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声音渐渐散去，只留下余响，在南枫脑中阵阵嗡鸣。
那背着麻袋的神秘老汉怎么来，又怎么离去，无论是走进，还是离开，他都要两次敲门，在灯光一闪中，推门消失不见。
老汉走了，带走了酒屋所有的水渍和泥泞。
南枫第一次在这种场景扮演主角之一，他有些缓不过神，静静地立在原地，注视着店门。
“啪。”
鲁班用手拍了南枫的翘臀一巴掌：“南枫！你刚刚敢打老子，是不是不想混了？”
后者被这响亮的一下给打的扯了下嘴角，没好气地瞪了鲁班一眼。
讲真，不论是打还是摸，被同性碰腚真的很奇怪。
“你还好意思说！谁叫你突然变成那副模样，额头中间那么大个血洞，你故意吓唬人呢不是？”
说归说，南枫还是蹲下身子，捏着鲁班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确认后者和之前一样之后，他才放了心。
“呼，没事就好。”
南枫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但鲁班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自觉地吐了下舌头。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今天看到我那个样子，其实是我当年挂掉的模样。”
果然，南枫猜的很对。
鲁班七岁就组织领导社会团体，抢劫走私，那么多罪名加一起，估计他被人民审判之后，就给毙了。
“那你为什么要变回去？要是你怀里抱着的小孩儿前一秒很萌很可爱，后一秒突然死状凄惨，我估计你也会被吓死的。”
南枫抱怨了一句。
不过针对这件事，鲁班自己也没有料到：“你以为我想变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好吧！”
“此话怎讲？”
这点倒出乎南枫想象，毕竟鲁班这种级别的地界异能者，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唉，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鲁班叹了口气，点上支烟。
这次消防系统没喷他，因为后者真的把那玩意儿给拆了。
“一年前，地界工作处已经彻底陷入了停滞，我考虑再三，打算放弃枫叶孤儿院，在临江另寻一处可以用的场地。”
“寻觅的过程很繁琐，一开始我也毫无收获，毕竟不仅新的场所必须要存在某种特殊力量，而且我还要躲开临江那十二个能力者。”
“种种原因吧，任务进程一度停滞，直到某一天，我走进了这家酒屋。”
“这家店有点意思，客人带着无法排遣的负面情绪进来，最终却可以坦率释然离开，甚至包括我在内，都会受到影响。”
“于是我猜测，这个地方应该是存在某种东西，能够吸收黑暗元素。”
“我花了大把的时间在这里蹲点，终于给我发现每月十五号的凌晨十二点，都会有一个奇怪的状态前来。”
“我把这个状态称为怪谈老人，非要说他的等级的话……”
“预计S级，甚至S级之上。”
“S、S级！？”
南枫吃了一惊，他曾听鲁班介绍过，一个S级状态可以挡住至少三个Lv2级的异能者联手。
而他，只有Lv0.05级。
新手一开局就是地狱级难度，这个游戏对玩家太不友好了，南枫现在真是欲哭无泪。
吐出一口大烟圈，鲁班看向怪谈老人和南枫交易的位置。
“记住，不论他要跟你交易什么，你绝对不能拒绝。”
“否则，你会死。”
南枫看得出，鲁班不是再说假话。
“不过这个状态很奇怪，据我观察，他除了贩卖怪谈，什么也不做，所以我没有贸然出手。”
“哦对了，你的原身叶辰有点古怪，他似乎和怪谈老人存在某种交易，但前者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如今你是酒屋的主人，你就是他的交易人，只要按时按价买下他的怪谈，我们不仅可以通过他接触状态，也可以更加了解某种神秘的暗流，一石二鸟。”
“那还行，只要不是跟他直接开打就可以，买个怪谈嘛，才十块钱，本老板多的是。”
南枫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觉得这点小钱他还是完全应付的了的。
“呵呵，十块？”
“我只能告诉你那家伙要钱全看心情，上次叶辰不知道搞了什么，竟然花了二十万。”
“二十……”
喉结滚动，南枫咽了口唾沫。
“如果给不了怎么办？”
声音沙哑，南枫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鲁班回想了下当时叶辰差点没凑齐钱的场面，回答道：
“你看到那家伙怎么吃钱的不？估计你凑不齐也就是那下场。”
“……”
没钱＝变饼干。
南枫已经下定决心了，他要当百万，不对，千万富翁！
“鲁班，他要吃我的时候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
“咳咳。”
鲁班咳嗽了两声，对南枫的问题不置可否。
完了，这老大不靠谱！
南枫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看前者的脸色变的很臭，鲁班一脸大义凛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呵呵，加油，我相信你会把这里做大做强的！”
“又他么不吃你！”
南枫在心里一通腹诽，继续问道：“所以你刚刚的意外变身是因为那个怪谈老人？”
“正是。”
鲁班点了点头：“磁场变化，我的力量被某种东西抽走，于是变成了挂掉时的模样。”
“说真的，我没想到怪谈老人已经可以把我影响到那个程度，这也就是我强调过不是正经特殊能力者的弊端。”
南枫知道鲁班什么意思，后者曾经说过，真正称得上特殊能力者的人，只有那十二个虚界人，还有他南枫。
“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南枫拍了拍鲁班的肩膀，希望他放心。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鲁班嘿嘿一笑，眼中精光闪烁，南枫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怕是又有的忙了。
“既然第一个怪谈你已经成功获取，那么我们就必须得一探究竟才行。”
“按照我对怪谈老人的研究，不仅是怪谈内容，还有他进门后的所有动作言语，都是破解怪谈的线索。”
“所以南枫，我们得通宵分析分析了。”
两个人趴在酒屋地板上分析怪谈信息，但除了怪谈老人直接给出的怪谈内容，就剩下三个东西值得注意。
第一，是怪谈老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第二，是水，水的痕迹和声音非常明显。
第三，是怪谈老人叫的那声妈妈。
前两条很容易理解，结合怪谈内容，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临江清水江畔找寻什么东西，但老人最后喊的那声妈妈，却实在有点奇怪。
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为什么会结合在一起？
难道说怪谈主角的母亲死在了清水江，不能轮回，变成了状态？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
不过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南枫恐怕就得跟他曾经梦中的妖魔鬼怪大打一场了。
看来抽时间，他得去清水江来个哪吒闹海了。
“叮铃铃铃……”
正这时，南枫的电话响了。
凌晨还有人打电话？
南枫低头看去，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只有两个字。
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