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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寻找

人的一生,总有人会和你擦肩而过,幸运的是,他留给你的是侧脸,而不是背影。

在小巷深处的那间房子里,有个被捡回来的男孩,他穿着破烂而肮脏的衣服,头发很长,干硬而粗糙的发丝抵着后脖颈,他常常会伸手去挠挠那被头发弄痒的地方。

他没有朋友,没人愿意和他玩。他喜欢一个人在黄昏的沙滩上踩着别人留下的足迹,他喜欢一个人在雨天弄得满身泥泞而在家门前徘徊,不敢进去的快感。

他都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变态的了,他只知道这样做能使自己很快乐!

不久,男孩十三岁了,那个被他喊叔叔而无血缘关系的男人终于肯供他读书了,他很开心,他终于可以认识更多的朋友了。

可是男人为什么要打他?还要带着他去各个地方,都是好漂亮的酒店,去见许多不一样的怪叔叔,那些叔叔还会给他买好多吃的和穿的。

他身上都是被打留下来的伤痕,那些男人不喜欢,之后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就没再打他了。

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男孩被男人压在身下,那个男人不断地啃咬着他的脖颈,下身传来的一阵阵剧痛,让他昏迷了过去。

在很后来,他才明白他只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一个只能靠买身体活下去的东西。

对啊!人人都说他长得好看,可是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那副皮囊去换此生安愿。

小测过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余碑了,顾星河纳闷的看着他的座位。

“哎!许川,你说余碑怎么又不见人了。”

“我说你怎么那么粘人啊?人家有事不能来上课不行啊!”许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么就不对自己那样呢?

“他之前说过家里有事,不会又出事了吧?”顾星河猛地一把抓住许川的手臂,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

“大哥,你就不能盼人家好点吗?”许川拍下了他那用力拽住自己手臂的手。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对了,你知道他家住哪吗?”

“不知道。你不会是要上人家家里去吧?这,这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不就是同学去他家做客吗?还不能吗?”说着,朝他翻了翻白眼。

“能能,不过我不知道。”许川扭过头,掩盖住了他眼底那一抹失落。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么关心余碑了的?

“有一个人也许会知道。”顾星河突然想到了班主任林若,她肯定知道,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没有看到身后许川那挽留的目光。

“余碑的家?”林若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了一旁正笑得让人发慌的顾星河。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填资料的时候,他也只是潦草的填了一下,没有详细的,不过你如果真的想去,可以去这个地方看看。”

林若在本子上快速地写了一行大字。

“好的!谢谢老师!”顾星河连忙拿起纸条,没等林若开声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颍河小街是个摊贩聚集的地方,周围都是矮平房,人员混杂,是政府重点改建的地方,但由于钉子户多,闹大了事情,所以这里便成了烂尾工程。

“哎呀!”顾星河正四处寻找着,突然从旁边的店铺中泼出了一盆水,幸好他闪避的快,不然就成落汤鸡了。

“走路不带眼啊!”店里的女人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穿得挺上层的,怀疑他是不是又是某个政府人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就对了。

顾星河好笑的看着她,好像带眼的应该是你吧!

“哎!姐姐,你认识一个叫余碑的人吗?”他往女人那里凑了凑,嬉皮笑脸的问着人家。

女人见他是来找人的,便放下了心,“不认识,你去别处问问吧!”

“哦!谢谢啊!”

出了店里,他又连续问了几个人,都没有认识余碑的。

好像从来没有像这样失落过吧?呵,这种感觉还是在十年前才会有的。

臭余碑……

“你,要找余碑?”这时,一个身型较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微眯着双眼看着他。

“你认识他?”顾星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向男人靠近了点。

“当然认识,我是他叔叔。”

长得倒是不错,细皮嫩肉的,穿成这个样子,莫不是个有钱的主?死余碑,搭上了这么个有钱人,都不告诉我一声,回去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真的吗?那,那他在哪里?”

真是出门遇贵人,顾星河想着,完全没有考虑男人说的真与假。

“走,我带你去。”男人笑着,便领着他走进了一条小巷里。

“你和余碑很熟吗?”男人走在前头,时不时扭头看向他,生怕他走掉了一样。

“我和余碑是同学。”

“哦!”男人若有所思的应了声。

“对了,叔叔,余碑怎么没来上学啊?”顾星河盯着男人的后背,突然有点心惊,看着越走越离大街远了些,他开始有点慌了。

刚才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问清楚就贸贸然跟一个陌生的人走了进来。

“哦!余碑啊,他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没去。”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老师请假啊?”

“那小子没存老师电话,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没打。”男人冷静的回答着。

“哦!那他爸爸妈妈呢?”

“早就没了,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什么?原来余碑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了爸爸妈妈,那他那个时候一定也很悲伤吧?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到了。”想着,男人便把他领到了一间在小巷尽头的小房里,周围都很潮湿,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余碑真的住在这里吗?他……

顾星河心里揪疼了起来。

“等一下,叔叔,余碑呢?”

“在里面啊!”男人似乎发现了他的警觉。

“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余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一会就回去了,要不麻烦叔叔把余碑叫出来吧?”

顾星河向后退了退。

如果等会这人真的是个骗子,自己要把握住逃脱的几率。

“哎呀!没事,进去坐坐吧!不碍事的。”说着,男人便上前抓住了顾星河的手臂,要把人往里拽。

“不用了,叔叔,我还是以后再来拜访吧!”

他毫不犹豫的去掰男人的那只手,奈何男人的力气有点大,他有些吃力的看着男人,心里一阵乱。

他不知的是,在他被男人拉扯的时候,身后走进了一个人。

那个人看到他的时候,一脸的震惊,在看到那只抓住他的手的时候,那人快速冲了过来,一把打开了男人的手,把他护在了身后,大怒地看着男人。

“放开他。”那人朝男人大吼道,双手紧紧的握着。

“余碑?”顾星河看清来人后,笑着叫了他一声,全然忘了上一秒自己的处境。

余碑侧眼看了他一眼,又狠狠地盯着男人。

“呵……可以啊!臭小子,认识了个有钱的主也不告诉我,怎么,想吃独食啊?”男人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闭嘴。我告诉你,不许碰他。”余碑咬着牙,身子颤了颤。

其实他在害怕,害怕男人有没有告诉顾星河自己的事情。

“碰他怎么了?自己不也是……”

“够了。”余碑知道男人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他。

“余碑,我没事,刚刚是叔叔太热情了,你别对你叔叔这么凶。”顾星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次好像是自己看到余碑第二次会发那么大脾气。

“你来干什么?”余碑转头看向了他,声音平和了些。

顾星河有些日子没有看到余碑了,发现他的那双丹凤眼失去了些光泽,暗淡了不少,黑眼圈也出来了,脸色憔悴了许多。

“你还好意思问,不来上课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有事,就问了老师你的地址来找找你呗。”

顾星河委屈地嘟着嘴。

看来他不知道。对了,那个姓顾的男人也没有告诉他吗?为什么?还有,他们又是什么关系?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很在意顾星河。

呵,那个男人还叫自己滚出顾星河的世界,可是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让步了,顾星河啊!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眼前?既然是这样,那……那我是不是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余碑勾了勾嘴角,“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听着余碑温柔的声音,顾星河乐开了花,他知道他的那个余碑又回来了。

“你不请你的同学进去坐坐吗?”旁边的男人看着两人的谈话,似乎猜出了什么,伸手摸了摸下巴,笑了笑。

“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了,过几天就去上学。”余碑没理会男人的话。

“可是,天都黑了耶,我这样回去会很危险的,你不打算留我过一夜吗?而且明天是周末哎,你就不想带我在这边逛逛吗?”说着,伸手扯住了余碑的衣角。

“这里没什么好逛的,走吧,我带你去坐车。”

其实余碑也很想他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怕顾星河会发现自己……而且他也怕男人会对顾星河做什么。

“不要嘛!不管,我就不走。”顾星河看着余碑脸上的坚定,心里就来气,想着他怎么就那么不欢迎自己呢?

“哈哈哈,来来,星河是吧?来,进屋。”男人听说顾星河要留下,连忙给人开了门。

“别叫他名字。”突然,余碑从身后对男人又是一阵吼。

“哎呀!余碑,叔叔不叫我名字,那叫什么啊?还有,你怎么对叔叔那么凶啊?”顾星河连忙上前安抚着他。

“不许叫他叔叔。听到了吗?”余碑把脸挨近了他的脸颊,握住他的手用了力,还没等顾星河反应过来,绕开男人,便把人拉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