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荆溪这种状态去叫小王的时候,小王承认自己的确是被吓了一跳,好在那时他正在房间里打坐,情况不至于特别糟糕。
十五分钟内,血肉之躯从别墅赶过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必须在家里,南文曜虽没过问什么,却也在猜测出了半分。
没多时,南一川也感觉到了有股不正常的灼热感,他终于明白刚才荆溪那种难受的滋味了。
“篱落,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南一川承诺。
苏篱落似是有个感应,眼角有晶莹的泪珠划过。
……
荆溪在回去之后,果然被浓烈滚烫的烟呛到了
。
可现在,她必须学会忍受。
南春泽狰狞的声音充斥着荆溪的耳膜,荆溪有种上去一刀结束了他生命的念头。
“你们几个,最终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南春泽大笑,他眼里的光芒很奇怪。
荆溪想起了每个人奇奇怪怪的反应,都像是中了某种不可以言传的魅惑,所有的精神都没有了。
“我不会死的!哥,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的,我们都要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要为自己报仇。”荆溪自我打气。
她不能装死了,装死就会真的死去。
那边。
小王以最快的速度醒过来之后,没来得及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而是直接开始了一切。
魂魄已经是不可能了,十五分钟是一个无法超越的时间限制,尽管他愿意为了年轻人的生命自我牺牲,不过就目前的行为来看,这样明显是不合理的……
那,就用意念。
意念这种东西,听起来很困难,操作起来其实并不难,对于小王这种没有结婚就没有了太多烦心事的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通过意念之躯联系到了正处于崩溃边缘的荆溪。
“小王爷爷。”荆溪惊喜的说:“我还以为您放弃我了,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冷静下来。”小王空灵的声音环绕在半空中:“让你的全身心都彻底放松,我知道这样很难,但你必须做到。”
荆溪道:“这里呼吸太困难了,奇怪的是那把火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能烧过来,只是觉得很呛鼻而已。”
“有这种感觉就对了。”小王说:“你们所处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监狱,你不是告诉过我,你们把南春泽给打晕了,最后还绑起来了?”
荆溪恍然:“对啊,我差点忘记了,我哥说为了保证一万个保险,特意用这里最粗的工具绑住了南春泽,说他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逃脱的。”
“没错。”小王应:“我拥有意念的力量,南春泽同样也拥有,只要你平静下来,你就会发现你感觉到的灼热之感越来越少,最后其实什么也没有,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取决于别人想要我们看到的,如果是自己选择,你一定不可能选择这样稀奇古怪的场景。”
“我明白了。”荆溪郑重的点头。
荆溪看到南一川的原来通红的面部,现在看起来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由得明白了。
南一川的求生愿望不是很强烈,却也是因此能够保持专一和心无旁骛。
“荆溪,加油,告诉自己,你现在没有在真实的火灾现场,想想身边一切美好的事物。”荆溪深呼吸一口:“那些火,只是南春泽的意念之力,只要你的勇敢能够战胜一切,你就会获得全程的胜利。”
“很好。”看着逐渐放轻松了的荆溪,小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如何攻破南春泽的意念之力了。
小王尝试着走进南春泽的内心世界。
南春泽似对外来事物很抗拒,恨不得让小王赶紧滚蛋,小王不气馁,用常年擅长的心灵鸡汤说服了道行尚浅的南春泽,成功进入了他的心房。
先开始的,是一段暴力的对话——
“家里的钱这个月已经没有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些钱去赌博了,这些年,你在外边做什么都可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出轨,不把工资交给我,我就当做没你这个老公,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了,求求你了,不要再拿钱了,我们儿子需要钱,他生病了,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妇女哀怨极了,她心里有股莫大的怨气。
小王听得懂他的内心世界。
当初要不是执意嫁给这穷光蛋,就不会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不断绝关系,现在就不会这样惨烈。
嫁给爱情终究是可怕的,家给钱至少还能在孩子生病的时候不那么担心。
“滚,我妈说娶你这个赔钱货有什么用?”醉醺醺的男人把妇女手中的钱一把夺过来:“你住着老子的房子,就应该为老子服务,你以为你是公主啊?当年不要彩礼钱,犯贱着要过来倒贴我,怎么了?现在懒得连一个妻子的义务都不想承担了……”
他的话字字诛心,她的心似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难受的要命。
“把钱还给我!”她咬着牙,想到儿子生病的样子,狠狠的说:“人在被逼急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了,你最好能够知道!”
“知道?唉?当初你大着肚子嫁给我的时候,我妈可是怀疑你肚子里的种不是我的,要不怎么那么恨嫁?”他嘲讽的说:“当初要不是校长的女儿不肯嫁给我,我才不会娶你这种贱女人!”
“把钱还给我!”她咬着牙,这些年她早就后悔了,本以为冲破世俗,不顾一切的爱情应该是甜蜜的,没想到是昏暗的看不到希望。
自己选择的打碎牙也要咽肚子里,这些年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隐忍,只要儿子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她了,她就立马离开这个魔窟一样的家里。
什么都怪不了,只怪当年自己瞎了眼,只怪自己轻易的就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
所幸的是,这些年她一直都有一个可爱的儿子陪伴,儿子听话懂事,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和他起冲突,她对婚姻,对爱情已经麻木了,甚至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除了绝望,就是后悔。
“臭娘们儿,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他不依不饶:“那小子死了算了,我的赌场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对了……我们赌场那边有个长的还不错的女人,她没有孩子,挺有钱的,没事的话你可以把你那野孩子送出去,上次我欠赌债的时候,那女人告诉我,只要我能把孩子给她,从此以后,输的不算,赢得就算我的……”
她面露惊骇,也忘了把钱要过去。
把自己的孩子叫做野孩子,她忍,她可以当做没听见。
可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想要把孩子给卖了。
她有时候非常庆幸,自己有个男孩,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女孩的话,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明天那个女人就来了。”他大言不惭的接着说:“明天之后,你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娶你这种娘们儿进门简直是家门不幸,大师说了,我的第二桩婚姻才是幸福的,你给老子滚,带着你那残花败柳的身子。”
“明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下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喝醉了,你恐怕到现在也不可能告诉我……”
她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嗝!”
他打了个嗝:“现在……现在我提前告诉你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你不同意也要同意,你没资格不同意……”
“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我的孩子!”她突然提高了音量,或许是母爱的力量,或许是他喝醉了没什么力气,被她给一把推到在了地上,捏着手里的钱念念有词:“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
“你妈的,找死是不是?看我这两天没有打你,心慌了是吗?”他摸着晕晕的头,恶语相加:“贱人!扫把星!自从你来到我家后,我们家的日子没有一天是过的好的!你他妈的长本事了,居然动手打我?!”
踉跄的站起身,他顺手超起了放在门后边的木棍:“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以后你还反了天了!”
说着,他用力的压下去,也不管她是不是能承受的住。
他的心里,只有怨气。
她的脸上,只有戾气。
两个相看两生厌的人成了一家人,日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好过的。
她拼命的反抗,阻拦,手里紧攥着钱不放。
小王这时才看到小小的南春泽,他正躲避在角落里哭泣。
人常说,长大后人的性格往往受到童年的影响,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要么懦弱,要么走向穷途末路。
以前南春泽属于第一种,现在属于第二种。
他藏在心里的恶魔,始终不会消失,像是一块牢牢抓住他心魔的心病,只要有时机就会爆发。
“爸爸,你不要打我妈妈了……”南春泽发高烧,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力气,对于看到的一切却是心知肚明的。
无奈的是,没有力气帮上忙。
“爸爸,求求你了,不要再打妈妈了……”南春泽靠着门板。
似是听到了孩子的声音,男人手上动作一顿,把目标瞄准南春泽。
“你干什么?!”妇女近乎抓狂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