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现在就上去。”
相少柏挂断了电话,她也急忙的挂断了,低头看了一眼妈妈,“妈,我现在很好,爸爸也很好,你放心吧,我会再来看你的,你写的那个名字我记住了,有时间,我会查一查的。”一边说一边转动着轮椅,出了妈妈的病房就冲向电梯,再直奔顶楼,兴好,十八楼到顶楼只有两层,幸好电梯就停在那里等着她上去,不然,她死翘翘了。
出了电梯,这医院的顶楼真是好,电梯外面就是天台,也许,就是给她这样的残疾人安排的吧,嗅着那新鲜的空气,深深的吸了一口又一口,身后,已经飘来了韭菜煎饼的味道,“来,吃吧,趁热比较好吃,凉了这东西很难吃的,你命好,我出去转了一圈就看到煎饼店了,西北拉面馆也开业了,可能就是因为离医院比较近才开这么早吧。”
稳了稳心绪,她接过煎饼就咬了一口,应该是才出炉没多久的,真的是好吃,咬一口,就想妈妈一次,刚刚走得急,与妈妈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妈妈,一定要开心,要好好的活下去哟。
一个煎饼一盒面,相少柏索性就坐在了天台的台阶上,慢慢的吃着,天台上飘着食物的香气,木菲儿的心底里踏实了,妈妈醒了过来,妈妈没事了。
“甘雪,今天去你家里吧。”
“啊?”她松开了咬了一半的煎饼,“要干什么?”
“三月三呀,你忘记了吗?”他咬了一口煎饼,笑着望着她。
“喂,还早着呢。”不至于这么快就要去见甘家的老两口吧。
“不早了,只剩下两个月了,难不成我相少柏的婚礼要很寒酸不成?”
“相少柏怎么了?我甘雪都不在乎呢,不过是一场如玩笑般的婚礼罢了,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才不急呢,说不定还没到那天你就改变心意了,到时候,我也不用嫁了。”
“到那时在说,反正,今天一定要去见你父母,把结婚的事就给敲下来,然后,该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甘雪,你别想偷懒耍赖。”
“我哪有,我腿伤还没好呢。”
“除非是你自己不想好,否则,最多初十你就可以出院了。”
是了,医生也是这样说,她还真的没有装病的理由了。
“其实,随便一点就好,弄得太奢华了,多累呀。”
“又不用你去操办,你只要试试婚纱拍了婚纱照就可以了,其它的,全都不用你。”
“呵呵,那倒是好呀,我赞同,不过,既然你对我这么好,那也要答应我别总去麻烦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公司的事就有操不完的心了,结婚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真要见了我爸妈,你也要这样说。”
真的不想再麻烦甘家的老两口了,不然,她是越欠越多。
人家为她做的,数也数不完,还也还不清的,下辈子,就真的做他们的女儿吧,到时候,她会乖乖的,好好的孝顺他们老两口的。
“去了再说。”他淡淡的说过,继续吃着面。
阳光出来了,天空一下子亮了起来,木菲儿放下吃完了的食盒,心底里的慌与乱也尽去了,相少柏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吧,若是让他发现她去看了妈妈,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少柏,你推我再往边上去一点,我想想看看T市。”二十楼不算特别高,可是,在医院附近也还算是高的了,他推着她到了天台的边上,看着楼外的T市,清晨的T市已经充满了活力,学校里过了年很快就要开学了,可是,她却连上半学期的期末参都没有参加,手里的剑桥大学的文凭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
“想什么呢?”他轻声问。
“我突然觉得答应你结婚有点太快了,相少柏,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打算要嫁人的,你,破了我的例了。”
“甘雪,你别又想着出走的事了,你爸妈也许看不住你,轮到我,却未必了。”
“呵呵……”她笑,她觉得什么都有可能的,她还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去看了妈妈吗?
只是,这些都不能说,就慢慢的等着三月三的到来吧,只两个月了,很快的。
就在天台上望着T市,开阔的视野再加上晴朗的天空,让人的心情也格外的好起来了。
相少柏推她下楼,又去看了爸爸,若不是相少柏也在,她真想告诉爸爸妈妈也来了,可,她什么也不敢说,但是心底里却是开心的,妈妈没事了呀。
从医院里出来,相少柏果真是要带她回甘家,真的就认定了她是甘雪了,这样真好。
她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居然又是周慧的那首《好想好好爱你》,静静的听着,如果时间能就此停住该有多好。
车子,停在了甘家的大门前,她才下了车,就看到了大门对面的老榕树下斜椅着树干的小曼,满脸的疲惫,显然这一夜她都没怎么睡觉,她看见了,相少柏也看见了,却只当未见,推着她就要进去甘家,小曼再也忍不住了,“相少柏,你真的决定要在三月三娶她?”
明明那天接机的时候相少柏就说过了的,可是这会,小曼的反应却是特别的强烈,木菲儿迷糊了。
“是。”相少柏只一个字,竟是那么的肯定。
“相少柏,说不定会有变化呢,为什么你一定要登报纸呢,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让我开心几天吗?”小曼抽噎着,“你若是真的要跟她结婚,那么,我就死给你看,相少柏,你等着,我一定死给你看。”
轮椅的轮子在转,相少柏一点也没有停下来,依然是不疾不徐的往前推着她。
“相少柏,你给我站住,你再不站住,再不撤下报纸上的婚约,我真的会死给你看的。”
“随便你。”冷声的三个字,没有任一丝的犹疑。
“好……好……这是你说的,相少柏,我会让你后……悔……的……嘭……”断断续续的女声后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那么的刺耳,刺耳的让木菲儿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榕树下,小曼的身体正在缓缓倾倒再倾倒,然后,一声闷响便倒在了地上。
血色如注,可那样的鲜红却没有给这个新年带来红火,而是,带来了震撼。
“小曼……”狂吼的男声,随即,相少柏狂奔到了小曼的身旁,他弯下身去,“你这是何苦?”
“我要爱你,死了都要爱,相少柏,我爱你,爱……你……”柔声的说完,小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木菲儿怔怔的望着那个女孩,她不曾想,三月三的婚礼,其实,是不被很多人所祝福的。
相小曼是一个很坏很腹黑,却也是个很痴情的女孩。
可,相少柏却纵容她的坏,不然,也不会许她去折磨兰,此刻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兰的下场,她不觉对小曼也可怜了。
相少柏抱起了小曼,头也不回的就上了他的车。
之前表现出来的再是厌恶,可是,他此刻的焦虑就证明他还是很在乎小曼的。
想起他那枚打火机上的小曼的照片,她无声的笑了。
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身后,甘家的大门已经开了,甘夫人出来了,“雪,发生什么事了?少柏抱着的那个女孩是谁?怎么流血了?”
一连串的问题呀,她真的不想回答,相少柏走了,抱着小曼上车开车,风驰电掣的把车开走了。
不用问也不用猜,他是带小曼去医院了。
就这么的把她丢了下来,幸好是在甘家的大门口,不然,她这坐着轮椅的人要怎么回去甘家或者是回医院呢?
他对她到底是不爱的。
他对她到底都是假的。
她轻轻的笑,转首对上甘夫人一脸的疑问,“妈,你什么也别去想,我想,我会嫁给他的,那个女孩是他的妹妹,相小曼。”
只一声妹妹,却是骗了甘夫人,妹妹是称呼,却不是亲生的妹妹,所以,什么都可以发生的。
车子越去越远,她的视线也早就不在那车身上了,相少柏,本来她也不爱的。
“雪,快进家里来吧,你爸爸也在家,相少说今天要过来的,说什么要谈跟你的婚事,却不想,这大年初二的,居然在咱家的大门口见了红,真的不吉利呀,唉。”甘夫人叹息了,榕树下的血还在,赶紧的叫人去清洗了,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见那个。
可,发生小曼的事并不是谁能预先知道的,也无从去阻止,于是,不该发生的就是发生了。
木菲儿进了甘家的大厅,甘远山果然在,看见她,便熟络的道:“雪,你和相少柏的事他打电话来都跟我说了,爸只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吗?”甘远山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她一进来,他就直接问了。
可她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了,是她自己想要的呀,还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给甘夫人去配合了一下,现在,怎么也不会拒绝的了,既便是相少柏现在告诉她他喜欢小曼她也不会的了,她早就不是孩子了,“爸,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