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凤,”小野说,“听说你是大学里的校花,跳舞、唱歌还有体育的水平都很高啊。什么时候让我欣赏欣赏呢?”
“我是从小就喜欢蹦蹦跳跳,闲不住。”钟灵凤说,“水平说不上,在业余水平选手中还算马马虎虎。跟专业的搁一块儿,就不行了。什么校花,都是别人瞎起哄,没有经过评选,也没有经过调查,不算数的。来,总经理,我们喝酒。”
“好,喝酒。”小野说,“灵凤,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谭锦环工作很努力,英文又很好。为什么这一次没有让她来意大利呢?”
“那是因为满部长说她政审不合格,就是说她的档案里面有不清楚的地方,还要审查。”
“什么?档案?政审?这是什么意思啊?”作为日本人的小野,他没法明白。
“这也不是一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简单来说,就是怕她到意大利跑了,不回去了。”钟灵凤这样给出一个容易明白的解释。
小野说:“这就多虑了。在意大利,绝大多数人都只会讲意大利话,很少的人会讲一点法语或者德语。只会讲英语的人在这里完全不能和别人沟通,没法生活,更没法工作。还有,意大利的警方是欧洲最厉害的,对于外国人和非法移民控制得最严,因为意大利的南部离非洲很近,他们这里,是非洲来的非法移民进入欧洲的入口。
“这些非法移民一直是他们一个头痛的问题。不像是美国,对非法移民,网开三面;实际上有些利益集团,还怂恿非法移民。在意大利要跑,不是自寻死路吗?没有人会在意大利跑的。”
两个人把自己的威士忌都和得差不多了,小野让钟灵凤再点两杯酒。侍者拿来酒牌,钟灵凤点了两杯酒精浓度高的伏特加,她要测试一下小野的酒量。
小野举起酒杯,有点为难地抿了一口伏特加,眉头皱了起来。钟灵凤问他,是不是这酒太厉害了,要不要换一杯。
小野说:“不用了,我慢慢喝。我们日本男人,都喜欢喝酒,可是酒量都不大。像伏特加这样烈性的酒,除了北海道的农民,是很少喝的。我们喝的,多数是日本的清酒,就和你们中国的糯米酒差不多,酒精度数很低的。”
“对不起,总经理。”钟灵凤说,“我只听说日本人很喜欢喝酒,我以为,都喜欢高度烈性酒呢。”
“没事,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和灵凤你在一起,就是酒逢知己,酒量就大啦。”一口酒下去,给了小野一个胆儿,就开始和钟灵凤套近乎了。
“确实,”钟灵凤说,“喝酒时的心情很要紧。心情好,酒量就大。总经理,你把我比作知己,我不敢当。不过我确实和你在一起喝酒,感到愉快。来,再喝一口!”
这一口伏特加,小野喝得猛了一点。喝下去以后,咳嗽起来。钟灵凤扯了两张餐巾纸给他。小野的脸,已经很红了。
任是这样,小野的嘴上还是不老实。仗着酒性,乱说起来:“灵凤,你说和我喝酒感到愉快,我也愉快。等会儿喝完酒,你到我房里去,我会让你更愉快啊。”
“还是先喝酒吧。这酒不错,够劲儿。”钟灵凤说。
“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你很漂亮,我一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要是做了我的女朋友,天天晚上都够劲儿啦。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的。”
钟灵凤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这日本老头儿不老实了。怎么应对呢?像对朱继文那样跟他翻脸,显然不合适。就是板起面孔教训他一番,也会让他下不来台。好,就这么办。
“先把酒喝好了,”钟灵凤不拾那个茬儿,笑容可掬,“就是按照你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把这杯干了,咱们再换酒。我先干为敬!你要是不干,就丢了日本男人的面子啦,还说什么够劲儿?”
钟灵凤一仰脖儿,把剩下的伏特加全干了。小野看着伏特加发憷,看着钟灵凤带着威严的眼神,没办法只好干。这一口酒下去,眼睛也睁不开了,歪着嘴淌哈喇子(北方话,口水),人坐在椅子上就往下出溜。
钟灵凤让侍者叫服务员,和她一起把醉了的小野架回他的客房,又一起把小野搬到床上,小野还没有醒。她和服务员一起出了房门,把门带上。又用手试了试,从外面打不开,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钟灵凤虽然应付了小野对她的性骚扰,回到客房里,还是惊魂未定,心脏卜卜地乱跳。今天晚上,小野会不会出什么事?打电话再叫她去他的房间怎么办?明天见面又说什么呢?向来主意大的她,忽然没有了主意,只好打电话给江一帆了。可是,这种事告诉他合适吗?他会不会反而对我产生误会,以为我放dang呢?
先洗澡吧。钟灵凤一边冲水一边想:这个江一帆别的方面的能力没说的,可是也就是跟我的岁数差不多。我给他打这样的电话合适吗?只是现在已经两点多钟了,他一定已经睡着,这个时候打电话把他叫醒,心里有些不落忍,不过这个小江是她的领导,也没有别的选择。她赶紧洗完澡,给江一帆打电话。
江一帆被电话铃声叫醒。在听清楚电话的那头是钟灵凤之后,立即警觉起来,困劲儿早飞到爪哇国去了。
“灵凤啊,你还好吗?有什么事?”
钟灵凤把刚才和小野喝酒,小野胡言乱语的情况给他说了,委屈得啜泣起来。
江一帆听完了钟灵凤对事件经过的叙述,说:“这没什么,凤儿,你别哭。你的处理很好,很得体,看得出来,你已经成熟了。你给我打电话说这个事儿,本身就是对我的信任。我感谢你。
“古今中外,漂亮女孩儿在社会上,没有不碰到性骚扰的。所以应付性骚扰实际上是女孩儿进入社会的一项基本功。这又不是在课堂上可以学得到的,要靠自己的悟性和胆识,非常不容易。”
“那明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