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一个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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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稀泥和的好能砌墙垒房子

听见有人要出头管闲事,人群自动分开,留出一条通道,站在两边,齐刷刷看向来人。那人愣了愣,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受人瞩目、成为众人的焦点。他颇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头,咳嗽一声,赶紧走了进来。看热闹的人群在他身后又自动合拢了起来,围成一个圈。

沈鸿若和凤九霄等人亦看向来人,只见此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材,习惯性地微微躬着背,光头锃亮,天生两道寿眉,一副笑脸,总是乐呵呵的模样。

凤九霄不由一愣:“葛大福?”

葛大福的名字,对于与江湖武林并不陌生的沈鸿若来说,也是早有耳闻。因此沈鸿若亦是一副吃惊的样子:“武林盟主葛大福?他怎么会在这儿?”

现任武林盟主葛大福,江湖出了名的老好人,他并非出自八大剑宗,武功实力也不过平平,但好在人畜无害,便因此被推举为武林盟主,顶替萧逸竹卸任后的空缺。但此人实在是太过好人,任对谁也狠不起来,对江湖的管束力约等于零。江湖各帮派也便乐于留着这个傀儡,自己私底下打成一团。

葛大福本人也颇有自知之明,平日深居简出,极少在江湖露面,但此时竟突然出现在京城附近,倒颇耐人寻味。

听到凤九霄的声音,葛大福转过头来,又惊又喜:“吔,碰到老熟人了!老凤,你怎么在这儿?”

凤九霄道:“说来话长,咱们先解决了眼前,再好好叙旧。”当下,凤九霄把遇到碰瓷儿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葛大福一拍胖肚子,笑呵呵道:“果然是这样。其实,我一看见这老家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葛大福一指地上仍然闭眼躺着的胖老头儿,道:“喂喂,王老七快起来吧,这么些年了,怎么还在干老本行。”

说着,葛大福伸手要把胖老头从地上拽起来。站在旁边的大胡子中年人急忙拦住,道:“你谁啊!别碰俺爹!”

葛大福看看大胡子,仍然是笑呵呵的,道:“哟呵,现在把儿子也拉入行了?”

地上的胖老头儿终于忍不住了,“蹭”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身手之敏捷,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他是个胖子。

老胖子王老七嘻嘻笑着,颠着身上层层叠叠的五花肉,对葛大福道:“大阿福,稀客啊稀客!自从你当了那什么劳什子盟主,就很少出门了,这会子怎么想起兄弟来了……”

葛大福摆摆手,指指凤九霄等人,道:“这几个都是我朋友,我说,你能不能收了你那神通?”

王老七也极有眼色,胖手一挥,道:“得罪得罪,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儿子,走吧走吧……”围观人群一看,没啥好戏了,也便陆续散开。

凤九霄却按捺不住,道:“怎么,这就算没事儿了?我们就算白被讹诈了?”

王老七看着凤九霄,道:“我说,兄弟,都是吃江湖饭的江湖人,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凤九霄气恼不过,正要理论,葛大福赶忙过来,站在凤九霄和王老七两人中间,笑着打圆场:“让我说就算了吧,反正也没啥损失,不打不相识嘛……”

“怎么没有损失?”沈鸿若有些不悦,道:“我家常润还是个孩子,被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说算了就算了?”

“那你想怎样?让我父子两个给一个孩子赔礼道歉?倒找你们钱?那不成,我们今儿还没开张呢!”

“开张?你们还真把碰瓷儿当成了一桩正经事儿来做?信不信我通知官府,把你们抓进衙门的大狱里好好清醒清醒?”见王老七一副无赖嘴脸,沈鸿若心头的火不由渐渐升了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咱们不要吵不要吵,都各退一步好不好?”葛大福做惯了和事佬,此时又不由自主地出来劝解。葛大福摸摸光头,道:“我这人呢,最怕人家吵架,一吵我脑瓜仁儿就疼。这样你们看成不成——”

葛大福伸出左手,握住还在抽泣的常润的手,道:“小孩子嘛,还是花骨朵,要好好呵护,怎么能吓唬呢?王老七你讹人讹到小孩子身上,的确是不地道;”他又伸出右手,把王老七的胖爪子拉过来,道:“王老七呢,虽然干的是讹人这种恶心事儿,但俗话说的好,虾有虾道,蟹有蟹路,他干的虽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买卖,不过市井之人,总归得有个谋生之路,这位小兄弟,还有这两位一看就有品位的朋友,就不要和他们这些无赖一般见识了。大家说,成不成?”

说着,葛大福把王老七和常润的手放在了一起。两人的手相接触,自然而然地握了起来。

既然握了手,王老七也不好意思了起来,讪讪道:“算了算了,我是为老不尊,得罪得罪了。”

沈鸿若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惊动当地官府,见王老七先低了头,也便顺水推舟,道:“小孩子不懂事,也请王老先生包涵。”

一场纠纷,便如此消散于无形。只是没讹到银子,王老七的儿子,那个叫王小七的大胡子中年人稍稍有些失落。不过,王老七却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因为他的老酒友葛大福来了,这意味着他就要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酒喝了!

“我和王老七是早年间闯江湖时,结识的老友,自从上次桃花潭边一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十年了。所以,今天,我要和老友不醉不归,暂时顾不上和你们叙话啦。”葛大福笑呵呵地抚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对凤九霄和沈鸿若道:“只好等下次再和你的朋友认识了。”

凤九霄笑道:“我和这位沈先生也有朋友要见,葛大盟主自便。只是不知葛大盟主此次出门,是因为江湖有什么要事发生、才劳动您老大驾的吗?”

葛大福笑眼弯弯,三层眼皮厚厚地遮住了黑眼仁儿里的神情:“老凤你又笑话我了不是?江湖上谁不知道我这盟主不过是个当摆设的大阿福,我能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喝喝酒,会会友,吃喝玩乐,纵情山水罢了。”

“既然葛大盟主没什么要事,那能否抽个时间,解决一下在下的事情呢?”凤九霄上前一步,站在了葛大福跟前。

葛大福困惑地看着凤九霄:“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