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雨下了起来，林示霍膝盖疼痛不已，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其实膝盖的疼痛他早就习惯了，这次巨大的反应，是来源于心脏的不适。
曾经在他面前无法无天的人，现在说出了“怎么敢奢望”这五个字。
林示霍睁开眼，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五分钟后，他出现在关着唐世浮那个房间的外面，他什么都没做，就只在外面静静的站着。
雨打窗户的声音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就和当初那个晚上一样。
“爹地。”
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林示霍身体轻颤，忍着膝盖的刺痛蹲了下来，轻声道：“甜甜轻一点，大家都已经睡了。”
林甜甜乖巧的点头，用气声道：“爹地是膝盖疼的睡不着了吗？”
“爹地不痛。”
“爹地来这里干嘛呀？”
“就出来走走，甜甜咱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林甜甜揉着眼睛，“爹地陪我睡好不好？”
“妈咪呢？”
“爹地犯蠢啦，妈咪休假啦，爹地今早给她结的工资呢。”
林示霍将甜甜抱起，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爹地蠢了，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屋内的唐世浮惯常的失眠。
口腔内被烫伤，被他强制咽下去的血混着胃酸灼烧了食道，脆弱的胃一直疼着，被绳子束缚的手脚因为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血液无法流通，冰冷且麻木。
可他现在表情十分轻松愉悦。
门外传来第一声“爹地”的时候，他就让系统将所有的对话复述给他。
那个叫甜甜的孩子不是林示霍的孩子，所谓的妈咪应该是照顾她的阿姨，还有……
他才不信林示霍只是出来走走，肯定是放心不下他。
唐世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可随即又泛起了苦涩。
或许就算是消除了所有的黑化值，他和林示霍也永远不可能恢复到原来那样了。
毕竟破镜就算重圆，也还是会有抹不去的裂痕，更何况他……
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第二天早，钱寅又送来了一叠文件，唐世浮依旧是看都没看直接签下。
只是在钱寅即将离开之时，唐世浮哑着声问道：“钱助理，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钱寅本来理都不理会，直接就想走，但眉头皱了皱，还是停了下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昨晚下雨了是吗？”
“对。”
“那林示霍他……”
话音未落，钱寅就转头怒视他道：“你想问他腿疼不疼是吗？唐先生，你就等着吧，很快你就会体会到他这三年的痛苦了！”
“他这些年……”
“老大也是真的心软，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你呢！要换做是我，肯定是让你失去所有资产，朋友，然后被天下人唾弃！之后再找人直接打断你的手脚然后再扔到大街上去乞讨！”
唐世浮勾起了嘴角，他只听到了前面几个字，后面统统自动屏蔽了。
林示霍当然可以按照钱寅说的那样去做，甚至是更凶狠百万倍。
但是他对自己心软了，再联系之前的情况，他对自己甚至是还有控制不住的感情。
“喂，你是不是个男人，又没真的这么做，你怎么还哭了呢！”
唐世浮摇摇头。
都那样了，可他对他依旧还有感情。
“钱寅你出去。”
低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唐世浮心弦一颤，立刻将脸偏到一边去。
“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