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篱落和花桓暮只字不提,荆溪绝对猜不到这背后发生过什么事。
然而他们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小溪,别看热闹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看处理。”苏篱落无奈的拉扯着两眼放光的荆溪:“周围人都走了,就你一个人在看!”
“哎呀,我和俊成好歹同学一场,朋友一场,在心里我也是蛮关心她的。”荆溪看了不看的应:“对他的八卦更有兴趣。”
花桓暮和安雅面面相觑,心想:这女人侦查能力这么强,以后老公肯定倒霉了,出个轨……
“我只想要你说一句原谅。”赵俊成近似哀求的看着江水漾。
她对他态度不好,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是应该的。
任何女生,遇到这种无端的横祸,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我说原谅了,你就可以滚了吗?”江水漾俯视他,一字一顿发自肺腑:“赵俊成,我觉得你并不是想请求我的原谅……”
“我每次,都快要忘了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时,你就会跳出来,带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求原谅?其实是讨厌我吧?揭别人的伤疤很有趣吗?踩着别人的痛苦,从我身上踩过去,然后成为你和同学炫耀的资本,对吗?”
“水漾……”苏篱落赶紧拉住她的手:“俊成不是那种人。”
“那是哪种人?”她不假思索的反问,也不看好友一眼,苏篱落却知道,她眼眶里正有泪水在不断的打转。
“俊成,你先走吧。”苏篱落感觉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她说的话不好听,可也是实话不对么?”
江水漾转身而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篱落!”赵俊成忽的握住了苏篱落的手,神情晦涩:“你告诉我,她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他一向是绅士,从未对女生有过这般动作。
苏篱落神情一滞,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却在看到其小狗般哀求的目光时,心下一软,无奈的望着他:“你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不,这怎么可能!”他看起来纠结极了:“我怕是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呃……你怎么不跟你父亲学学?”她吐槽。
“什么?”他听不清,做出了伸耳朵的动作。
“我的意思是,你自责也没用,愧疚也没用。”她正色:“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真的没办法!”
她心里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两人恢复自由。
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奔驰车上,南一川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由于停车位置的原因,他离得远,并不能听到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苏篱落,翅膀长硬了是吗?就一天不见,你就迫不及待的投入了赵俊成的怀抱。
恰巧这时有人途经,听起来平淡的语言却是在他心中,如同一根刺的存在。
“现在这年头,年轻人真是太开放了,你看刚才那几个,看着年纪都挺小的,在公开场合做这种事,唉,世风日下……”
“你说这些干什么?更过分的都有!只是时代不同了,以前做这种事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
南一川闻言,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推掉了一切,提前处理好能预料到的问题,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呵,南一川,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你把她放在心上重要的位置,她呢?打着照顾苏言的名义,和一群人在游乐园玩。
两人紧紧握住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据。
苏篱落她是了解的,语言和行为上都属于保守的,和他牵个手,接个吻都能兴奋半天的人……
原来只是针对的对象不同罢了。
原来真的只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他真的很想冲下去,把那对“狗男女”打一顿,可又觉得没必要。
一个人的心向谁,不会因为距离,更不会因为被揍就迅速转变。
那端。
两人相对无言。
苏篱落很想翻白眼,想要当众说清,却在看到用某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的那些吃瓜群众后,果断的决定放弃了。
得了!她并不想成为明日头条。
苏篱落敛声屏气,给了个还算得体的笑:“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这笑看在南一川眼里,却是代表另一种含义。
示好,她对他示好。
说难听一点,如母狗那般……恬不知耻!
“抱歉。”赵俊成闻言,触电一般的迅速放下:“是我太激动了……”
“我不计较。”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吗?这么大的礼我受不起,别到时你前脚刚走,你那个关爱你的父亲就会跑过来控诉我,和上次一样。”
在医院那次。
赵俊成脸色一白,诚恳的望着江水漾,希望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江水漾明显是不想和他说话,却也不愿意好友为她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只好努努嘴,语气冰冷:“我原谅你了,现在我希望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音落,她顾不得太多,压制住内心的难受,扭头就走。
花桓暮见状,怕她想不开,迅速跟了上去。
安雅想也不想,也小跑着过去了。
“篱落,我是不是太……”赵俊成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知道我很鲁莽,可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内心。”
“行了!人都走了,你快起来吧!”苏篱落终于有机会翻了个白眼:“看那些人的眼神,心里肯定有一万种猜测。”
“好。”赵俊成这次吸取了教训,总算明白自己是太过于急功近利,于是乎听了她的话,准备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已经不止一次放弃尊严的。
不过并不抱怨没能求的原谅,这是他心甘情愿做的,并不能强行加诸在旁人身上。
苏篱落转身,准备追上他们,哪知身后的赵俊成,因为跪地时间不短。虽不是双腿,却觉得浑身难受,站不起来了。
情急之下,他反射性拉住了前面的她的衣服。
她始料未及,一个重心不稳,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去,造了什么孽?”苏篱落抚摸着疼痛不堪的腰身:“赵俊成,你干嘛拉我?
”
“抱歉。”他憋红了脸。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这才发现他正努力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压住她。
从别的角度看,两人就像是靠在了一起,动作如同接吻。
“你别说话了,先起来!”苏篱落呲牙咧嘴的,也没注意到情况的不对劲:“然后再拉我起来。”
赵俊成点点头,这次他力气恢复了不少,纵然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却也是再也不敢轻易拉着别人了。
江水漾一群人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赵俊成伸手,正准备把苏篱落拉起来。
“赵俊成,你就算对我有怨气,也不能发泄到我朋友的身上,况且你们之间认识的更早不是么?”
“不是这样的……”赵俊成慌忙解释:“你误会了。”
“是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江水漾给安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把苏篱落给拉了起来:“现在我只知道,我很讨厌你,前所未有的讨厌,懂了吗?”
赵俊成心里忽的生出来某种无力感,又夹带着某种奇怪的情绪。
似乎,他对江水漾产生了不同……
不,他喜欢的人是篱落,一直都是。
江水漾,是他对不起的人,愧疚不等于……
那晚的记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后来模模糊糊的记了一些。
况且,他们之间尚且不算熟络,江水漾又不是心思深沉的人!
不管了!反正他要娶她,要对她负责!
思及此,赵俊成启唇,欲说什么时,看到的,是四人远去的情景。
“你真是个失败者,这次又失败了。”他嘲讽的说:“不过下次,哪怕下下次,一定要成功!”
想完,他只好默默的退下了。
奔驰车上。
司机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想要下车。
南一川冰冷的目光,犹如一道锋利的锥子,把他整个人都给冻住了,动弹不得却又冷的难受。
“苏篱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他冷冷的说:“不是不喜。
欢安雅么?现在和她在一起做什么?”
安庆生他已经找到了。
事实上,凭借南家的权利,想要找到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安氏企业他已经向爷爷提出了收购的想法,之前还不确定,现今在看到是这种情况之后,倒是做出了决定!
“我下去看看。”南一川交代司机:“你在这里等着。”
“是……是!”司机喘口气,他巴不得这尊大佛赶紧离开。
南一川下了车,径直的朝着苏篱落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刚从其中缓和过来,便看到了他的身影,高兴着准备打招呼时,却被他无情的忽视了。
他的目标是安雅。
“安小姐,现在还有空在这里约会?”他对她客气又生疏:“安庆生恐怕要锒铛入狱了,这些年南氏没少收集他贪污的证据。”
此话一处,众人瞬间如同蜡像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
尤其是安雅。
“南哥哥,你……你是不是在和雅雅开玩笑呢?”她哭丧着一张脸,求助般的看向苏篱落:“嫂嫂,南哥哥是不是在说笑?他生气了,所以……”
“是啊,一川,你怎么……”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南一川烦躁的说,没注意到声音已经飙了几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