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天继续道，“你所继承的屋界，也是自我崩溃后的产物。”
“屋界？”陈无和里绪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你们也都知道，一些强大的抑郁者死后，他们的秩序会遗留下来，但这些秩序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掉，而能够永恒存在的，就只有圣者遗留的秩序，因为圣者永恒不灭，所以他们的秩序也是永恒存在的。”
“也就是说，屋界是圣者遗留的？”陈无一下子捂住了小嘴。
“不是说圣者是永恒存在？”里绪震撼的张大了嘴巴。
圣者是永恒存在，不死不灭的。
陈无和里绪所认识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然后现在怎么又搞出一个圣者遗留来？
“真正的圣者当然是永恒存在的。”赵天拿捏着腔调，一脸意犹未尽的道。
“也就是说，除了真圣者以外，还有假圣者？”陈无马上反应过来了。
“准确的说，是伪圣。”赵天更正道。
“伪圣，顾名思义，就是拥有圣者力量的非圣者；他们拥有圣者层次的能够永恒存在的秩序，但却没有办法像圣者一样获得永恒的生命，原因就是...”赵天卖了个关子，“他们的自我没有达到圣者的层次。”
“抑郁者突破了物质，突破了空间的限制，但却难以突破时间的限制。”赵天有些怅然道，“伪圣和圣者的距离，不仅仅是是否永恒存在的区别，更是本质的不同。”
“如果说从人类到抑郁者是超凡脱俗，那从抑郁者到圣者就是蜕变成神；圣者，那是和抑郁者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物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永恒存在。”
“而伪圣，因为自我没有达到圣者，所以虽然他们的秩序能够永恒存在，但他们的自我却会不可避免的在时间里寂灭，最后只留下一个完整存在的空荡荡的小世界。”
“所以说，屋界，其实是一位伪圣留下的？”里绪听懂了。
但陈无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秩序达到圣者，自我却没有达到的，称为伪圣；那自我达到圣者，秩序却没有达到的又叫什么呢？”陈无认真的问道。
“自我都能达到圣者，那秩序肯定轻轻松松也达到圣者啦。”里绪理所当然的答道，“小无你居然问这种傻问题。”
“这个问题可不傻，”赵天笑着摇摇头，“这种情况，确实是有的。”
“这怎么可能？”里绪不信，按照她这几天修炼的经验，秩序修炼是那么的顺畅自然，而自我修炼--她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那是因为你修行的时间还少，见识的也少。”赵天全无嘲笑的意思。
“抑郁者的修炼看似简单实则困难，越到后期越是如此，伪圣听起来简单，但真正能达到这一步的人，不会比圣者多几个。”
事实上，赵天自己就是这样的。
赵天的秩序修炼和自我修炼都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但就是因为幻想之力的修炼遇到瓶颈，一直没能突破，才导致他的实力偏低。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如果其中一项或两项修炼的很高，那其他的修为也不会很低就是了。”赵天安慰道。
“只是没有其他的那么高而已。”
“事实上，除了主流的身本派和魂本派以外，还有一个另类的主流，叫做唯心派。”赵老师准备开辟新的知识点了。
“唯心派？”乖学生陈无立马站好。
“那是哲学家流派吗？”里绪漫无目的的瞎猜。
“都不是，”赵天摇头道，“身本派主修幻想之力，以幻想驾驭万千秩序；魂本派主修秩序，秩序达，则幻想之力至；而这唯心派，就是专门修炼自我的流派。”
“是心派！”里绪恍然大悟的道。
“心派？”陈无好奇的看向里绪。
“嗯嗯，我一直不懂怎么锻炼自我，就去问了玖闻学姐，她让我去看看心派的典籍。”里绪拍掌道，“老师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玖闻？老是带着一只乌鸦的那个玖闻？”赵天的眼睛眯了起来。
“什么乌鸦啊，那是小灰！”里绪强调道。
“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赵天歉意一笑，带着一点点奉承道:“里绪既然你这么跟玖闻玩的来，那就带小无多多去请教一下呗。”
“那是自然，玖闻学姐可好了，我修炼的时候不懂都会去问她的。”里绪得意的道。
“好好好，那就行。”赵天满意的笑道。
陈无站在一边却皱起了眉头。
她看的清楚，里绪说出玖闻的那一瞬间，赵天的眉头皱了一下，好像有些忌惮，但在里绪承诺了之后，他的眉头又彻底舒展开，好像是由衷的开心。
这个玖闻到底是谁啊？居然能让赵天这么在意她。
难道她也是一个预备役圣者？陈无发散心思。
“小无你要是觉得修炼自我找不到路子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心派的典籍。”赵天看向陈无。
“心派，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陈无疑惑的皱起眉头。
“心派，其实是个很广义的概念，身本派和魂本派很多小分支都被算在里面，”赵天解释道:“后来科学思想盛行，大家就把心派仔细划分出来，所以现在说心派，一般都是指狭义的心派，也就是唯心派。”
“有什么区别吗？”陈无追问道。
“区别肯定是有的，广义的心派有三个特别重要的分支，一是炼心派，二是问心派，三就是现在占据主流的唯心派。”
“炼心派主张磨炼意志，铸造坚硬如铁的自我；而问心派主张自我反省，自我剖析，自我改变，慢慢刻画最完美的自我；至于现在占据主流的唯心派，就一个字，信，信则成佛做祖，超凡入圣，不信则一生修行尽毁，一夜之间跌落凡尘。”
“你之前不是问自我达到圣境，但秩序没有达到的抑郁者叫什么吗？答案是圣人。”
“伪圣是有圣之力的人，而圣人是被束缚在人的躯壳里的圣。”
“自古圣人最多的就是心派，别看他们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只是那些圣人不愿意行走世间罢了。”
“圣人，伪圣，圣者...”陈无和里绪眼里都多了几分期待。
或许有一天，她们也能达到这个境界，永恒长存。
但成圣，何其艰难？
赵天暗叹一声，穷究整个五指山学院，也不过只有一位伪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