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南一川体内的暴动因子有种破壁而出的冲动。
他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实打实的魔鬼。
伤害他家人,朋友,身边人的人,他是不可能放过的。
“对,我是疯了,我一直都是个疯子,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来都不是正常人。”男人不徐不疾的说:“你一定好奇,面具下的我到底是怎样的?”
南一川嗤之以鼻:“呸!对人面兽心的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不重要,你怎么想我是你的问题。”男人继续说:“南少,我最喜欢现在无能为力你了,谁说男人必须要坚强,柔弱的你,看起来也蛮合人胃口。”
南一川别过脸,的确挺屈辱。
可事实上,他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当年的我也是这样,呵呵。”男人兀自冷笑着:“眼睁睁的看着亲生父母因为你们南家而受到迫害,从一个受尽宠爱的孩子,成为一个没人愿意要的孤儿,我恨你们!你们给我带来的痛苦,就别想着会好过,风水轮流转,你们会遭的报应的!”
南一川到现在已经懒得理会这种嫉世妒俗的话了。
争辩又有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思想已经固定形成了。
南一川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南夏琦的话。
春夏秋冬四个兄妹中,南秋泽的性格有些问题。
南一川摇摇头,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南秋泽绝对是被人误会的。
冬秀就更加奇怪了,平时虽然也不是那种看到了蟑螂就觉得害怕的女生,但是让她去做坏事,绝对做不到的,冬秀和荆溪的关系还可以。
冬秀也被南一川排除在外。
至于春泽,南一川并不怎么了解。不过却也是私下调查过。
职场如战场,一个人想要好好的在战场上混下去,必要手段是必须的。
南春泽却是那种不争不抢的人,兢兢业业的在只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必要伪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那样生活的太累了。
剩下的,就是南夏琦了。
南夏琦在地下室里的奇怪反应,让南一川也无话可说。
最后还在超市里……
南一川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才能通过春夏秋冬四个人的媒介来做出这种事情。
“想着怎么死才好看吗?”男人打断了南一川的思绪:“苏篱落是我期待已久的极品,你就不怕我对她做什么……”
“你不会的。”南一川整理好一切后,心情忽然不那么糟糕了,尽管还是什么都没有想的起来:“你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好的事。”
“呵,你就那么确定?”
“嗯。”南一川应:“进了这个区域后,我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了,也没那么容易死了,当然……这一切还说你的功劳呢!”
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猛然僵硬了。
“我想过了,既然你说自己没办法用人的形式在这里,一定是和我一样的吧?”南一川挑眉:“只要他们找到了真正的你,我想就好玩了……”
“哼,别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男人冷笑:“你们能想到的问题,我自然也想过,没那么容易的。”
南一川恍然大悟。
至少他确定了男人并没有死去,只是用和他们一样的形式来到的这里。
苏篱落开始逐渐恢复了正常,她甚至能隐约听得到两人的对话。
苏篱落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潜意识却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这么快醒来。
男人却意识到了,用手拍了拍苏篱落的肩膀,残忍的说:“篱落,你果然非同一般。”
南一川精神跟着紧绷起来:“她怎么样了?”
“当然是醒了。”男人说:“用不着你平分生命了,她现在的生命是我给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听从一切我的指挥,死在亲爱的人的手里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哈哈哈哈……”
苏篱落揉了揉要,她听懂了。
“你想做什么?”苏篱落揉了揉眼睛,困倦的说:“在你手里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不介意还有第二次。”
男人道:“你不会的,只要你在我这里尝到长生不老的甜头,你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长生不老?”苏篱落一愣,下意识抚摸着受伤的地方。
居然像是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惊讶吗?欢喜吗?”男人对苏篱落的反应不以为意:“没想到吧,长生不死。”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篱落脑子一时卡带:“我明明……”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在我这里,就永远会是现在这样年轻,长生不老,长生不死。”
“你对我做了什么?”苏篱落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不需要永远保持年轻,也不需要永远不死,如果留在这里的代价是被你折磨,那么我愿意现在就死。”
南一川眸里飘过不明所以的光。
若真可以长生不老不死的话,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很早就存在了,只是被他们忽略了。
没什么奇怪的。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种奇怪的可能性。
“你不愿意也要愿意。”男人又是一阵大笑:“我精心布置好一切,怎么可能会让它打水漂,苏篱落,你是我的俘虏,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苏篱落应:“你一直被困在这里?”
隔着面具,南一川竟然看到了男人变了的脸色。
“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男人冷冷说:“好奇害死猫。”
“你希望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却不让我看到你的长相,我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人,这样的我们以后有话说吗?”苏篱落徐徐善诱:“你所谓的陪伴到底是什么?”
南一川心里松口气,这女人变得聪明了。
“我说过,你只要乖乖呆着这里……”
“我和你除了这里之外,别的地方应该也去不了,这个世界里应该永远都是黑暗的,见不到光明,我没办法从这里踏出去,没有社交,没有认识的人,吃饭吃什么?水电费怎么办?难道你的经济来源是让人给你烧纸?这房子看起来挺眼熟的啊,特别是这张床,我记得小时候有邻居办丧事,他们给老人家买的东西就是这个……”
顿了顿,苏篱落又接着说:“我和你生存媒介不一样,那是不是说明只要有人来这里,就能看到我一个人奇怪的动作?我的一切都要被人旁观,然后就会有一批不怕死的人过来,他们或许会找来厉害的法师,把我从这里解救出去,那时候你会顺便成为囊中之物,我怎么觉得你得不偿失了呢?”
一口气说完后,苏篱落发现自己的精神竟然好了很多倍,能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说的南一川都愣住了。
男人不慎在意:“我从不会去做那种没有经过脑子的事,苏篱落,你太小看我了。”
苏篱落很想翻白眼,下巴却被男人钳制住了:“我们会好好的生活的,你的一切顾虑都不是问题,你的问题。你不需要知道答案。”
苏篱落愤愤的瞪着男人:“你这样强迫人。还不如让我死去。”
“有本事你就从这里给我出去。”男人成竹在胸:“死老头子不在,我看你们两个还能怎么办?”
南一川努力挣扎,结果当然是徒劳的,他不甘心,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人生没有后悔药,南一川现在只能期盼小王快点过来,同时又有些庆幸,小王一直都住在南家,他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帮他们不少忙。
“长生不死是吗?”苏篱落猛然跳了出来:“那我就一遍一遍的练习死亡。”
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篱落直接拿起桌子上用来吃西餐的小刀:“比起疼痛和死亡的可怕,和你在一起才是最恐怖的事。”
南一川还记得刚才血腥的场面,下意识阻止:“篱落,放下!”
“一川。”苏篱落注视着他,眸里有无数说不清的情绪:“既然我们没有缘分在一起,那……”
“别费功夫。”男人悠哉悠哉的把手插在裤袋里:“连疼痛的感觉不到,你自杀有什么意思?”
南一川和苏篱落闻言,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苏篱落咬着牙,轻松的在胳膊上划了血痕。
结果不仅没有疼痛,甚至一丝血都没有,伤口像是电影里才有的场景那般,迅速的愈合了。
太不可思议。
苏篱落终于明白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另外一种意义了。
“活在这里,永远成为我的奴隶。”男人粗粝的声音划过:“这是对你们南家,生生世世的报复。”
南一川看着男人那张嘴脸,终于明白了男人不只是想让他们去死。
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折磨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苏篱落颤抖着手扔了刀,瘫坐在地上,刚才咄咄逼人的姿势全然不见。
“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你们颓然的样子。”男人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同伴这会儿应该赶到了,不幸的是,他们损耗太大,凡胎肉体,什么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