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纨绔小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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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猜得没错

“呵呵,真是笑话!”薛雨晨当着柳独月的面,一件一件穿回衣裳,不见半点尴尬之色,还一副听到笑话的模样。“子萱,告诉他,你是被我绑来的吗?”

子萱当即摇头,还挣扎着推开了柳独月。“我知道前几晚那个男人是你了。你想证明什么呢?看你换了一副皮囊,我还会不会恨你?”

“子萱,你是聪明人,你当真看不出这其中有诈吗?你一定是早就在怀疑了,对不对?你肯定怀疑,我们之间那段仇恨已经被彼此深深的感情取代了,对不对?不要怀疑,那就是事实。你被薛雨晨暗中下药,丧失了原来的记忆,被他灌输的只是一小部分的记忆。而这一小部分记忆,恰恰是你我之间最不堪回首的。”柳独月一语道破子萱心事。

不得不承认,柳独月真的很了解她,仿佛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确实怀疑过柳独月与她之间,已经情投意合,后来薛雨晨间接证实了这点。

但,那又怎样呢?

子萱冷笑一声,看了眼柳独月,又看了眼薛雨晨。“你猜得没错!”

短短几个字,有人喜有人怒。柳独月心下一松,他就知道,他的子萱是最聪慧的女子。薛雨晨以为给她吃那种抹去记忆的药就能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荒缪!

与此同时,薛雨晨心却是一紧。好个廖子萱,骗他好苦,竟然洞悉一切,还装成一副要他帮忙杀掉柳独月的样子来。女人,果然都是蛇蝎毒妇。

他干笑两声,淡淡的吐道:“好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妙呀,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摆了一道。”

子萱刚要开口否认,柳独月却先抢道:“畅心殿那场大火是你放的?你究竟为何要这般敌对我柳南国,先是火烧柳逐日,继而掳走我的女人。你就不怕我兴兵薛国?”

柳南国皇宫那把火是他放的?子萱无意中听瑞亲王府下人提过这些。其实柳独月问的,也是子萱疑惑的地方。他对柳南国那种恨意子萱感觉得到,他为什么憎恨柳南国呢?

薛雨晨还是在笑,可这次的笑,却透着凄凉。闭上眼,他轻轻的讲述起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大约十五年前,薛国还是一个小国。国王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妃子,叫甄雪,他们还有四个可爱的孩子。薛逸晨,薛若晨,薛雨晨,薛冰晨。他们生活的无比幸福,无忧无虑。直到有一天,柳南国兴兵进犯,大肆掠夺他们的土地。

眼看薛国就要举国被歼灭,另一邻国玉霄国出面调和。柳南国王,也就是柳独月他父皇,自然给了玉霄国面子,答应撤兵。但,前提条件,他要薛国国王的宠妃甄雪。于是,薛雨晨的母妃被带走了。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但仅仅半年后,甄雪便逃回来了。她向薛王哭诉,说柳南国王残暴冷血,对她非打即骂。薛王闻言,自是痛苦万分,将甄雪藏于宫中。岂料,就在当晚,床底欢爱后,甄雪亲手杀死了薛王。原来,半年的时间,她早已变了。她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夫君,曾经的孩子,她…爱上了柳南国王,并且帮他杀掉了自己曾经的夫君。

“后来呢,她去了哪里?回到柳南国王身边了吗?”子萱眨眨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了。这个故事,并没什么,但听薛雨晨那样凄凉的口气叙述出来,她就是止不住流出泪水。

“她没有回到柳南国王身边,再也没有回来。”

子萱诧异地转头,说这话的,不是薛雨晨,而是柳独月。

柳独月眼睛直直看进薛雨晨的双眸,一字一顿继续说道:“她,被你杀死了对吗?”

一声抽气,子萱惊讶的捂起嘴巴。这,怎么可能呢?

薛雨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子萱张大嘴巴,不敢相信。那时,他才多大呀?八岁的孩子,竟然杀了自己的母亲?

“她背叛我的父皇,死,真是便宜她了。那种女人,死一千次都不为过!而作为元凶的柳南国王,还有他的孩子们,更是罪不可恕!”

原来,薛雨晨敌对柳南国,就是因为这个。

“你错了!是你父皇背叛了你的母妃,在霸业与女人之间,他选择了抛弃自己的女人!”柳独月有些气结,“为了上一辈的恩怨,你枉杀无辜,简直没有人性!”

这一刻,两个男人彼此仇视着对方,那是一种纠缠的宿怨。

薛雨晨近乎扭曲的脸,怎么看都显得狰狞恐怖。他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子萱脖颈,恶狠狠地喊道:“好哇!你说我父皇在霸业与女人之间选择抛弃自己的女人是吧?你说是我父皇背叛了那个女人是吧?好好好,今天我就看看,若换做你要如何来解决!”

子萱没有挣扎,任由薛雨晨勒的快要窒息。柳独月见子萱脸色越来越红,几乎透不过气,急忙开口问道:“你想怎样?”

薛雨晨正要开口,门外冲进来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嚷道:“王爷,不得了了,外面闯进一大批人,扬言要您立刻放回子萱姑娘和…柳南国王。”

“慌什么慌?”薛雨晨不满的怒斥一声,继续对柳独月说:“难怪今晚不易容了,你今晚来此,是打算直接把人抢回去吧?呵呵,还带了一大批人啊?告诉你,让你失望了呢!我已经请旨,让皇兄把所有御林军都掉过来了,哈哈哈!”

笑了很久,发现柳独月却无半点惊慌,而那小侍卫早已抖个不停。难道,有什么突发状况吗?薛雨晨眼睛微眯,就算有任何状况,也阻止不了他要柳独月生不如死的计划。

“柳独月!”薛雨晨抽出佩刀,紧紧抵在子萱脖颈上。“别想跟我耍花招,大不了鱼死网破!”

柳独月一惊,他看到薛雨晨眼中的决心。今日,若他拂了他的意,他必定会伤害子萱!

“你到底想怎样?”柳独月强自镇定的问道,心中却焦急异常,生怕子萱遭到意外。

薛雨晨把小侍卫叫到身边,细问才知,原来玉霄国也出兵前来,帮柳独月的忙。他一边用匕首紧紧抵着子萱,一边命令柳独月拿出信物给那侍卫,不让他的人进来。

如此一番之后,他才诡异一笑,抱着子萱迅速飞身前行。柳独月自是紧紧尾随其后。

不多时,薛雨晨停在一处假山边缘,按动假山上的一凸起石块,就见假山自动分开,露出一条暗道。薛雨晨跟子萱在前,柳独月在后。一进去,假山又自动合上。

暗道里立刻发出耀眼的绿光,刺的子萱眼睛生疼。许久,子萱才慢慢适应那夺目的光芒。细细看去,竟是夜明珠的作用。

走到暗道尽头,眼前呈现出一个巨大的黄金屋。

是的,黄金屋!子萱暗自咂舌,没想到王府还有这么一处地方!这暗道里竟然还别有洞天呢哈?

还在四处扫视,倏地,薛雨晨塞进她嘴里一颗药丸,在她背后一拍,子萱便吞下了那颗药丸。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呕…”子萱试图抠出来,却被薛雨晨死死制止住。

“你给她吃的什么?”柳独月双拳紧握,满脸气愤的问道。

薛雨晨一把将子萱推到黄金大床榻上,转身对上柳独月愤怒的脸庞,狡黠的笑了。

“我给她吃了肝肠寸断蚀心散!”

柳独月倒抽一口气,天下最阴毒的蛊毒——肝肠寸断蚀心散?

肝肠寸断蚀心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阶段性漫长的蛊毒。初吃下,蛊虫在腹内滋生,中蛊者痛不欲生,犹如肝肠寸断被人撕心裂肺。熬过此关,以后便每七天发作一次。第一次发作,会侵蚀中蛊者的肝脏;第二次发作,会侵蚀肾脏;第三次,是肺部;第四次,是胃部;第五次,是肠子;第六次,是心脏;第七次,蛊虫会自体内侵蚀出来,将人的所有皮肉啃噬干净。直至满七七四十九天,蛊虫会随着中蛊者的死而撑死。

天下至毒!无药可解!柳独月也只是听闻过而已。不是说,这药已经从世上消失了吗?为何…

柳独月头“嗡”的一下,几乎晕倒在地上。“你…你怎么可以…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伤害她?她跟这件事无关!”

“无关?呵呵,照这么说来,你和柳逐日跟这件事也无关呐?要怪,就怪她是你喜欢的女人。我想,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受苦,远比你自己受苦来的折磨你吧?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既然有毒药,自然有解药。”薛雨晨嘴角弯起邪魅的笑容,只是那笑在子萱看来很恶心。

她不知道他给自己吃了什么,但从柳独月的脸色可以看出,绝对不是好东西。只怕,不只是毒药那么简单!

“你到底想怎样?”柳独月挫败了,颓废的立在那,子萱看了竟有些不忍。

薛雨晨仰天大笑,近乎疯狂。终于,他停止疯狂的大笑,指着柳独月,傲慢的喝道:“我要你跪在我面前,乞求我!”

“不要!”子萱连忙出声制止。

不知为何,她就是肯定,柳独月会给薛雨晨下跪,为了她!

到底,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记得?

“柳独月,你我过往仇怨,我不想追究了,你也不必对我感到抱歉。你走吧!”子萱宁愿柳独月只是对她有愧,她不要,他们之间有感情可言。她也不要,亏欠他什么。

柳独月气急的喊道:“蠢女人,你闭嘴。”

直到此时此刻,薛雨晨才知,子萱根本还是没有想起她跟柳独月的一切。她只是对他薛雨晨产生怀疑,借计用计探探心底疑惑而已!他真是愚蠢,竟然…

那一刻,他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了,跟柳独月唱双簧耍弄他。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对她下了世间最后一颗肝肠寸断蚀心散。殊不知,却是这样!

心,有一点点痛楚滑过。这是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可惜了,他是成大事的人,绝不会因为这小小的遗憾错过整治柳独月的机会的。

收起思绪,看向柳独月,等待他屈辱一跪。

柳独月死死攥着拳,指甲都抠进掌心了,但,他还是松开拳头。踏步上前,右手大气的一撩衣摆,不卑不亢的跪在了薛雨晨的面前。

子萱咬着唇,甚至咬出腥甜的味道仍不肯松口。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为了自己,忍辱下跪!

心,好痛!看到他遭受屈辱,子萱也会心痛。不,更多的,是心疼!

她,在心疼他!

然而,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薛雨晨无所不用其极,变相的用各种方式侮辱柳独月。他让他打自己耳光,他打了,打的脸颊红肿,嘴角淌出血丝。他又让他一片一片的刮下自己的皮肉,见柳独月迟疑了,他便用内力助推子萱体内的蛊虫成长。

“啊!”子萱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被啃噬般的疼痛,那种疼痛,是深入心扉的剧痛。死死揪住衣衫,她只能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

“好痛,真的好痛!啊…不,我不要,我受不了了!呜呜呜!”渐渐地,子萱因为承受不住那剧烈的疼痛,开始在地上滚动,甚至大力地撞向墙壁,寻求解脱。

柳独月上前,想抱住她,却被薛雨晨阻止了。“还不动手吗?你不是能耐吗?为了她什么都肯做吗?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一刀一刀凌迟了自己,我就给她解药!当然,在这过程中你若不幸死了,没让我从中得到满足,那么,我还是不会给她解药的。”

看着子萱痛苦不堪的模样,柳独月眼中散发出一丝戾气。与其这般被人愚弄,倒不如他们共赴黄泉,求个解脱!

许是看出柳独月心中所想,薛雨晨讽刺一笑:“不要妄想着杀了她之后自杀,她已是不死之身,除非蛊虫到期限拱出她的身体,否则,谁也别想她死!”

柳独月闭上眼,淡然的笑了。薛雨晨想要他生不如死,那就成全他好了。这一生,他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却惟独,对不起一个女人。

廖子萱!他伤她至深,羞辱她,折磨她,现在还连累她至如斯地步!

“就让你这个没有感情的畜牲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真爱!真爱,是肯为对方付出一切,倾其所有,包括生命!”柳独月一面说着,一面拾起薛雨晨丢给他的小刀子,露出自己的胳膊,在上面剜去一片。

“我这一生,活的不尽人意,兄弟相残,心爱的女人也被我伤害的不能生育,不能做一个完整的女人。”柳独月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手上的刀子一刻不曾停留,,他的血,一滴一滴流淌下来。

“我要感谢你,是你拯救了我与柳逐日的兄弟之情。在那场大火面前,在生与死面前,我庆幸自己的哥哥又回来了。我还要感谢你,是你提醒了我,做了孽是要还的。我欠子萱的,太多太多。这个傻丫头,却原谅了我。呵呵,她还真是个天生的受虐狂。”柳独月还在继续着,好似已经麻木了。不停地说着,不停地刮着,神情自若,看不出一点痛苦。

薛雨晨以为他会很开心,很痛快。可事实上,他不开心,也不痛快。他很压抑,很惶恐。转头想看向许久不曾叫痛的子萱,突地,一只头钗刺进胸膛,正中心口。

薛雨晨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泪眼惺忪地女子,张大了嘴巴。“子萱!”轻轻的低喃声,伴随“嗖”的一声,头钗拔了出去。

“薛雨晨,我也要谢谢你,给我吃了这样的毒药,让我在疼痛的过程中,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子萱紧紧握着手中那只小小却细长的金钗,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老公,别再继续下去了,没有解药的!”

是的,在她不让柳独月下跪,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的时候,她就从薛雨晨僵直的反应感觉到了。这药——无解!

她知道,薛雨晨对自己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只怕此刻,他自己也对给她下了这蛊毒感到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