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子毕竟年事已高,此时面对身体正当如日的韩天演来说耐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刚过午时余阳子额头已现微汗,手中的长剑是在以自己近六十年的真力维持,在前几年的时候与‘陌上孤人’申屠子兰有过长时间的对决,不过那时体力还算健壮,可是过后还是不免摇头自叹老矣。
今日与韩天演一交手,就感到对方剑招的霸道无比,内力的浑厚足可与中原顶级高手相抗,韩天演也是心里不时的赞叹这对方,偌大年纪能与自己这样的对抗实属不易,而且手中的长剑又是给自己增添了力道的一把宝刃,这柄风神剑在自己手中运用几乎毫无滞碍,剑招由心而起,可是每一招霸道无比的剑法递出对方都会有化解的招数出现……
这时在城头观望的司马令暗道不好,因为长时间的角逐,看到了韩天演攻击力越来越强,就见他已经暗运内力要挥动那几乎让自己都接不住的那招“魂飞日月”。
司马令心里一沉,一句“完了,无虚道长休矣。”脱口而出。
城下,两团翻飞的黑影当中,就见一道精芒爆现,并夹杂着层层的迷彩裹住了无虚道长余阳子,一阵的飞沙走石过后,空地上恢复了平静,只见韩天演静静的站在那里。
相隔两丈远近无虚道长也站在那里,只不过是一条左臂已经分离于体外,掉在身边的一丈以外……余阳子一张惨白的脸上不住的抽缩,过胸的长髯上沾着点点的鲜血……就听他惨然的说道:“老朽不中用了,相闻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果然如此,看来老朽今日该退出江湖了。”
刚才余阳子正与他酣战之际突然见他收敛内力,知道随后是很厉害的一招,忙用心法也逼出自己的绝学“风华三迭”抵挡对方,可是自己的最高修为竟然挡不住韩天演那招无与伦比,霸气冲天的“魂飞日月”。
“风华三迭”仅此一招不知损伤了多少英雄豪杰的性命,因招数太过厉害,余阳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般不用,就连与申屠子兰交手的时候也没有使用此招,可恰恰使用此招败在了眼前这位大辽国第一武士的手里。
心痛之余不免感叹万分,自己在中原号称华夏第一剑客,虽然自己对这些虚号看得很淡,当世之中能接自己百招以内的剑客已经极少,没想到远在他国的剑术高手竟然有此修为,想到这里转身默默的向城内走去,慧同大师上前予以安抚,余阳子惨然一笑道:“老朽无能,令天下剑客耻笑,老朽当回归故地闭门思过不惹红尘之事矣。”慧同一听心下释然双手合十,目送着余阳子远去。
韩天演在数千招后伤却了号称华夏第一剑客的无虚道人,心里对自己的剑法十分的满意,但也面对余阳子的怅然而揪心,如果自己在没有得到这柄风神剑的时候与之交手,以自己的揣度最多打个平手……想到这里,就鼓足了中气大声说道:“无虚道长,在下如果没有这把宝剑是胜不得你的,今天交手在下小胜实属侥幸之至,道长不必以此而自谦言过。”声音远远的传出,在场的数万人马个个听得清清楚楚。
一会就从城内也传出了无虚道人余阳子的回答:“哈哈,韩枢密不要谦虚太过,老道今日能败在你这样的高手之下无所异议,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说不定尚有相见之日,望韩枢密好自为之吧。”隔着城墙,声音清晰的传出城外,在场的人无不为余阳子精湛的内功所折服。
忽一女子说道:“你断了人家的手臂,又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讥讽的话语,是笑我中原武林无人吗?”一声喝问,就见一条粉红色的影子已飘至到韩天演的面前,韩天演见是一女子,一个女人敢与自己挑战必是一位高明之人,忙问道:“请问女侠是?……”
话音没落,那粉红色的身影娇颤颤的晃动手中剑已然递出,韩天演一看来势极快,手中风神剑立时舞起,几招过后就感到对方的剑招怪异轻灵,逼得自己必须全力施为才能相抗,瞬间,两人就交换数十招,那女子的剑法竟然丝毫没有任何滞怠,恰如行云流水,有这样的剑法当然非同泛泛。
当下韩天演跳出圈外说道:“难道女侠是“居湘夫人”卉易娘?”
卉易娘嘻嘻一笑说道:“知道我的名字就好,呵呵,看来你跟你那个弟弟是一样的好剑法。”
韩天演一愣,问道:“那个弟弟?”
“就是你的那个叫司马令的宝贝弟弟呀。”卉易娘妩媚的一笑,紧跟着说道:“嘿嘿,再试试姐姐的剑法如何?”身子微动又与韩天演斗在一起。
韩天演一听说他认识三弟,本不想与她过招,可是卉易娘的剑招极为厉害,如果自己不全力施为难免会伤于她的剑底,无奈之下举剑相迎。
一套霸气淋漓的剑法对一套如幽魂般的剑招,凝重对轻柔,好似长河绕泰山,就见卉易娘的身体就象数道红影围绕着韩天演急速旋转,韩天演见状,身如中岳,宁静沉着,以不变应万变,卉易娘连攻九九八十一招,都被韩天演凌厉的剑招封在门外。
卉易娘一套‘幽魂剑法’真如其名,虚实莫测似有千般的变化,手中的青冥宝剑上挂着微微的青雾就如魂魄一般飘忽不定。
韩天演这才知道,眼前交手的这位百媚娇娘在中原大地上称为第三剑客并非浪得虚名,除了那怪异灵巧的剑法以及剑中所发的阴柔内力外,剑招上的造诣真是非同小可,在灵活百变的招数中最为难得的是剑尖认穴的精确性,一招没有使完剑尖已寻找到你身上的被剑招走过的所有穴道,如果不是自己剑术精湛,封住她所有招数不给她留半分的破绽,几乎是躲不过她那幽魂般的刺穴。
两人交手近千招,当真分不出上下,忽然间,卉易娘身形一晃,身体不动竟然向后飘了有一丈远近,这样如鬼魅般的身法让韩天演也不禁的脱口而出喝彩道:“好身法……”
卉易娘笑眯眯的说道:“是好身法?还是想说好身段?呵呵,今天不跟你打了,我还没有吃饭呢,姐姐饿了。”顿时说的韩天演呆在那里,脸红不已。
这时,辽国的观风使大声的说道:“宋朝无人耶,难道以车轮战法取胜不成?”
群雄一阵的哗然,辽国这位武士连华夏第一剑客的手臂都能切下来,还有谁再敢上去找事?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前。眼看着中原武士无奈的当口,从人中走出一人说道:“阿弥陀佛,小僧与贵武士过上几招可否?这位武士也可回去休息一番,换一人前来也可,小僧静候。”
众人一看是少林慧同大师,人人均想,以无虚道长的功力尚且输给眼前这位辽国武士,慧同大师以血肉之躯怎能抵挡得了韩天演那骇人的剑法,简直有点匪夷所思。其实这里有许多人不知,这位少林寺的罗汉堂主持最高的修为境界为“罗汉罡风”即便是剑气再厉害也穿不透他那道无与伦比的罡气,因为剑气遇罡气自然会化解,慧同大师就会运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龙爪手夺其兵刃。不过慧同大师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赢他,不过自想护身应该可以,为了挽回中原武林的面子,他也顾不了许多了。
宋真宗这时看到此次较量己方输得很惨,隐隐不悦,连给自己保驾的人也葬送了性命,真是丢尽了脸面,就传喻兵部侍郎命在外的军士及江湖人众全部撤回城内。
辽国萧太后自然很是高兴,觉得这样的争斗实在是能洗却这数日来惨遭的失败的阴霾,而达到振奋辽军士气的一种好办法,就在观风使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那观风使来到前面大声说道:“宋朝皇帝是不是怕了我大辽国武士的骁勇,不敢再让宋朝的武士连连遭屠?如果是这样岂不令天下人耻笑于耳?不管是斗阵还是斗将或斗兵卒,我大辽都会常胜于此,宋朝皇帝敢否继续一斗?”
宋真宗一听龙颜大怒,起身指着城下说道:“契丹夷族语言甚是无礼之极,朕之武士天下无敌,取你等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耳……”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这话有点不妥,明明是人家的武士杀得自己的武士断腿断臂的,说什么取人家的人头如探囊取物?忙又改口说道:“明天一早朕将与尔等斗将耶。”说完就匆匆的下了城垣。
说这话的时候宋真宗赵恒实在是心里没底,那杨延昭受伤虽然不重,可是杨延嗣还在床上休息养伤……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烦恼,心里说干吗要说与他斗将?城里的猛将只有那么几个,杨家兄弟还在养伤……
真宗烦恼半日,连膳也仅动了一点点,众大臣围绕在身边,都在考虑着皇上答允着人家明天的战事。派去探望杨延嗣病情的人回来禀报说,虽然七郎仅是外伤,当伤口还没有愈合行动极为不便。
太尉高琼沉思了一会,好像想起了什么上前奏道:“陛下,老臣记得当年出使吐蕃国时遇到了劫匪,跟随的兵士多有受伤者,后被一江湖人士杀散劫匪救得我使者,那些受伤的兵士又经那人怀中的药物医治,不想敷药以后没过若干时辰,个个伤口复如当初。今陛下聚三山五岳之江湖豪士在此护驾,难道其中没有义士怀中藏有奇药?今可颁布,以求灵药救得杨家将士,明日当保无虞。”
真宗一听龙颜乃悦,即着令贴出榜文示晓江湖义士。果不其然,有奇药者纷纷来到行院捐纳,得药甚多,奈何不辨其神效若何,就将猪狗划伤敷药显示其灵验,最后选出一种很神奇的伤药,名曰‘丹涂’,经过御医的审验,御医奉旨来到了杨家兄弟的住所赐药。
杨延昭伤势较轻,将御医迎入内房,那御医说道:“杨将军,小医奉药来此,专门救治将军所患疾,请将军敷药。”
杨七郎起身问道:“此药灵否?”
那御医为了讨好杨七郎,呵呵一笑说道:“很灵验的,小医在猪狗身上划开皮肉一一试过的,一个时辰就伤口痊愈,猪狗尚且如此,将军的健体与猪狗相比一定强多了,说不定敷上就好……”
杨七郎一听这话有点生气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还不如猪狗?”
那御医一听不说自己不会说话,反而觉得杨七郎理解错了,就解释道:“不不不,杨将军身体很棒的,比之那猪狗有过而无不及也……”还没有说完,杨七郎气的抄起身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那御医一见扭头就跑,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砸他,嘴里叨叨着在院内伸头望屋里看,怕到了屋里以后七郎又要打他,就大声的告诉杨六郎药粉的用法,就喋喋不休的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