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丰庆,查一查甘雪的通话记录,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所有的记录我都要知道。”
“好的,相少,十分钟后我把记录发到你的邮箱里。”
猛子不在,丰庆也一样,这世界,少了谁地球都一样的转。
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对面屏幕上的甘雪居然又回到了她的房间,人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可是那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分明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就是呆呆的望着棚顶。
他轻轻一笑,又是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凤园里的固定电话就响了起来。
眼睛还瞟着屏幕中的女子,凤园的电话都是可以互通的,若是两个人都拿起来,那就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
他慢腾腾的拿起来,屏幕上的甘雪居然一点也不慢,很快就移到了床头桌旁,可是看着那正响着的电话,她的手落下去却没有拿起来。
也是在等吧,等着他接起来。
他笑了,手放下去拿起电话,于是,电话不响了。
那边,甘雪接起来了。
“相少,你好,你手机占线呀,不好意思我就打到你固定电话了。”
“哦,是李院长呀,什么事?你说。”
“是程如初的事。”
“她醒了?”
“还没,情况有些麻烦,我看,可能要转到市区比较好的医院,这样,有好的治疗,也许就能醒过来了,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
木菲儿的手颤了一颤,妈妈,还没有醒过来,她心痛了。
大年初一呀。
可这个年,注定了就是一个让她揪心的年。
什么也不敢说,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的心悬在半空中,她在等待相少柏的反应。
“我一定要让她活着,不然,就先送出去先治疗,等她醒了也好些了再送回去,放她在哪里我都不放心,李院长,我是很相信你的,你说吧,送去哪家医院比较好?”
李院长真说了,居然就是她和木南生现在所住的医院,是的,相少柏选的医院从来也不会差的,李院长也是怕她妈真的死了担什么责任吧,所以,才建议把她妈也送到她所在的医院去。
激动的等着,等着相少柏的回应,半晌,在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应了,“行,那就送这家医院吧,我会让人安排好病房的,顺便把刘医生也一并的派过去,我不想再多人见到她了。”
“好的,我会安排的,相少放心吧。”
电话挂了,耳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木菲儿的心是一团的乱,妈妈还没有醒过来。
可,好在相少柏要送妈妈来自己所在的医院了,真是没有想到,大过年的,他们一家三口居然都要在医院里。
可,他们三个人又都没有选择。
眼看着屏幕中的甘雪也慢腾腾的挂断了电话,相少柏点了一根烟,吸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说是要午睡,可是,两个人谁也没睡,她压根睡不着了,脑子里只剩下担心妈妈了。
妈妈还没醒过来,真烦呀。
窗外,天快黑了,相少柏敲起了她的房门,她低应一声,“进来。”
门开,他高大的身形走进来,“走吧,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看烟花。”
她不想去了,后悔自己的提议呀,可,真的不敢也不能说不去。
又是会展中心,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的心跳在加快,他下了车推着她进去的那些饭店不是别家,根本就是当初洛北南用热汽球带她离开的那一家。
“这里好漂亮呀。”她仿佛从来也没有来过这里似的,带着点假假的兴奋的意味说道。
“还行,去顶楼吧,那里视野好,我们一边吃,一边看,怎么样?”
“好呀好呀,我饿了。”
漂亮的迎宾再一次的把她迎上了顶楼,还是那个位置,豪华的餐桌摆在那里,大年初一,所有的菜色都绝对的丰盛,桌子上,摆着红酒,很多瓶,“甘雪,晚上陪我喝酒吧,我们不醉不归。”他眼神迷离的把倒好了红酒的酒杯推到她的面前。
她轻声道:“又想菲儿了?”
“呵呵……”他笑了,灼亮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怎么,嫉妒菲儿了?”
她撇撇唇,“有什么可嫉妒的,不过是个死了的人。”可,说她自己死了,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呀。
她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便是菲儿真的不在了,可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切,明明你就是想木菲儿了,还嘴硬的不承认。”她笑,一点也不怕他现在好象是冷怒的表情,他冷他怒都是他的事,她是甘雪,她不怕他了。
他端起杯中酒,手一举就碰上了她的酒杯,“来,你替她跟我喝一杯。”
她听着,怎么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喂,我不要替她,我直接跟你干杯就好了。”端起酒杯,一仰首,整杯的酒就入了喉中,有些微辣的,还泛着甜意,这酒倒是真的不错的,可惜,她从不喜欢喝酒。
“甘小姐爽快,来吧,咱们再干一杯。”把酒杯满上,他又举了起来。
“以为我怕你呀,相少柏,我也是有量的。”在甘家的游艇上,她练过酒的,每天都会喝一些,一开始的时候会难受会吐,可是喝过了几天,也便喝得习惯了,现在对上他,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怕了。
两个人对饮着,酒下得比菜还快。
会展中心的烟花开始燃放了,这里在重大的节日经常燃放烟花的,看着,夜空中的璀璨端的是漂亮。
“以前,我带菲儿来过这里。”他放下了才喝过的空了的酒杯,抬头轻笑的看着她,“我说起她,你不会不高兴吧。”
“那有什么,虽然我讨厌你是因为她才把我锁在你身边的,不过,我讨厌的是你,可不是她,她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那是,这里,我就只带你和她来过,你是第一次,她也只来过一次,不过,她来了就跑了。”
“来了就跑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从洗手间的窗户爬了出去,然后上了洛北南的热汽球,跑了,那晚,我跟她,连喝酒和看烟花的机会都没有。”
“哦,她喜欢洛北南?”
“我不知道,我开着直升飞机紧跟着她和洛北南,真的想要把她抓回来的,可是后来想想,其实,我娶不了她也不该爱她,而她,又那么恨我,所以,我最后还是放她离开了。”
木菲儿听着,心里头开始狂乱的跳起来,相少柏第一次跟她说起当初她逃走的事儿,原来,他当时是故意的要放了她,这是她从来也没有想到的。
“那后来,她又回来了?然后,在游艇上出事了?”她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问,越来越是好奇他对她的想法了。
“她去了云南,什么吃苦的工作都做了,就连茶馆都做了,若不是我派了人盯着,她早就被别的男人给买下了。”相少柏喝了一口酒,然后,又继续说着:“后来,菲儿好象发现我跟永春茶馆的老板有联系了,她便跑了去做了导游,那工作,很苦,天热气,她天天就在大太阳下晒着,比起在这里的学校生活,那是真的苦了,可是,她就是不回来,我每天都知道她的消息,却又当作不知道,以为真的可以放手了,可,当她爸爸病了住院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去了云南,带她回来,她还恨着我,呵呵,她喜欢的是成诺凡,而不是我,可,再喜欢又怎么样,若是我不许,她也休想跳出我的手掌心。”
听着他平淡的说着从前与她的种种,她以为会气,却从来也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行踪,什么都知道,却也真的是放手了很多天,可最后的结果,她还是又回来了,爸爸,是她割舍不掉的亲情。
“相少柏,你真自大呀,还说她跳不出你的手掌心,现在,她是跳出去了,是不是?”
他的神情黯然了,“是,来,我们再干。”碰了她的杯子,也不管她的反应,他又喝了一大杯。
“相少柏,你可别喝醉了,我可不想再发生大年三十晚上那样的事情了,你烂醉如泥起来,什么都会做的。”
“我都说要对你负责任了,你吵什么,来,喝酒。”
她不喝了,心底慌慌的,听他说完那些过去的事,不知为什么,心底里泛起的居然是一股股的暖意,曾经,他也是要放手她的,可到底,还是没放下,那是什么样的情呢?
夹了一口青菜,这里的青菜都好吃,“相少柏,你爱她应该是很深吧,不然,你不会那么想她,也不会放了她又把她接回来,还对她爸爸那么的好,你是不是还查了老人家的性情喜好呀,连他喜欢下象棋都知道?”她是凭心而说着这些话的,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诧异了,可,说了,便收不回去了。
相少柏抿了一口酒,脸上现出了微微的笑意,“是吧,我想我是爱上她了,若是不爱,那时在这里也就不会放手了,一直遗憾没有与她一起在这里赏烟花再好好的喝上一杯,今天,谢谢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