒,我还有些担心,你爹非说没事,喝了醒酒汤也就罢了。”太太看了我也那眼神,当真是在肯定我的勤恳的工作态度。
难道我这就算是录用上岗了?
“好啦,好啦,所有人现在都做好!”一旁的杨叶草,我们看了一眼,又看见太太,“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于是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新媳妇进门想公婆警察的传统仪式,我从头到尾演绎了一个加大号的版本,我和杨成宇先后向他的父母敬茶,各得了一个大红包,听了一通官腔作派,接着又可以在场所有人都一一见礼,我只感叹杨家果然是个大家族,脑子不够用,连谁是谁都记不住。
在杨府中除了杨叶和魏氏太太外,2号人物,肯定得是这位叱咤风云多年的周姨娘娘,而那位长得十分妩媚的女子,正是这位周姨娘的儿媳妇儿。这第3号人物应当算是杨承宇的三哥和三嫂,他三哥长得不怎么好看,颧骨太高,人太瘦,在我眼中就像一个披着褂子的电线杆,人有些黑,三十多岁上下,一副不苟言笑老学究的模样而这位三嫂,个子矮,长得胖也不怎么好看,而且眼睛小,就是皮肤白,笑起来那一口白牙倒是很整齐。
接下去便是另外三位姨娘,貌似这三位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略见见面就让下去了,只留下三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儿,有各自的奶,妈妈看着站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和杨承宇猜想的不太一样的是,在见完了所有人收完了所有红包,发完了所有礼物之后,一家之主杨业立刻下令吃早饭。这是在需要祭祖那日从未有过的情况。
吃完早饭出去,姨除娘和庶出子女外,独留下的几个人先后上了轻步小轿,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杨家祠堂。
从祠堂出来后已是接近正午,我和杨承宇被告知可以回到自己住处各自用房,于是我们如逢大赦,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回到小院中,我才知道,还有更多的任务在这里等着我呢。
早上的时候是我拜见别人领红包,下午则轮到了别人拜见我,我要发红包,只是这人数也有点太多了,岗位有限,大家慢慢来,得竞争上岗才行。
“大家不要着急,不要说话,挨个介绍一下自己,大家今后既是主仆也算姐妹,友好相处岂不更好。”我坐在上首,见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同事下属,突然之间居然还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夫人!”当前一身粉衣打扮的楚楚动人的女子,袅袅婷婷的朝我行了一礼,当先开口道,“夫人不认识奴婢,奴婢是媚儿!”
“夫人!”一身浅绿色衣裙,眼中秋波流转,举止倒算落落大方的姑娘,朝我福了一福说道,“奴婢是古兹。”
“夫人吉祥。奴婢叫兰莲。”一身草绿色衣裙的女子,头上詹了一只温润的白玉钗,秀丽的外表十分耀眼,而她的眼神也甚是嚣张,旁人都是低眉顺目的,独她似乎依旧在用眼神挑衅我,仿佛是想看看,是她厉害,还是我厉害?
“夫人晚安,奴婢叫诗琪。”这个女孩子是一身白衣,衣服上绣了几朵海棠花,神情倒也十分的淡然,不过能够留下来,坐在这里的,肯定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夫人好,我是贺诗玛!”我定睛仔细一看,在坐诸位中,居然还有一位高鼻深目,肤白金发的洋女孩,这个杨承宇的口味儿当真可歌可叹。
“夫人,我是环儿。”
“夫人我是云儿。”
这赫诗码,环二还有云儿都是正牌妾氏,而其他4个则是还没有岗位的妾室,看着这环儿和云儿,怕我怕成现在这种模样,她们两个估计得到这个岗位还没有多长时间。想来都还没有被正牌领导瞧过几眼,也是为了对付我,为了不让我痛快,这位魏太太当真是拼尽了手段,不过想必她也是个有原则的,这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居然杨杨宇到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这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
看着这满屋子的同人志士,我是发自内心的表示欢迎,最好这些人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也刚好可以借着这些事隐遁江湖,想来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