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还拉人吗?”我走到车前问道。
“不了,我要回家睡觉了,工作了一天,我早就累了!”司机回答道。
“您就再拉一趟吧,我急着去医院照顾病人,您行个方便吧!”我请求道。
胡亚雷也走到了他们的身边,说:“我也住在这里,我们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就帮帮我们吧!”
司机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就再拉一趟吧!不过我需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要不然他们会担心我的。”
“好,您打吧!”
就在司机打电话的时间里,胡亚雷与我说了几句话。
“我,今天招待不周,还让你废掉了许多脑细胞,真是过意不去啊!”胡亚雷说。
“没事,没事!客气什么啊,你再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我说。
“记得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这几天恐怕我又不能回地下停尸场了。”
“嗯,明白,我会的!”
出租车司机打完了电话,就重新启动了汽车,我坐进去,缓缓地行驶在路上。
“再见!”我与胡亚雷道别。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拿出了他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他翻开一看,原来都是媛媛打来的,他快速的拨过去,向也许正在生气的媛媛解释。
等待黎明
“喂,你还没睡呢?”我把手机放在右耳边,问媛媛。
“没呢,我担心你,睡不着。”媛媛说,“你去哪里了?害得人家这么担心你!”
“我去三哥家帮忙了,至于详情,等明天当面对你说吧。”
“那你现在哪儿呢?”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放心吧,我没事,你快睡觉吧!”
······
我说了几分钟,就把媛媛哄去睡觉了。此时,他也在犯困,上眼皮与下眼皮打着架,他插不上手,只能坐等它们的消停。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出租车停在医院的门口。我准备掏车钱,却哪也找不到。
出租车司机问他:“哥们儿,你该不会在没有带钱吧。”
我翻遍了全身,就是找不到他的钱,他慌乱着,尴尬着,心里非常着急。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听到的是胡亚雷的声音。
“我,你是不是把钱掉在我家里了?”
“对,该不会是不小心掉在你家了吧。”
“对,那怎么办?你急着用吗?”胡亚雷问道。
“我刚下车,司机正等着我给他车钱呢!”我回答道。
“哎呀,我这就给你送去吧!”
“不用,不用了,我已经到医院了,我给四哥打电话吧,让他下来送钱。”我说。
“那你千万不要把今晚去我家的事告诉他,包括老大。”
“嗯,知道了!”
我挂断了电话,出租车司机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催债的。
“麻烦您等会儿啊,我这就给我在医院的朋友打电话!”我充满了歉意。
“快点儿,我还着急回家呢!”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拨打李广的电话。
一番解释之后,我没等几分钟,李广就从里面出来了,他问他需要多少钱,就从他的钱包里拿出来钱,递给司机师傅,然后他们去陈深的病房了。
“回来了我?”陈深问他。
“嗯,回来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啊?”我说。
“这不是在担心你嘛,所以就睡不着了。”陈深说。
我一听这话,绝对不相信是真的,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陈深的身边,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李广询问着他。
“我?我有一个高中同学来了,我去接待他了。”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哦哦!”李广说完,就去外面接水了,刚刚被我榨干的水壶,一滴水也没有了。李广只能自己去水房打水。
“我去把吧,四哥······”我看着李广逝去的背影说。
陈深从我的神情中看出他有说假话的嫌疑,但是他为了孤寂我的感受,就不再追问。
“没事,我,你就让老四去吧,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大献殷勤,说是从前不懂事,现在加以弥补。”陈深说。
“那他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原来他就是一个懒货!”陈深毫不客气的说着。
一会儿,李广提着水壶回来了,他还带来一个人,那就是胡亚雷。
胡亚雷放心不下我,就来给他送钱了,猝不及防的我,猛然抬头看见了他,不禁感到意外。
“三哥,你怎么来了?”我站起来,问他。
“我没事,我来看看老大。”他回答道。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笨哦陈深抢先了。
“老三啊,你还记着我啊,前两天你怎么没有来?本来说好的那天是你来照顾我,可你临时说有事来不了,还是我心眼好,替你一天。”陈深质问道。
“老大,对不起,我那天真的有事来不了!”胡亚雷说。
“别对我说对不起,要向我说。”陈深说。
“是是是!”胡亚雷看着我说,“对不起啊我,是我那天有事,麻烦你了!”
我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事,他心里明白胡亚雷到底为何事缠身。
“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了?”陈深又说。
“我,这么着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胡亚雷在陈深的威逼利诱下的,只能这样说了。
“这还差不多!”我还未说话,陈深又一次抢先了。
他们四个人说了会儿话,胡亚雷称该回去了,和陈深他们说了再见之后,从病房里出来。
当他刚下楼的时候,我从他的身后出现。
“三哥,我去送送你!”我说。
“就知道你会跟过来的!”胡亚雷从他的兜里面拿出一叠钱递给我。
我以为胡亚雷刚才说出的话,是说他因为他的钱才会出来的,他解释着说:“三哥,我不是为这个来送你的,我是真心实意的,不要误会啊!”
胡亚雷见我一副认真的表情,发笑了,他笑着说:“我明白,我刚才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你倒是当真了。”
从楼上下来的他们,一路上说着胡亚雷家里面的事,我反复强调,如果胡亚雷家里面出什么事了,他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
我把胡亚雷送走了,医院的门口还是热闹的,卖饭的摊贩正在忙活着,买饭的人从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各式各样的人看得他眼花缭乱的。
他慢慢悠悠的从外面回到了病房,李广已经睡下了,陈深却睁着眼睛像是在等着他。
“老大,你怎么还没有睡?”我说着就来到陈深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在等你。”陈深回答道。
“在等我?等我干什么?”
“等你,是要准备问你晚上去干什么了。”陈深说。
“不是刚才跟你说了嘛,是去接待同学了。”我说。
“我,你知道吗,你不会撒谎,你一说谎话,我就能看出来,不是我厉害,而是你太真实了。”陈深语重心长的说。
我语塞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刚才老三来这里,真实的目的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你们晚上肯定是在一起的,否则你身上不可能没有钱。”陈深接着说,“对吧,我,我说的没错吧!”
我发着呆,没有听到陈深说出的话。
“我,我!”陈深大声的喊他。
“嗯?”我惊醒了。
“你困了?”
“没有!”
“那你就说你晚上去干什么了吧!”
“我······”
陈深等待他的开口,彻夜的等待仿佛就是为了等候黎明的到来。
我最终没有把胡亚雷的秘密告诉陈深,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方面,是他重视承诺,把他人的秘密深埋在心中;另一方面,他破坏了兄弟之间的情谊,陈深拥有知情权,如果他了解胡亚雷目前的处境,他肯定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
第二天我醒来之后,已经是上午的十点了,愣是在病房里睡了一个懒觉。他起床站起来,发现陈深不在病床上,无影无踪的,他心想,陈深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躺在病床上。
他急忙从病房出来,询问值班的护士小姐。
“您好,请问里面的人去哪里了?”我表情紧张的询问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回答道:“陈深啊,他坐轮椅出去了,和三个男的,你应该认识他们。”
我明白了过来。失去自由的陈深,渴望出去走一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他走到公园的花园,就见陈深在地下停尸场其他三个人的陪伴下,欢声笑语的。
陈深见他慢慢的走来,笑着说:“我,醒了啊?”
“嗯,醒了!”他回答道。
陈深身后的胡亚雷露出异样的眼光,他看出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就问道:“我,你怎么了,表情有些紧张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一醒来看到老大不见了,他心慌了呗!”
刘杰出一语道破了我的担忧之处,他确实是这样想的。陈深失踪了,是他的责任。
“还是二哥明白我的心事,我就是这样想的。”我说。
今天的天气相当怡人,很配合陈深的心情,他在病房里的那段时间,简直是暗无天日、饱受折磨,他渴望向自然投怀送抱,来延续他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