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大门口,大街上过往的行人众多,听见此话,都忍不住驻足观望,孙鸿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最近他的名声特别不好,低价收棉不说,当着镇子上的人,在大街上跟自己的表小舅子吵架,跟自己的手下孙师爷扭打,借了别人钱不还,而且最近跟各个村子的里长和村民也越来越不和了。
为了挽回面子,他再次大叫起来:
“我告诉你们,我是为了监察佟小舞,她开那么多的工坊?那么有钱,凭啥不给棉农结清白条?今天,我要替棉农要账,还钱,佟小舞,你欠了我们百里镇村民那么多钱,你给我还钱。”
“我欠你什么钱了?”
佟小舞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却不想他求人不成反咬一口,在这大吵大叫的,在内院她都听到了。
“你是没欠我钱,但是你欠村民的,你等着,我这就去各个村子,让村民们来要钱……”说着,他转身就想走。
“孙鸿,你不是来找活的吗?怎么?我没同意,就想闹事了?我跟棉农年底一笔账的事,每个棉农都同意,县令大人也是都知道,这还有两三个月才过年呢,你想干啥?你这是逼着我请县令大人过来说理呗?”
此话一出,孙鸿脸色一阵泛白,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口解释“我,我可是为了大家着想,大家也不容易!我可是镇长,你若是携款私逃呢?我有监管的权利,别忘了,镇子上的衙保可是归我管的……”
孙鸿硬着头皮回答,将每个镇子上衙门直属的衙保都搬了出来。
“衙保也得听县大人的吧?我又没违约,你若是天天拿这事说话,那咱们就得找个人说道说道了!”
“佟小舞,你为我会怕你,说就说,走,找人去,走呀……”孙鸿想,反正自己没事,闹她一顿也是好的。
这边,孙鸿正叫着,大街上,十来个女人走了过来,她们正是佟满月从张家村找来的,张家村距离这里二十多里路,她们坐了说马车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镇子口就下车了,还未到佟满月家,就听到孙鸿在这嚎叫。
这张家村的人对这个镇长更是没好印象,而且若不是佟小舞帮助,她们村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活。
“孙镇长真是好镇长呀,孙镇长这么好,一会张家村的人来了,可别跑呀,他们正找你收棉花呢!”一个女子听见此话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大强媳妇,大支那些人是在咱们后面吧?”
被称作大强媳妇的连连点头:“是,这些日子,那大支的人为了卖棉花都急疯眼了,孙镇长收了头茬棉就没了影,他们正找他呢?那二茬三茬棉才是重头戏,这孙镇长这么大的官,咋也不能说话不算话,一会他们来了,你可得好好招待,你们想当初可是一条船上的,可不能坑了自己的人呀?”
孙鸿听见此话,眼睛吓得瞪大,也不犟嘴了,也不扯皮了,转身快步便向自己的镇庭跑,腿脚那叫一个快,谁知道刚跑出几步,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孙鸿镇长,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我们等你等的好着急呀!”
果然,是那张建德的那些亲戚们,曾经帮他找过佟小舞麻烦的人,他们也是一个战线的,可是现在,他真的管不了他们了。
这些人这段时间来过镇子两次,都没堵住孙鸿,今天看佟满月回了村子,找了几个女人来镇子,他们也跟来了,看看她们到底要干啥?没想到跟在她们后面,竟然看到了孙鸿。
当时可是他明里暗里的让他们不要把棉花卖给佟小舞的,现在收回来的棉花堆成了山,他这个背后主使人却没了影,那怎么行?
“孙镇长……”
几个男人看到他的影子,跑着就冲了过来,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有人截住了他的回路。
“镇长走这么快干嘛?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呀,咋样?村里的棉花该收了吧?”为首的开口问道,眼睛里全是希望的神色。
“不收不收!”孙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现在一提棉花他就牙疼,他因为这事赔了不少钱,现在他们还敢让他收棉花?
“镇长,你这样就不对了,当时我们为了你跟佟小舞作对,可是放弃了九文钱一斤棉花的利益,跟着你这六文钱的走了,怎么,收了头茬棉就没影了,你这不是害我们吗?”
“就是,孙镇长,这事咱们咋说的咋办?按照约定,你得去我们张家村收购我们现在的棉花才对呀,差了三文钱,我们都认赔了,你还说话不算数吗?”
其他张家的人也喊了起来,这些日子迟迟不见他出现,找他也找不到,去他家还被他那个媳妇骂,他们都要急死了,好不容易见到人了,他们怎能让他轻易走了。
再说,现在他们大支的人都要急死了,当时因为张建德的事,他们恨不得弄死佟小舞,现在棉花一袋袋的收回了家,佟小舞没来张家村,可是张家村其他人家却为佟小舞纺起了线,一点都不愁棉花堆成山,还挣了钱。
他们打听了,一斤棉花九文钱,纺线是七文钱,里外里一斤棉花,他们别的支的人就挣了十六文,还是现金结算。
再看他们,一斤棉花六文钱,按照春季合同赔了三文不说,这孙鸿竟然是个说话不算话的,收了头茬棉再也不来了。
他们现在急的差点得了吊眼风?若是知道得罪佟小舞的下场会变成这样,他们就该忍一忍了,张建德一家人再牛逼,也是过去式了,他们可是还要过日子活着的。
“还去收棉花?我才不去呢,我都要赔死了,我还去,你们知道我赔了多少钱吗?还敢来这里叫嚷,我告诉你们,再让我收棉花是不可能了,你们爱哪告哪告去,我孙鸿不怕……”
孙鸿受了一肚子气,牙疼的要命,一把推开面前阻挡自己的人,抬步就往镇庭走去。
“我还不信了,我就不收了,你们能把我咋地?真是疯了眼了,见钱眼开的不要命了,人家不收了还逼着人家收不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