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回京城,要走多少天?”
“快则十天左右,怕坐车了?”
“不会的,就是有些怕回到京城,可能会让你很麻烦。”
他笑,下巴在她的发丝上轻蹭:“朕是天子,朕以后会保护你的,暖暖,你可要相信朕。”
她抬头朝他莞尔一笑,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她只能相信的和依靠的,也只有他。
将她放在椅子上,他接过宫女递上来的巾子,将她的脸擦干净,再将她的手指也细细地擦干净,擦得很认真,就连指缝间也没有遗漏。
她垂眸看着,这小室里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她终究是问出来了。
弦放下巾子仰头看她,黑黑的双眼亮得如星辰,一笑梨涡就醉人:“朕终是等到你问这句话,不管你心里是试探还是真想知道,朕都可以告诉你,朕心里有你,放不下,扫不掉,也许是朕前生欠了你的,今生注定就要还。”
那她前生,又欠了谁的呢?
弦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一下:“暖暖,朕发现把自已的心思说出来,也挺好的,压仰着会难受。”
她不知如何说,只是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他起身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入怀里轻声地说:“朕打小就学会了隐藏情绪,朕喜欢的,总得不到好的结果,朕打小就明白若是要做到某一些份上,方才可以有自已的天地,朕可能防备心思太强,不太懂得去爱一个人,但是暖暖,朕可以学的。”
他说得很是诚挚,抓住她一只手,轻轻地啄吻一下:“暖暖,朕可以学到很好的,朕不会再伤害你的。”
她手心有些颤动滑到心底去,看他温柔的样子,到底心里是有些感动,以后就要和他过一辈子了啊。
太后要杀她,如果弦和往时那般聪明的话,他肯定不会留她的。
留下她,护着她,那便是向太后无声的宣战。
“会让你不轻松的。”
他摇头笑:“不怕,朕什么麻烦都不怕,以后你就在朕的身边陪着朕,风风雨雨里怎么走,朕都不会觉得只有朕一个人。暖暖,朕觉得有自已守护的人,真好。”
很多东西他只能放弃,越来越多的空落似乎在暖暖的身上,都找到了弥补点。
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哟,这一辈子,非得对她好,非得宠着她,为她破很多的例。
“我并不是那么好,我……。”
他一手轻点她的红唇:“在朕的眼里,你就是好。”
她轻轻一笑:“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对我凶。”
“自是的。”抬起她的膝盖:“头些天让你别走路,非得背着朕不在悄悄走几步,若是以后老了只怕会痛得紧。”
她淡然笑之,她有以后吗?她想她可能活不到。
“皇上。”外面乔公公恭敬地叫了一声。
想必是有事,所以也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
弦双手揉揉她的脸:“好好休息着,别胡思乱想的了。”
是宫中的来信,他看了一脸沉黑:“是太后的意思?”
“是。”
他唇角一抹邪魅的笑:“那朕得好好地会会皇叔了,当朕还小的时候,朕可佩服他佩服得紧呢。”
“皇上,那……”
他是可以早些回到京城,介是暖暖身体娇弱,而且膝盖有伤不宜一直赶路,思索了会:“不急,照计划回京城。”难不成真能反了天不成,他倒是看看景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最敬重的母后,他藏着心思小心侍奉了这么多年,一刻也不想再隐下去,他喜欢暖暖,也许她的执着,她的不怕死,她的爱恨分明让他羡慕了。
打小他多想啊,可是他不能,如若是那般他将会一无所有,甚至可能连活也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父皇给留下一句话在书里给他,弱肉强食。
回到临时的寝室看到暖暖已经睡得香了,他看着她就挺满足的,以前他喜欢一些新鲜玩乐的时候,他就暗地里使劲的玩,这样就可以很快就丢弃,不会长久地迷恋上。
他有一个夜明珠十分的漂亮,如鸡蛋般大小,他就天天兜着,干什么也让宫女捧着,一抬头就能看以,一有空就去把玩,结果十天没到他就不喜欢了。
暖暖……他会喜欢多久,他尤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强烈的感觉就是要她在他的身边。
即然是喜欢,那就使劲儿地喜欢,往死里的喜欢。
这样也许很快就会腻了她,然后他没有弱点,他便不会再痛心什么。
回到宫里是深夜时分,她半点睡意也没有,坐在马车里听着宫门响的声音,里面的人欣喜地施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车停了下来,整个宫灯火照得亮晃晃的。
景也来接贺:“皇上。”
“这些时间,偏劳景弟侍候母后了,母后的病这会可好了些?”
景笑了笑:“母后的病情稳了些,皇上可放心,以为皇上明儿个上午才回到宫中,匆忙接驾还请皇上恕罪。”
“不匆忙。”他淡淡地笑。
转身就去后面的马车,公公掀起了帘子,弦亲自弯腰,一会儿在大家讶异的眼神里将暖暖给抱了出来。
灯火太亮了,暖暖不舒服地眨了几次眼才看得清,仰头看着他。
他低声地说:“到宫里了。”
“嗯。”
他笑笑:“可累?”
“有点儿。”
经过景的前面,暖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依然是笑容可掬,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
宫里的人,可真是一个也看不透啊。
“皇上。”一个公公上前,笑容满面:“相思宫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主子入住。”
“极好,以后你就专门侍候暖暖。”
相思宫,是否那晚他放火烧的,可是暖暖看到的却是暂新的相思宫,什么都准备得妥当,半夜里的花香也是那么的浓,宫女公公跪了一地,恭敬地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吉祥。”
弦大手一挥:“都下去侍候着。”
抱了暖暖入寝室:“天色倒也不早了,暖暖你好生地休息,朕还有些政事去处理会,明儿个再过来看你。”
她巧笑轻语:“你也累了,多休息一会。”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放在软椅上方才离开。
侍候她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但对她都是十分恭敬。
一直他都对她嘘寒问暖,但是对镜梳妆这才发现真的瘦得紧,遣了宫女出去有些无力地躺在软榻上,又回到了宫里这个金笼子,越发的要小心翼翼了。
一夜都睡不着,天亮也没有人进来唤她,想必也是弦交待过了,他待她的好,她知道,但是总觉得有些隔阂的,像是过了头,总觉得有些假。
一室的香味似乎淡了些,起来梳洗好慢慢地行走出去,这才发现相思宫里种满了晚香玉,怪不得到了晚上香气袭人。
白天却合着花瓣,细细白白的嵌在墨绿的叶海里很是雅致。
“这花,什么时候种的?”长势却是不错。
宫女微笑,什么话也不说。
再一会有宫女捧了早膳进来,也都是放下,笑着请她用膳,依然是一句话也不说。
用了早膳,宫女奉上了水让她净手,极是香,而且还焚上了香,于是传旨的公公便到了,宫女给了她厚厚的垫子让她跪着接旨,弦将她封为贵妃。
多荣耀的身份啊,她只知道他现在对他是有些在乎的,但是也不曾想到会被封来贵妃,平步青云,只怕也是这样了。
她清亮地说:“臣妾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伏身接了旨。
乔公公笑呵呵地说:“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
“劳烦乔公公了。”
“能给贵妃娘娘送这喜事,是老奴的福分啊。”
她咬咬牙,还是轻声地问乔乔:“乔公公,相思宫里的宫女……怎生都不说话的呢?”
乔公公一拍脑门笑道:“老奴忘了告诉贵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宫女都不得私下里和贵妃娘娘说话,免得说些不敬之事。”
她一怔,他的私心竟然是哪此的独霸。
她其实也不是一个多言语的人,很多时候和宫女聊不来,就索性自已下棋,下一整天,或是看书,发呆。
日子总是会这么过去,时间稍不留神就溜走了。
宫女不和她说话,但是总微笑,除了笑还是笑,什么事儿只要她微微动,宫女就能发现她的倾向,将东西恭敬地奉上给她。
她也想过,再次入宫定是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不能什么都得依着性子来了,她不仅仅要为自已活,还要活得好,才不会让挂心她的人担心。
气恨浮了上来,她也不说一句话,中午的饭也不吃,一个人下着棋,厮杀得狠,厮杀的天昏地暗的。
弦进来在她身后看,看了好些时候学是一头雾水。
暖暖的棋艺,不是他所能看得懂的。
一倾身抱着她:“暖暖。”
她也不吭声,只顾下着棋。
弦微微的一怔,双手抱得越发的深,软声地说:“暖暖,你教朕也下下棋,让朕偶尔可以赢羸你。”
她回头,然后冲他淡淡一笑。
笑得他心头一暖,忍不住一亲她的脸:“可好?”
但是她一句话也不说,棋也不下了,将棋盘上的黑白子都捡了回去。
“暖暖?”他提高了些声音。
一手已经是抚上了她的额头,并没有特别的烫才让他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