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生日那天你许了什么愿?”想问她很久了,却一直没问,不是不敢,而是怕她的愿望里没有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反正,他就是怕。
“嗯?”她的眉毛拧了一拧,象是在极力的思索着他在说什么,良久,她脸红的垂下了眼睑,紧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快说。”。
“啊……啊……啊……”
“快说,许了什么愿?”
千晴在奋力的回想,脑子终于在运转了,“一一……”
“找回一一?”
“嗯嗯……”她拼命的点头,他说对了。
“那我呢?没有我?”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黑色的眸子看着她仿佛写满了危险的意味。
见她不出声,他的两只手同时一起一离,“啊……”那刹那间的空虚的感觉让她一颤,上面下面皆在颤抖着,身体诚实的直奔他欲要离开的手。
可,他偏不碰她,“说,有没有我?”
“嗯……有……有……”这总行了吧,他还要怎么样呢,脸红通通的,就象是红透的苹果一样泛着熟透的味道,千晴难过的摆动着身体,只是,身下的枕头让她摆动的幅度怎么也大不了,也更加的难耐了。
“有什么?”他催着她。
“我……我……”
“快说,有什么?”
“一辈子幸福。”
“和谁?”唇贴上了她的耳朵,低低的催着她,邪魅的让她拱起了身子只想蹭蹭他的身体,蹭一下就好,也好消解她浑身的难耐。
“你。”
“我是谁。”
“沙逸轩。”她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了,可是回答的很慢。
“不对。”
“啊,对呀,对呀,你是沙逸轩,不是吗?”迷糊的看着他,眼睛眨呀眨的,她真的难受呀。
“不是这样叫的。”
“啊……是轩,是老公,轩呀,我……快……”
“爱我吗?”他忽而在亲吻中呢喃的问她。
“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
不敢重了,绝对的不能,只怕伤了她的胎儿,那是她的宝贝,他知道。
可是这孩子……
想到那胎儿,心底里是一声悠长的叹息,一切,就只顺其自然吧,所以,他才许她留了下来。
他轻拍她的背,替她擦拭了一下身体,再为她盖好了被子,他轻声道:“睡吧,我在,一直都在。”
可明早,他就要出国了,“千晴,乖乖的等我回来,好吗?”
“嗯。”她低应了一声,人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唇角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窝,让她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孩子一样。
她二十五岁了,他也要三十七了。
老了。
可孩子,才要有。
走去阳台吸了根烟,那一夜,沙逸轩很晚才睡。
经过那一夜,千晴醒来的时候,沙逸轩已经不在了。
他走了,去了机场,出了国。
时间就是这样的奇妙,也许前一秒钟两个人还在一起,可下一刻,却已经分开,就连想要听听他的声音都难了。
慵懒的起身,床头桌上的电话随即响起,看着那串号码,千晴真的不想接,可是,总是沙宏卿的妻子,她也只能接了,“你好,我是千晴。”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下楼,车子在外面等着你呢。”
冰冷的女声仿佛没有一丝温度,幸好千晴看到了电话旁边的一个小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老婆,我爱你,等我回来。
字是没有温度的,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心的温暖。
半个月而已,咬咬牙也能坚持过去了。
“十五分钟后我下楼。”
“好。”楚梦仪只冷冷的吐了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千晴望着才响过的电话好半晌,怎么也无法把昨夜里如梦的一晚和这早上才起时就有的冰冷联系在一起,所有,都象是不真实的似的,可是所有,却又都是真实的。
随手选了几套换洗的衣服放在背包里,千晴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下了楼,真的只以为是半个月而已,她相信等沙逸轩回来就会接她回来住的。
楚梦仪还算不错,还是派了那辆豪华的房车来接她,坐上去挺舒适的,可千晴却不开心,闷闷的看着车窗外不住倒过的景物,她离她的家越来越远了。
手机就在这时响了,是小古的电话,她接起,“你好,我是娄千晴。”
“董事长,上午的会议你让夫人替你参加了吗?”
她想说没有,可是想到楚梦仪现在已经在宏仪了,她说没有又能怎么样呢,淡淡的一笑,“随她去吧。”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宏仪怎么也是沙家的,楚梦仪应该不至于乱折腾吧。
到了沙家,一下了车,就看见爷爷蹲在园子里的一个花圃前忙碌着呢,阳光照在他的额头上反射着光茫,他流了好多汗,千晴向爷爷走去,沙逸轩不在,她觉得沙家只有爷爷一个人是会帮着她的,“爷爷,我来了。”笑呵呵的看着爷爷,爷爷也终于从他那一堆植物中抬起了头。
“晴丫头,真回来了?还走不?”老人家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真见长了,都三个月了,隆起的腹部已经是那么的明显了。
“等逸轩回来再说。”她笑,不慌不忙的把所有又都留了余地。
“快去把东西放到房间里,再休息一下,瞧你,也没见胖,脸上都没肉,是不是逸轩没有好好照顾你?”
“有的,爷爷你放心吧,他不敢欺负我的。”
“这就好,快去,一会儿下来跟爷爷下盘棋,爷爷最喜欢跟你下棋了。”
“好的。”她笑着进了楼,可,人才一踏进去,一道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都怀了孩子了,走路还是如小姑娘似的,说不定这样跑会流产呢。”
呸呸呸,她在心里吐了好几口,她人才到沙家楚梦仪就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真是惹人厌。
楚梦仪是天底下最让人讨厌的婆婆。
“怎么,我说错了吗?”
她也不理楚梦仪,不喜不怒的道:“爷爷让我快上楼放好东西,然后下来陪他下棋。”说完,她风一样的越过楚梦仪,她才不要理会这个怪婆娘,讨厌讨厌太讨厌了。
还好楚梦仪没有跟过来,否则,她觉得自己肯定一到了沙家就跟楚梦仪大吵一架了。
忍吧,不然她又能怎么样呢。
整理好了东西,下了楼,爷爷果然一身清爽的坐在棋桌前等她了,看见她步下楼梯,便招手道:“快过来,三局两胜,输了的额头要贴字条,一直要贴到晚饭前。”
“好呀好呀。”千晴笑着坐在了爷爷的对面,一手就执起了棋子。
一老一少就下起了棋,第一盘,千晴故意的输了,把车走到了爷爷的马脚上,不输才怪呢,千晴这一输,爷爷的兴致立刻就起来了,“将……将……”第二盘一开始就急追猛打,千晴不着不急,见招拆招,见势去势,一一的化解爷爷凌厉的攻势,也悄悄的稳固了自己的地盘,过了半局,爷爷的额头开始见汗了,“丫头,这步我落错了。”
“好吧,爷爷我让你一次,下次不许了哟。”
“哈哈,还是晴丫头好。”老头子悔了一步棋,可悔棋也没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露败相,眼看着坚持不住了,他只好认输了,“好了,这局我算你赢,再来最后一盘,我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两人又下起了棋,厨房里先还飘着煲骨头汤的味道,此时却改成了一股子汤药的味道。
千晴全身贯注在棋局上,什么也没想,可是下着下着,一碗药就端到了她的面前,还是楚梦仪亲自端过来的,“千晴,把药喝了吧。”
手中的棋子才要落下,却因为这碗药而停了下来,眉头一蹙,“妈,什么药呀?”她没病吧,干吗要吃药?而且怀孕了最好少吃药,这是常识。
“保胎的,那天去检查,医生说你寒气大,吃些药就好了,来,就少半碗,吃吧。”
楚梦仪的声音真温柔呀,温柔的让千晴只觉有点诡异,她是真的不想吃,“妈,我挺好的,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药好苦,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能行,你又不是孩子了,算上这肚子里的这个,也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吃个药也怕苦,快来,把药吃了再下棋,安胎罢了,难道你不想好好安胎?”
爷爷那边急了,还想着下棋呢,便想也不想的催着她道:“晴丫头,安胎的药你怕啥,快喝,吃喝了好下棋,你说我下面这步棋要怎么下呢?”
老人家催着,再想着楚梦仪也不敢当着爷爷的面对她怎么样吧,想一想,她还是接过了药碗将那一碗浓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真苦。
“喏,这是蜜饯,是逸轩让人给你准备的,他就知道你吃药怕苦。”
楚梦仪这一说,千晴便放心了,原来,沙逸轩也知道要给她吃药的事了,想到自己怀一一的时候也是一大堆的问题,吃药也是正常的吧。
视线又落在棋局上,千晴什么也没想,一心都在象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