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是每天会脱下来的。
每天洗漱的时候,我没有戴面具,洗手台上没有镜子,我问101号为什么墙上没有镜子?
他说:“您说过的,害怕看见自己的脸。”
这很荒谬。
我找到了一块充当镜子的金属板,把它安在洗手台上方,然后我对着镜子看。
池安索,我自己。
并没有什么特别:步向中年的长残期,双下巴隐约可见,眼神平和,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什么失望,胡子有点长,我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吧,连最新死去的超人是多少号都不清楚了。
我跟101号要了剃须刀,他找了一把手动的,然后我要刮胡泡,他说没有,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用洗手液对付。
“没有肥皂吗?”我皱着眉头。
“您吩咐过,基地里不能有肥皂。”
这个回答也很荒谬。
我关上门,在洗手间里到处翻腾,我不想用洗手液,洗手液是草莓味的,我不喜欢草莓味,这“绝对”不是我买的。
在浴缸底下有个缝隙,我觉得那里有东西,伸手进去摸到了,掏出来是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
我打开它。
一块肥皂,粉红色的肥皂。
我打开水龙头,把胡子沾湿了,用肥皂在脸上打,这玩意儿没有什么水果香,太好了,但是有另一种淡淡的香气。
我对着金属板看自己的脸,脸上有肥皂沫。
操。
我忽然明白了。
就是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明白了,为什么不允许有肥皂,而这里又有一块。
过犹不及啊,高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