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川,你到底……想怎样?”
好在这时胃里的痉挛感已缓和了不少,苏篱落这才得以能和南一川说句完整的话。
“呵……”南一川蹲下身,和她视线保持齐平,她额前碎发因风吹而凌乱披散着:“你还有脸问我想做什么?”
来了这么久,他怎么没发现,苏篱落是这般厚脸皮?
“我不想知道。”她全然没心思和他在这边玩猜谜游戏,别过脸,不愿看他:“南少爷的心思,像我们这种平民根本猜不透。”
又讽刺他?
呵,都成案板上的鲇鱼了,她还能嚣张的起来?
“是吗?”南一川阴笑着反问,他一看到她那张倔强的小脸,心头就会涌上征服的欲望。
苏篱落不愿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又不愿被他看扁,索性用那双浅褐瞳,直勾勾盯着他。
尽然面上憔悴无法改变,那她至少不能在气势上服输。
南一川顺势捏过她下巴,她长得精致又可爱,的确是上了年纪的人心目中的“美女”
天璟医院隶属南家,除了家庭医生,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这家医院看病,那个到处找苏篱落的护士,又不是新上任的,他至少面熟,也隐约记得她来自妇产科。
再加上南文曜举止神秘,苏篱落怀孕的事,在他心里已是板上定钉,不容置喙的事实!
天色蒙蒙亮,学生们已开始从食堂那边稀稀落落回来,高三学生尤为积极。
“南少,第一节是灭绝师太的课,你就算对我有什么不满,也该考虑下董事长的心情……”
她粗喘着气,无比艰难的说出了这番话。
“你威胁我?”南一川眉心一跳,脑海里回荡出Fern说南文曜想心脏病发的事,他不愿多事:“苏篱落,今天算你运气好。”
他边说着边起身朝教学楼方向走:“不过,这件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南一川心情憋屈的进了教室,想当年他在贵族学校,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不管是学生,老师,家长,甚至是校长,无人敢不称他一声“南少”,敢不对他毕恭毕敬。
……
上课前一分钟,苏篱落才在荆溪的搀扶下坐在了位置上,空腹不能吃药,亏的荆溪还不忘给她带吃的,铃声刚一拉响,灭绝师太就踩着她那双七寸高跟鞋进了教室。
“上课。”
苏篱落皱眉,有气无力的站起来:“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
“坐下!”
平常再格式化的话,今天对于苏篱落来说也是万分艰难的。
南一川看在眼里,自然认为她是要把戏演足,目的当然是为了掩饰她的谎言。
第二节下课,苏篱落拖着疲倦的身子向灭绝师太请了假,她看得出,她确实是难受,便也没怎么难为,只是把领操的人换成了荆溪。
苏篱落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回去休息,却见南一川正在她身后,似笑而又非笑的盯着她。
——啪啪啪!
他抬手,随之一阵鼓掌声落下。
“苏篱落,我还真没想到你是演技派……伪装了半个上午,想必……也很累了?”他朝她丢过去一瓶矿泉水:“这算是哥哥给你的奖励,省得一会儿你看到我口干舌燥。”
看到他口干舌燥?!
God!这是什么比喻,说的跟她恨不得把他扑倒一样。
“不用了,我没兴趣。”苏篱落保持微笑:“我现在不大舒服,我要去教室休息。”
“好啊。”他上前一步,抓住她手腕,眸色晦灭不明:“那我长话短说好了,既然你要去休息,干脆休息个彻底。”
“你放开我。”苏篱落心知他所谓的“休息”,定然是变着法儿折磨她:“我想怎么休息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他究竟是想怎样?
折磨她折磨的还不够吗?
她看着他那张把怒意写在脸上的俊颜,心情忽的一落千丈。
南一川缓步靠近她,把她硬推到身后的红砖墙上,而后居高临下的俯视:“女人,你就是用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来让男人为你着迷,关心你,爱护你,得到你想要拥有的一切?”
“你觉得是,那就是,我没必要和你解释。”
她不明白他为何偏要曲解他,与其那么累的去解释,倒不如成全他的想法。
“牙尖嘴利。”南一川神色清冷,他幽幽说:“我现在就要让你清楚,这样和我说话的后果。”
苏篱落闻言,内心传来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他带她来到了河边。
河岸这侧为了美观并没装围栏,河水的深度却不低。能把一个长度将近一米棍子完全吞噬。
南一川横抱起她,她的一半身子下,是缓缓流淌着的河水。
“南一川,你疯了?”苏篱落不敢相信,他竟用这般卑鄙手段对付她:“你快放我下来,我道歉还不行吗?”
“我没有不允许。”南一川勾唇一笑:“有本事的话,你可以自己从走。”
他嘴上说的轻松,她要是能下去的话,又何必拉下脸面去求他?
恶魔!
他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不如我来帮你。”他轻笑着,手上力道猛的一松,她的身子向下坠了又坠。
——啊!
苏篱落出于恐惧,惊叫一声,又出于自我保护本能,两只小手缠绕着,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
南一川见状,嗤笑一声:“女人,你口口声声说让我放开你,却又搂我搂的这样紧,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看来你驾驭的极为熟练。”
苏篱落:
她已懒得争辩了,难不成要她掉到水里?
两人均沉默了几秒。
接着,南一川开始进入了正题。
他开门见山问:“苏篱落,你肚子里孩子是谁的?”
“我没怀孕。”她矢口否认:“更是和南董事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哦?”他挑眉,显然不信:“那天你和我爷爷光明正大的一起出现在医院的妇产科,他还专门派了护士保护你去卫生间,在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你没有怀孕?”
“妇产科?”苏篱落愕然:“我……我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
南一川闻言,手上力道松了几分,明显这是威胁。
苏篱落害怕掉下去,搂的更紧了。
“南少,您……您千万不能冲动。”她是个旱鸭子,要是真掉了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他眼神示意下,她吞吐着接着说:“我……我的意思是说……”
她把那天早上苏南文曜来学校找她以及之后的事解释的十分详尽。
最后还再三保证:“你要是真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问Fern秘书,还有当时车里的司机,当时我一直再问董事长是要我做什么,可……可他一直都很神秘……”
“所以你翻到男厕所,就是想逃?”
南一川蹙眉反问,他稍加梳理了下里面的逻辑,感觉她不像是在骗人。
“对啊,我害怕……”苏篱落如实说出想法后,忐忑着问他:“南少,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您可以高抬贵手放了我吗?”
除却尊严以外,生命最为重要,经历了这么多事,苏篱落多少学了点聪明。
有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硬碰硬,但必要时候,一定要软下来……
比如说现在……
南一川没搭理她,他正凝神。认真思索着。
这件事似乎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他先是在病房里听到南冬秀的话,后来夜晚来学校碰见了苏篱落,再后来又在医院碰见她……
这一切……
好像所有的中心人物都是苏篱落。
他说苏篱落肚子里的孩子是南文曜的,就像她那次被他逼急一样说的气话,都是在赌气。
老爷子要做了亏心事,决不会堂而皇之的去自家医院……
南一川脑子里忽的闪过那天在政教处,苏篱落紧张的夺走了那张早孕试纸的画面。
他把思路捋清后,终于明白这事是怎么回事了。
难道……
苏篱落还在误会那天在老宅他对她做了什么?!
……
“你……你干嘛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她和南一川说句话,他老半天都没反应,还神情奇怪的盯着他看,这让她十分不自然。
“你以前和别的男人做过那种事吗?”
“啊?”
南一川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怎么总是反应慢半拍?
“能和让你怀孕的事。”
苏篱落:
这是什么问题?
他的脑回路一定要这样清奇吗?
看她那娇羞的模样,他几乎能断定她是那种连男生都没拉过……
“苏篱落,你没怀孕。”南一川皱眉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臆测,因为荆溪参与,事情就变复杂了。”
“啊?”她一脸呆滞。
“我万分确定的告诉你,那天晚上,你发烧了,我什么都没对你做,至于床单上的血迹,是你自己手指上的血……”他耳根一热,又说:“那种血颜色没有那么深,不过浅淡一层……”
“苏篱落,我和你解释这么多,不是想讨好你,而是证明我南一川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
苏篱落刚想说什么,只觉下体一股热流传来,她脸立即红如猴子屁股。
阳光明媚,风轻轻吹拂在两人身上,
刚刚好。
这时,几个未到学龄期的小女孩蹦跳着上前抱住南一川的大腿,其中一个嘴上还留着来哈子:“哥哥,你长的好帅,以后给宝宝做老公好不好?”
老公?
苏篱落闻言忍俊不禁,结果忘了她还在南一川怀里。
——噗通。
!
她用力过猛,南一川又没顾的上她。
旋即,她整个人便掉进了河里。
南一川满脸黑线的看着因不会游泳,而在水里胡乱踢腾着手脚的苏篱落,蹲下身子,拉着几个小姑娘离开了。
尽管阳光温柔的照耀在水平面,河水还是凉的刺骨,苏篱落的口鼻里都被灌入了水,她本就不舒服,这下更是没了力气。
南一川,快来救救我啊……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眼前仿佛又浮现妈妈温柔的脸。
就这样……沉睡下去也不错……
失去意识前一秒,她仿佛看见了南一川那张焦急的脸,他说:“苏篱落,快醒醒!”
南一川把她拖上岸,让把她喝进去的水全吐了出来,准备去找人帮忙时,被她无意识用力一扯,一个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他唇间传来柔软的触感,带着丝丝凉意……
苏篱落蹙眉,身上湿漉漉的感觉很难受,她努力想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