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最后一片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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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的记者是机器人

还没等到国宴结束,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记者们就蜂拥而上要来采访。

记者们提问的都是让朋朋几个人感到古怪的问题,有些问题真是让他们哭笑不得。

“请问,我们尊敬的先人,我从古书里看到,在你们生活的那个21世纪,许多动物是被关在一个叫什么动物园的地方,是真的吗?”一个很慈祥的女记者问。

“那有什么奇怪的,哪个城市里都有动物园,里面有老虎、狮子,还有大象。”朋朋回答。

“你说实话,你们见过你说的那些活的动物吗?”女记者又问。这个女记者的眼睛有些直勾勾的,说话也有些怪怪的,她的那段问话已经出口,却好像录音机没有关好似的,又重复着最后的那句话,“你们见过你说的那些活的动物吗?你们见过你说的那些活的动物吗?你们见……”

真是一个奇怪的记者。朋朋心里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大方地回答。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摸过大象的鼻子呢,有一次我去看老虎,可是我们那时有一句话,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就是说老虎这种动物很凶猛,弄不好会伤人的。”

记者们听说眼前的这几位先人都亲眼见过大象、老虎,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那个样子,就好像21世纪的哪个人说自己曾经见过活的恐龙一样。

“听说你们那个年代总有一伙工人不停地在地底下挖煤,还开采一种叫做石油的东西,你们用这些东西做原料,主要是用于能源,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另一个记者换了一个话题。

能能回答说:“什么叫真有这样的事情,在21世纪挖煤和开采石油那不是太正常了吗?一些国家为了争夺石油的资源还发生了战争呢?”

“可是,可是,现在这个地球上已经没有煤和石油这两种资源了,它们的名字只是保留在古书的记载里。据我考证,这个地球由于人们在19、20、21三个世纪进行过无序的过度开采,到了23世纪时,地球在几亿年里生成的资源几乎被挖掘一空了。”另一位戴着眼镜的记者在那儿大声地说着,他好像不是在提问,而是在控诉什么。

眼镜记者刚说完,又站起来一个剃着光头的记者,他好像是在接着眼镜记者的话继续向三位先人声讨似的,“我也是在古书里看到的,在你们生活的那个时代,人们竟敢向河里排放污水,一些叫什么造纸厂、化工厂的工厂不顾地球环境的破坏,把无数化学污染物向着大地还有海洋排放,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什么?我也不是省长、市长,你们问我我问谁呢?”朋朋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被告的审判席上似的。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我们的错吗。当时,我们就是孩子呀,还没有你们现在的年龄大。我们只知道学习。”

“说到学习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一下我们的先人。”又站起来一位记者。

“哦,亲爱的三位先人。”这位梳着两个小辫的记者倒是非常客气,不像刚才的那两位记者说话都带着火药味,好像那很多年前破坏环境的罪魁祸首是他们几个似的。

小辫记者说:“我现在想问一下我们的先人,你们在那个年代在学校里学习感到快乐吗?”

什么?我们学习感到快乐吗?朋朋看了一眼能能,这个问题还是让能能来回答吧,能能毕竟在学校里是好学生。可是能能的目光又投向了从从。从从的爸爸是当年的教育局局长,是从一个中学里提拔上去的,从从的爸爸当教育局局长的主要政绩,就是因为会抓教育质量,每年从从的爸爸当校长的学校在中考的时候,总是总分排在全市的第一名。

从从没有推脱,他站起来,对小辫记者说:“请不必称我们为先人,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从从就可以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问学习这个问题呢?”

小辫记者说:“因为我现在也是一个家长,我的女儿和你们的年龄相仿,哦,我说的是目前看起来的年龄,我是知道你们的实际年龄早已经超过七千岁了。我的女儿在学校里是一个非常活泼而且好学的学生。她对古文特别感兴趣,尤其对21世纪之初的世界特别是中国的发展情况非常关注。她已经搜集了大量的资料用来研究那段历史。有一个题目,是她准备用五年的时间来完成的,这个题目就是关于怎样认识21世纪的发展速度,怎样认识21世纪中小学生的幸福指数。所以,我很想听一听你们对自己的那个年代的生活状况是怎样一个态度。我不知道我说明白了没有?”小辫记者的问话虽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却让人不能不认真地正面回答她。

这时朋朋站了起来,他说:“在21世纪,我们有一个词儿不知你们能不能听懂,叫减负,减负说的就是关于中小学生的事情。中小学生的负担重,在21世纪已经成了社会普遍关注的现象。负担重了,当然中小学生就不能感到快乐。可是,如果一个人一点点负担都没有,那么也不会利于这个人的成长。快乐从来就是与付出和苦痛相伴的。所以,我非常理解当年我妈妈爸爸在培养我时所付出的心血。他们让我学钢琴,让我在课后去补习英语,这些做法我当时是非常反感的,有时我会很恨我的父母。可是没想到我一睡几千年,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新的世纪。我现在特别怀念的是我的父母、亲人、同学。那天,当我从雪山倒塌埋葬下的学校里醒来,看到我最尊敬的典典先生再也起不来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难受。我甚至想告诉医生们,你们不要先抢救我,你们救典典先生吧,我告诉你们,我们三个人加一起知道的知识也不如典典先生的十分之一。”

小辫记者这时打断了朋朋的话:“请原谅我的不礼貌,我还是打断了你充满了感情的发言。我并不认识你所说的典典先生。我只是认识站在我面前的三位先人。”

记者们还在举手要提问,这时小芭比悄悄地对朋朋说,这些记者里面,有相当多的对你表现出来的那种情感是不能理解和接收的。

“为什么?”

“我告诉你吧。”主持记者会议的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朋朋,“这里面有好几个记者都是机器人,他们是靠最新研发的高科技制造的产品,有语言和思维系统,但如果新闻单位的领导没有给他们安装上感情的芯片,你即便说得泪水涟涟痛哭流涕,他们也只能表现得像一块木头。”

“什么?这些记者里面有机器人?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朋朋问能能,能能瞅从从,都在摇头,看不出来。

小芭比说:“是吗?难道还有这样的情形?”

芭比小姐似乎完全没有了在北极小学校发掘现场的温柔,她不再像是一个救护病人的天使了,而是一个无所不知的演说家,仅仅是一夜间,芭比小姐变化真是太快了。不过,在朋朋的眼里,温柔可爱与快人快语充满智慧这两种不同性格的芭比小姐,同样都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芭比小姐用一种很自傲的口气说:“我的亲爱的来自远古的先人们,我敢打赌,即使机器人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无法认出来!不信,咱们就试试看。”

能能此刻有些糊涂了,“这个芭比小姐是怎么了,她说话怎么有点颠三倒四的。”

从从倒是把话题拉了回来,他说:“不说机器人,说这个记者招待会吧,我们下步该做什么呀?”

朋朋当然是三个人的小头头了,他想了想后,对小芭比说:“真是没有想到呀,我们生活在21世纪时,就有一句成语,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到了9089年,这句话还是适用的。不过,既然今天的记者见面会上,我们三个人是主角,现在我代表他们宣布,记者会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