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打了电话给高速公路那里,原本就是要走高速的,可是高速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堵车,这才改走了国道,却不想,又遇上这样的事,打了,高速还没通,下雨天,交警的动作也是慢吞吞的。
“有谁愿意跟我上山?”相少柏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从身后传来。
“干吗?”车下淋着雨的人好奇的问道。
“找几根粗一点的树干,合力把这石头撬下山坡,路就通了。”
是呀,他们缺的其实就只是工具,相少柏这一说,几个人立刻点头附和,毕竟,谁也不愿意停在这半路上,若是等天黑了,只怕,更难走了。
说干就干,几个男人上了山,木菲儿进了车里等着,约摸半个小时左右,几个男人下山了,她这才发现相少柏手中居然是拿着一个斧头,真不知道他车里还带着这样的工具。
车里粗壮的男人都下了车,一齐的推着那块巨石,帮不上忙的人就在一旁喊着“加油……加油……”
“嘭”,巨石真的滚落了山坡,路通了,虽然坑坑洼洼的还不好走,可只要再走过一段就可以绕过堵车的高速路段再上高速了。
木菲儿听到了欢呼声,司机吆喝着要开车了,相少柏却走向了她,“菲儿,医生的电话,你接下。”他说着,就把他的手机递给了她。
伸手接过,上面还有他的手温,暖暖的,“木小姐是吗?”
“是。”
“你爸爸病危,速返。”
“谢谢,我知道了。”把手机还回给他,转身又要上车。
身后,他道:“坐我的车吧,这样快点。”
迟疑了一下,她轻轻点头,拿了行李只好跳上了他的车,反正,她坐不坐,他都是跟着她的大巴车的。
雨,越下越大,大巴车很快就被甩在了他的车后。
车子里一直都是沉闷的,良久,她壮着胆子轻声道:“少柏,我们解除婚约吧。”
不管他同意与否,她都想要试一试,这样,才能踏实了。
车子,开得飞快,男人忽的打开了车窗,不住的有雨水淋进车里,打湿了她的发她的衣衫。
可,相少柏却犹自没有关窗的意思。
两边的窗都开着,车开得快,风也尤其的大。
木菲儿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他这才按下了车窗,然后,看也不看她的冷声道:“回去再说。”
只四个字,却带给了她惊喜,这四个字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绝她的要求,这,真的算是进步了。
再也不敢说话了,生怕一出声他就告诉她不解除婚约了。
原本预计大巴车至少还要一天的路程,因着他开快车,只十几个小时就到了。
重回T市,却有种恍若如梦的感觉,身边坐着的还是那个带给她恶梦般的男人,可他,已经不再那么可怕了。
常常想问他为什么突然间变了。
可她不敢,她怕她问了他又变回从前的样子。
那才是得不偿失。
车子,疾驶向医院,她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了爸爸,病危,若不是很严重,医生也不会那样说的。
到了,他的车才一停稳她就推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十六楼1618号房。”身后的男人冲着她喊道。
“谢谢。”她脚步只一顿,随即飞快的冲向电梯。
到了十六楼,走过一间间的病房,终于找到了爸爸的病房,轻轻的推门,病房里静静的,病床上,果然躺着爸爸,他睡着了,面容安祥,她轻轻走过去,手握住了爸爸的手,暖暖的,爸爸还活着。
相少柏也赶到了,手拉过她的手,“走吧,去见医生。”
她有些茫然,可是对医院里的所有还是陌生的,只好由着他牵着她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爸爸的病果然很严重,如果血栓不清除,只怕以后都会卧床不起,昨天就差点……
不过经过抢救,现在又好些了。
“医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还不需要,不过,希望你能多陪陪老人家,这样有助于他的苏醒,病情也才能好转,但是醒过来,只怕很难走路,说话也可能成问题。”
她听着,心里很哀伤,可至少爸爸现在脱离了危险期,这就是好征兆。
回到病房,打了水,给爸爸擦脸擦手,爸爸瘦了很多,是因为太惦着她了吧。
静静的看着爸爸,眼泪轻轻的流淌着,她觉得自己真没用,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却一点也没有照顾到爸爸妈妈。
一盒饭递到她的面前,“吃点东西吧,不然,你没力气照顾你爸的,他这样子,还要住一阵子医院,晚上我请了看护,你可以睡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咬咬唇,不需要他的怜悯,若不是他,也许爸爸也不会这样,爸爸这病,一多半都是被他给气的。
“木菲儿,我让你吃饭,你听见没有?”
她听着他的口气,很冲很冲的,仿佛她欠了他多少似的,伸手接过,却连看都没看,直接就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心底里的恨,在见到爸爸的这一刻,只更加的强烈了。
“菲儿,你回来了?”门开,洛北南兴冲冲的走进来,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面前,放下保温桶,手扳过她的肩膀,上下的打量着,“瘦了,黑了,告诉我,你都去了哪里?”
他还是老样子,一样的阳光一样的俊帅,才有的不快因着他的到来而淡去了些,“北南,谢谢你帮我照顾爸爸。”
“我也没怎么照顾老人家,都是看护在照顾着,对了,看护是他请的,我看着不错,便没换了。”说着,洛北南的手指了指相少柏,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别人做的就是别人做的,“你爸爸病发入院也是他给办理的。”
木菲儿心里一震,有些没想到都是相少柏,可,她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理他,抬头看向洛北南才拎来的食盒,“什么好吃的?我饿了,我要吃。”
洛北南立刻拎过一个,递向她,“喏,这个给你,那个是给你爸爸的,是鸡汤,我特意让人撇了油花,清清淡淡的,他只要一醒来,就能喝的。”
伸手接过自己的,打开来,都是好吃的。
辣子鸡丁,红烧排骨,茄香肉丝。
白米饭,再配一点鸡汤,葱花还绿着,显然是一出锅他就带来了,拿起筷子就吃,一路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一看到食物,就特别的饿了。
从洛北南进来,相少柏一直没有说话,就那么的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也是许久没见面了,可是两个人见面时的那份亲切的味道却是那么的浓,他看着木菲儿拿起筷子的白皙的手,再转首看向那个被她丢了的自己拿给她的盒饭,心底,一阵抽痛,转身,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木菲儿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耳听得身后的门轻轻阖上了,她轻声向洛北南道:“真的是他把我爸爸送进来的?”
“嗯,是的,那几天我出差了,回来去看你爸爸,才发现他被送来了医院。”
真不知道相少柏为什么变了,可不管他变了多少,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都无法让她原谅。
“南哥,上次的不辞而别,对不起。”吃了一口饭,她便放下了,其实刚刚真的只是要做给相少柏看的,果然,他走了。
就是要气他的,她就是不吃他拿给她的饭。
“坏丫头,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那家卖衣服的卖场后来都翻了个底朝天,菲儿,你回来,我要罚你。”
她嫣然一笑,“好吧,南哥,我随你怎么惩罚。”只要他让她叫他南哥就好。
“都说了别叫我南哥,叫北南,木菲儿,为什么你就不肯给自己也给我一次机会呢?”放弃了他所有的梦想,什么都为了她,可是她,就是不接受他。
“我还是他的未婚妻。”她看着洛北南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身份是她所无法逾越的,除非相少柏同意,否则,这样的身份让她根本就走不进洛家的门。
而且,还有孩子。
洛家的独苗怎么会允许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成为媳妇呢。
她淌不过去那道坎。
“菲儿,我会让他答应的,是不是只要你跟他解除了婚约,你就答应嫁给我?”
不只是这个呀,重要的是因为孩子因为她这脏了的身体。
轻轻的摇头,“北南,还是让我叫你南哥吧,不然,我们以后别往来了,真的。”她认真的说完,眼底已经涌出了泪意,有些痛,长痛不如短痛,她是真的无法与他站在一起的,虽然,他带给了她感动带给了她重生。
“菲儿。”轻轻一拥,他拥着她的头靠在了他的怀里,声音沙沙的,轻轻的,道:“你不知道,第一次看你跳梁祝的时候,我就被你的舞所震撼了,那样的场所,那样的脱衣舞,你却依然可以跳得高雅,跳得让人赏心悦目,让人几乎忘记你脱下的一件件,而只记住你身上清灵的美了,菲儿,我想就是那一晚,我爱上了你,我会等你,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