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话,拿去便是。”南一川笑了笑,男人猜的其实没错,除了他数的,其他的全是废纸。
不,准确来说是印着钱币字样的小孩子的玩具钱。
他没疯,会给这种人五千万。
当踏入天台的第一秒,没听从他嘴里说出要苏篱落必须亲自来的话时,他便已经清楚,他对付起来容易多了。
“钱,我的钱。”他眼睛一亮,把手里的枪顺势丢在了地上,饿狼扑食般的把钱袋子抱进在怀里,嘴里一直念叨着:“现在我也是有钱人了,哈哈哈,我已经得到了五千万,不用傻兮兮的帮人做事了。”
帮人做事?
和他的猜测差不多。
原来不是他性格变化到快的可怕,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南一川脚步一顿,回头问:“你在帮谁做事?”
“五千万,我的五千万。”男人似陷入了财迷心窍中不可自拔,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没想到我还走发财的那一天……”
南一川抿了下嘴,用余光示意花桓暮先走。
他要暂时留下,至少要搞清楚状况再走。
“告诉我是谁?”他把袋子抢了过来:“我会给你更多的钱,不止五千万。”
“你还给我。”他疯狗一般想要上前撕咬:“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五千万,只要有了钱,我老婆就能做手术了……”
男人的事他一点都不关心,老婆是生病了,还是死了,和他都没关系。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一开始那个人。
“听着,如果你要告诉我,指示你的人是谁,她可以免费住进我们家医院。”他只好顺着开出诱惑条件:“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
“免费?免费给我老婆治病?”男人豁然起身:“你肯定是骗我的,这天下哪会有那么好的事?”
“没有。”南一川如是应:“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
“好,成……成交。”他紧紧抱住他还回来的袋子:“我告诉你,你能确定说过的话吗?”
“五千万都给你了,我还会在乎这些?”
“也对……你说的没错。”经过了几分钟思想挣扎后,他终于决定开口了:“他……他长得挺年轻,也很帅气,我们提前商量过,这些钱归我……”
“他叫什么?”
“我没注意过。”
“那……你觉得他可靠吗?”
男人似是犹豫了两秒:“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最开始没准备绑架那个女人,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想给她一个教训。”
教训?
南一川双眼微眯,前后事件串联之后,头脑里闪现出某种可怕的想法。
……
奔驰车上。
花桓暮拿着清凉油,在江水漾鼻子之间放着。
“咳咳咳……”她被呛的咳嗽了两声后,缓缓睁开了双眸。
“姐,你醒了,没事吧……”他紧张的问:“有没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她应:“只是嘴唇有点干。”
“要喝水吗?”他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刚才我差点以为你中暑了。”
“总比吊在上边感觉好得多。”喝完水,她把头转向窗外:“南少呢?我隐约记得,你们是一起来的?”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那种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情绪,太可怕了。
“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不是说篱落亲自来才可以,怎么是你们两个?”她困惑的眨着眸:“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学姐现在在别墅,和南夫人在一起。”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好好休息,现在对你来说,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嗯。”江水漾笑着应:“真幸福,有你这么个弟弟关心。”
音落,她便沉沉睡下了。
十分钟后,南一川颓丧着一张脸过来了。
“南少,出什么事了?”花桓暮追问。
“他死了。”他有气无力的说:“被人从身后打了一枪,子弹直接穿透心脏……”
就在他快要问出一些底细时,他就那样突兀的中了枪。
现场没人反应的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他诧异:“谁和他有仇吗?要这样……”
“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人。”他上了车,精神看起来不是太好:“不说这个了。”
花桓暮吐舌,心里有疑惑也不敢问出来。
五十分钟后,车辆到达了南家别墅。
“一川,你没事吧?”向心水和苏篱落同时上前,关切的问。
“没事。”他虚脱般的说:“江小姐也没事。”
花桓暮和江水漾跟在他身后,后者看起来面色恢复了不少。
“水漾,你没事就好。”苏篱落激动的上前拥抱着好友,在经历了这场生离死别后,两人的友谊更增加了几分:“对不起,都是我……”
她是个倒霉蛋,惹得好友和她一起倒霉了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
“不关你的事,都是坏人的错。”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她赶紧安慰:“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别想那么多哈。”
“好在是虚惊一场。”花桓暮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没什么大碍。”
他边说边搀扶江水漾坐在了沙发上。
向心水吩咐佣人把端茶送水。
苏篱落和南一川则是回了房间,她有许多话想问他。
见他们上去,江水漾起身告别:“南夫人,剩下的事会警察会处理,我和弟弟就先告辞了。”
“不行!”向心水坚决挽留:“你能平安归来全是得了老天的眷顾,篱落说的没错,我们南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南夫人……”
“这样吧,这几天你们暂时住到别墅里,上学的问题不用担心,我每天会派专车接送你们。”她拍了下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夫人,我真的没事的……”江水漾被她的热情搞的有点不知所措:“是我走路没注意,我走神了,桓暮他也没注意到我,不能全怪您。”
花桓暮跟着附和:“是啊,夫人,我们还是回去比较好。”
“要是再出事了怎么办?”向心水面露忧色:“直觉告诉我,这事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的。”
顿了顿,她又问:“你们还没告诉我,后来是怎么出来的?”
“呃……”
房间里。
“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南一川笑着推开怀里的小人儿:“你搂的那么紧,我差点快要窒息了。”
听到他这般轻声细语,苏篱落的泪腺一下涌了起来。
“讨厌!”她转过身,不想被他看到红红的眼眶,哽咽的桑心却是暴露了:“他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去,你们都做好准备了,为什么还要去冒险?”
她身上的通讯设备一直都在。
而他去时,身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那时苏篱落心里是惶恐不堪的。
她真害怕出了意外,又联系不到。
甚至还想过他若是出了事,她也不活了……
“别生气了。”他从身后搂住她:“你男人能做的事,还轮不到你去出头。”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宣誓,听的她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啪嗒啪嗒的落在床上。
“你坏蛋,你讨厌!”她扭头攥着小拳头,狠狠打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南一川定定的站着,任由她的拳头落下。
他明白她的心情。
“咝……”
突的,他抽了口气,表情似是很痛苦。
苏篱落立即就停了动作,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是我太用力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恨推他擅自决定,另一方面又很心疼。
“没事。”他眼神有些躲闪,在她狐疑的眸光下,用力把她推到了身后那张大床上,接着,整个人也覆了上去。
“你……你干什么?”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又暧昧,苏篱落忍不住红了脸。
真是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从来都没办法表现的硬气一点。
可,那又怎样?
思及此,她嘴角撇过一抹笑,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下。
蜻蜓点水般,又迅速撤了回来。
这是第一次,她心甘情愿的主动吻他。
她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至死不渝的爱情。
南一川摸了摸脸颊,上边还存有她的余温,嘴角不经意扯过了浅淡的笑容。
他心里好甜,如同吃了蜜。
什么回来后就和她分开,什么和她在一起只会伤害她的言论,被他全然抛之脑后。
心里只剩下了保护,在一起,这些甜的冒泡的字眼。
“篱落,你害羞了吗?”他声音透着股沙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是不想被我看穿心吗?”
“才没有。”她翻了个身,侧身对着他:“我刚才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看见。”
“掩耳盗铃。”他笑着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把她抱进怀里,又用手被子用力的扯过去:“一个人多没意思,不如我也参加。”
“什么?”她诧异。
他没回答,而是把被子盖在了两人头上,又趁着黑亲了她一下。
苏篱落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颤抖着声音说:“你……你耍流氓!”
“嗯。”他承认:“我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
“切……”
“不信?我们再来试一次?”
“你混蛋,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