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湘口口声声叫她嫂子,而她又为张湘做过什么呢?“当时如果不是我留下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她又怎么会被那个混蛋……强暴!”想到这两个字,娇娇感觉心中那团怒火更难控制,而且随着手镯的声音好像要喷发出来似地。
王勇就立在操场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娇娇冲过去便大骂:“你个王八蛋,你对我妹妹做了些什么?”王勇却只是对她冷冷一笑。那是一种漠然阴冷的笑容,让娇娇本就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躯体,空空的躯体;一个是附在躯体上的灵魂,肮胀的灵魂。脑海中不由响起一句话:“一切邪恶只源于灵魂的肮胀,都是罪恶之源。上帝的独裁专制,使人邪恶的心得不到真正的洗涤……”
“娇气……”身后有人大叫,娇娇这才缓过神来,定眼看王勇。王勇也正好在看到娇娇手腕上的手镯,瞧他那惊恐的眼神,就像一个活人见到死神在向他招手似地,慌忙一转身,向教学楼跑了去。娇娇才不可能放过他,大叫:“站住!”便追了上去。耳旁又是嘀嘀声响:“依附于我,我将赐你永生,真正洗涤你心灵的罪孽,让你永远摆脱上帝加于你身之罪……”娇娇听着这些声音,觉得心里更加怒火难遏。
一直到教学楼的天台,王勇这才停下来,回头注视娇娇。娇娇则是停在楼梯门口,一边喘气的看着王勇,一边听着手镯的滴滴响,那声音好像在对她说:“这个人的灵魂太过肮胀,用你主人的名义带他去地狱,得到真正的洗涤……”娇娇脑子一片空白,慢慢伸出右手,淡淡念道:“我以我主人魔君撒旦的名义帮你洗涤污秽……”
“娇娇……”飞飞她们几个也终于赶上了楼来。本来娇娇在操场时,飞飞她们几个就跟了上来,可是刚一说话,王勇和娇娇都跑了起来,而且跑得极快,她们简直都不敢相信那就是她们平时认识的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女生——薛娇气。刚要追上去时,眼前忽然又闪出一个人,问她们道:“薛玉娇她去干什么?”飞飞她们先是一惊,随即看清是她们体育老师,娇娇那个叫灵的徒弟,忙摇头道:“不知道!”灵又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身上会有那么强的邪灵力量?”
飞飞她们自然不知道灵在说什么,灵却忽又抬头恍然道:“手镯……路西法……师父!”一声大叫,便向娇娇追去。飞飞她们不明所以,一边追上去,一边叫道:“老师!怎么了?”灵应道:“你们快回宿舍,这儿没你们的事!”飞飞她们哪里还听他的话,只顾追上去便是。只是四周漆黑一片,如不是嘀嘀声,她们也不可能知道娇娇跑到了教学楼顶楼来。一上来,飞飞正好见到娇娇指着王勇念叨什么,忍不住伸手拍娇娇。可手一触到娇娇,一股寒流袭进她身体里,眼前也漆黑一片,急忙松开手,睁眼再看娇娇。
娇娇似乎也刚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飞飞,道:“怎么了?”飞飞还未回答,身旁的张湘和向晴又叫起来:“啊!他要跳下去了!”飞飞和娇娇急忙抬头看去,刚好看见王勇从围栏上跳下去。三人一惊,急忙跑过去往下一看,正望见王勇砰一声重重的摔到地上。没有血溅出来,像是一个假人落地一样,还弹了一下才完全静止下来。娇娇她们一时不知说什么,这不是她们第一次遇到了,前几天那个叫王燕的女生又历历浮现,为什么每次都让她们遇到这种事?她们不明白。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娇娇的手又忽然被人抓住,随即一股寒流手镯钻进她心口,娇娇定眼一看,这人正是她徒儿灵,此刻他抓着她的手的样子像极了上次他从下水道上来时的情景。“灵儿,怎么了?”娇娇不禁怔道。灵却放开手,摇摇头道:“没事!”向晴在一旁道:“老师,你刚才不是和我们一起上来的吗?怎么刚才没看见你?”灵面上表情明显一变,似乎不敢回答似地。
灵半响说不出话来,还好娇娇反应过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报警了?”飞飞忙道:“哦!对,还好上次刘警官的电话我留下来了!”
说着,拿出手机,给刘警官说这事。刘慧惊叫一声:“又出事了?”连忙带人开警车赶了过来。
“为什么又是你们?”趁着法医们还在检查的时候,刘慧惊讶的看着娇娇她们几个。娇娇哭丧着脸道:“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刘慧道:“第一个自杀的女生,叫杜妍的,是你们同班同学,也是你们一个寝室的。第二个和这次一样,都有你们在现场。我说,你们是倒霉还是运气好,怎么次次都有……”一瞥眼见到娇娇身后还立着一个大人。更奇怪的是,看到这个大人的同时,自己竟然立刻便被他吸引住了。不是因为他上两次不在场,而是他有一种让人莫名崇拜的冲动——黑暗本应淹没一切,让多么伟大的事物都变得微不足道。而她眼前这个男人,却恰好相反,黑暗不但没有淹没他,反而使他显眼异常。似乎正好给了他力量,让他散发出一股英雄之气。
刘慧不由得看痴了,没注意听飞飞对她说话:“当然是倒霉啦!哪个女生遇到这种事,还说自己运气好?”向晴也道:“就是,别说我们几个小女生,就算是那些大男生,也没几个天天盼着遇到这种事!”刘慧还是没反应过来,娇娇可看到她眼神死盯着自己徒儿灵,于是轻声叫道:“刘警官?怎么了?”刘慧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大家奇怪的眼神,羞红了脸,点点头道:“是呀!这种笨蛋,看来也只有我弟弟了……”飞飞怔道:“你弟弟?”刘慧道:“恩!我想也只有他才整天幻想着自己遇到什么谋杀案……”
飞飞嘻嘻笑道:“那可也未必只有他!”
“太奇怪了!”正说着话,一位法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问娇娇她们道,“他死了多久了?”娇娇她们大为奇怪,道:“就刚才呀!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法医满头大汗,大叫道:“可他全身都开始腐烂,死了至少也该有两三天了……”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瞪大了惊讶的双眼,哪里敢信?急忙跑上前去查看。
娇娇她们跟着刘慧从几名拿着手电的警察中间挤了进去。只见到地上尸体面部肿胀,眼球大大突出,肚子也高高隆了起来,活脱脱像个大胖子。
张湘不禁怔道:“这是王勇?”飞飞也怔道:“怎么一点也不像?”刘慧忙问:“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法医解释道:“人死了两三天左右之后,便会出现这种膨胀现象。具体表现为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向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腹壁紧张,****膨大呈球形,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所以这又叫‘腐败巨人观’……”
说到这儿,这才发现听他说话的是几个孩子,忙道:“你们在这儿看什么?快走,快走……”
娇娇她们正要解释,一股恶心的腐臭却扑鼻而来,一下子忍不住,俯身呕吐起来。刘慧也捂着口鼻,对她们道:“好啦!我带你们去派出所录口供吧!”说着又走到正在安抚娇娇的灵面前,道:“你……你是她们的老师吧?”灵嗯的点点头,却并没有对她说太多话,反而一个劲儿的安慰娇娇:“没事的,没事的!”
刘慧更加羞红了脸,道:“那请你……请你也跟我们去派出所录一下口供吧!”灵只说:“知道!”便扶起娇娇去上车。
刘慧很漂亮,是警队里的警花,而且才二十一岁,很年轻,警队里的男同事们几乎都爱慕她。
只是可惜她自己个性太好强,根本看不上他们,唯一看得上的师兄方宇方警官呢——人家孩子都五六岁了!搞得她弟弟天天都在爸妈面前笑话她:“糟了糟了!姐太凶,没人敢要,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刘慧真是好冤枉,哪里是别人不要自己,明明是自己不要别人:“可是爸妈谁都不信,就信那个小混蛋的。”好不容易今天终于让她发现一个令自己心动想要的男人,可惜人家还真的是不要她……不但不要,连正眼都不肯瞧她。这下刘慧心里真的蛮尴尬难受的,还好是个女强人,并没有表现出难受。
“好啦,现在说吧!”在派出所坐下后,刘慧开始问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怎么又是你们?”这次因为派出所人手不够,没有分开录口供,只有娇娇她们那个叫灵的老师,作为成人单独询问,娇娇和飞飞她们则都在一起,听到刘慧的询问,都一起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向晴道:“大概正像你说的,我们倒霉吧!”刘慧又对张湘道:“还有你,我记得上次就有人说你根本不是她们这个班的,而且更不是住在那个寝室的,怎么每次也有你?”张湘嘻嘻笑道:“我今晚本来是想和我娇姐说点事的,所以跑去和她挤挤的!”说着,马上挤一挤娇娇。娇娇本来还担心刘慧那样问湘儿,会不会引发湘儿的伤心事,却听见湘儿这么兴奋的回答,自己心头虽奇怪,却还是高兴不已,忙抱住她笑道:“是呀!”
刘慧并未多想,又对飞飞道:“你是你们几个当中说话最有条理的了,你给我讲讲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飞飞哦的一声,道:“刚才我们几个本来正在床上谈湘儿被……”她本来要实话实说,忽然看见娇娇、向晴她们眼神有异,忙改口道:“谈湘儿的事,却从宿舍的窗子看到王勇正站在下面的操场上,于是娇娇便带头跑下去找他……”刘慧怔道:“你们找他干嘛?”飞飞没想到刘慧会这么问,啊的一声,不知如何回答,连忙向娇娇和向晴求救。向晴指着张湘大叫:“他把她……”她自然想要告诉警察事实,可娇娇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接嘴道:“我们有些事要问他!”
刘慧瞧她们眼神有异,又问道:“哦!那后来呢?”娇娇道:“我跑下去时,他又跑了起来,我就追上去,当我们追到教学楼天台时,他却忽然爬上那个围栏,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