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也很自责,在奶奶最需要人陪伴的日子里她没有来,终于有机会和时间时,却是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南一川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只能机械的用手拍了拍她的背。
时间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抢救室的灯灭的那一瞬间,苏篱落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医生,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看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定然是经过了生死搏斗。
尽管不愿意承认,苏篱落还是在心里做好了万全准备。
“回少奶奶,有惊无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深蓝色手绢,不停的擦拭汗水:“但,之后必须要经过精心的照料……”
“谢谢。”她激动的握着他的手:“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还好!她没有因此造成一辈子的失误。
“少奶奶,那我先离开了。”医生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想我要去办公室休息一番了。”
“应该的,应该的!”苏篱落点头如捣蒜,随即让出一条路给他:“您回去好好休息。”
身后,南一川不动声色的吩咐保镖,给医生做出一定奖励。
苏言一时半会还不允许探视,她却是已心满意足了。
能活着,就是上天对她们最大的恩赐。
神经缓和过来后,只听她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饿了?”南一川调笑,他指了指肩膀:“我这个出力气的人都没说饿了,你怎么就饿了?”
想到刚才她一直趴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她羞愧的低下了头。
“走吧,请你吃饭。”南一川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了好身体才能更好的照顾奶奶。”
“嗯。”她重重点头:“但我希望奶奶睁开眼睛的第一秒,看到的人是我,不是别人。”
“平常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霸道?”
“我怎么就霸道了?”她反驳:“我这叫人之常情好吗?”
“你懂得多。”他没再争下去:“你在这里坐好,我去买。”
”不是有保镖的吗?”她小声说:“让他们去就好了。”
“我有点事必须要回去。”他坦诚说:“你一个人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待会儿就过来找你。”
爷爷刚才发讯息,说公司有重要事,人手不够,需要他去。
他自然是答应的。
“那好吧。”苏篱落看起来有些失落:“你快去快回。”
曾几何时,她讨厌他,希望他永远从她身旁消失。
这才没多久……
“唉,苏篱落啊苏篱落,变色龙都没有你变得这么快的。”
和南一川告别后,她一个人坐在长廊座椅上,等待护士过来通知她。
没想到护士没等到,等到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苏篱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暗暗猜测,他年轻时一定长得特别帅气。
经过了岁月的雕刻,他依旧完美的不像话,除了脸上不可避免的皱纹外,堪称没有一点瑕疵。
正胡思乱想时,对方凌然的口气打破了她的思绪——
“你就是苏小姐?”他毫不客气的坐下:“我是安庆生,安雅的父亲。”
“安先生?”怪不得她觉得哪里觉得熟悉,原来是他:“请问……”
“不用怀疑,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他单刀直入:“我知道你嫁给了一川,但你们一点也不般配。”
什么鬼?
怎么“千里迢迢”,放下安氏企业繁忙的公务,就是为了过来指责她和一川不合适?
“大家都这么说。”她讪讪应:“但没人能阻止我们之前的感情。”
好吧!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就只能先表态了。
“笑话!”安庆生嗤笑:“和你这样的平民在一起,将来只能毁了南一川。”
听他这样直接,苏篱落也毫不客气的回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安先生恐怕没有干涉的权利。”
似是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他一愣,不悦之情跃然脸上:“没教养,果然是没教养!”
“教养只对应该的人,而不是一味的谦让。”她接着说:“安先生,我知道您一直希望安雅能和一川在一起,但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好一个不能勉强!”安庆生的脸因生气而有些微红:“当初南文曜是怎样答应我的,口口声声说要和我们安家联姻,现在又反悔,纯心找你这么个野丫头羞辱我吗?”
“安先生……”
她收回之前对他的好感,权当是错觉了。
“我不想听你的狡辩。”他俯视她,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苏篱落,你给我记住,我安庆生是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幸福的。”
当年老爷子的确是答应过,说是两人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
可他是怎么做的?
这件事圈里不少人都知道,在他背后说的话也很难听,若不是最近安雅不小心说漏嘴了,他到现在还像小丑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安先生,容我说句实话。”苏篱落跟着他站直了身子:“你可以去问问安雅,她对一川,只有兄妹之情,没有……”
“我女儿轮不到你管。”他毫不介意和她撕破脸皮:“等到我女儿风风光光嫁入南家时,我会很乐意听的哭诉。”
音落,他便准备要走。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下马威,想她能知难而退。
“安先生。”她从身后叫住他:“您一直都是这么霸道的吗?”
安庆生脚步一顿。
“安雅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想到荆溪看过小说情节,她照本宣科:“您不应该插手,应该让她听从自己的内心。”
“我说了,我女儿的事轮不到你管。”他冷淡的说:“我要求的事,她必须做到,明白了吗?”
“我……”
她不明白!
但总归明白了安雅一直那么强势的原因。
“我们走。”他吩咐身边的秘书,最后不忘留下威胁:“苏小姐,只要你愿意自动离开南一川,你奶奶医疗费和你的学费不是问题,如若不肯,就别怪我不客气。”
“安先生……”
“……”
安庆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苏篱落懊丧的坐在长椅上。
她方才……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不管了,只要我和一川同心协力,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之间的感情。”她咬紧牙关说:“你们互相喜欢,绝对不能妥协!”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
“少奶奶,苏女士现在转入了普通病房,她现在的情况良好。您可以去探望了。”她不忘提示。
:“不过暂时还没有醒,您尽量动作轻点,不要打扰了病人的休息。
”
“好。”
音落,她便迫不及待的跟着护士去了病房。
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苏言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皱纹遍布的老脸上尽然是苍白。
她戴着呼吸机,时而充满的雾气昭示着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奶奶……”苏篱落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突然不清楚,这般尽力的抢救,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在手术室经历的那段,尽管被麻醉的不知疼痛,可心灵上经受的折磨,一点也不比这少。
“落落对不起您,这么久都么来看你。”她趴在床边:“奶奶……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您一定是受了不少苦,都怪我这个不孝的孙女。”
老人最注重的就是家人的团圆,她一个人呆在冰冷的病房里,心里一定是不好受。
躺在床上的苏言却是没一点反应,他依旧睡的很熟。
在方才经历的那场浩劫里,她尝到了接近死亡边缘的感受。
“少奶奶,您不要这么感伤。“还是方才那位护士:“其实苏女士的状态比起许多同龄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谢谢。”她接过她的纸巾,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护士叹口气,无声的离开了。
……
Sourire珠宝。
作为南氏企业的核心部分,此刻正在接受着不小的重创。
“爷爷。”在了解完基本情况后,南一川面目严肃的说:“这次恐怕不是上次那波人有意为之的。”
“嗯,我也这么想。”南文曜拍了拍孙子的肩,心情沉重如同上坟:“也可能是,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对手很强大,并坚定决心要毁了我们南家。”
Fern作为亲信,更是忧心忡忡:“老董事长,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老爷子应:“听说最近集团内部有股东反应很激烈,甚至扬言要开股东大会,动员所有人,让我们南家下台。”
“是的。”Fern如实回答:“据我了解到的可靠消息,这个提议得到越来越多人认同了,老董事长,其实他们也是觉得最近公司动荡的太厉害,以至于大家都没有安全感。”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老爷子双眼一眯:“要是被我知道了,定然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爷爷。”南一川蹙眉:“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您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一川,你的意思是公司里有内奸?”
“嗯,爸妈和我想法差不多。”他瞥向Fern:“你怎么看?”
“我?”Fern忙摆摆手:“你的看法我没意见,但我绝对不会是那个内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