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她是自私的人,凤御夜比她更脆弱,更可怜,他是关在深宫里的皇上,他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京城,他的什么都规定上了,他痛,她也痛着。要做人家的小妾吗?那样,他会爱她一生一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足够了,可是,一生一世太长了,现在的爱语,岂能缓续到天长地久,铁棒也可以磨成针,何况只是诺言。
皇后又如何,更多的规矩压在头上,立皇后,还不是可以废皇后。
他的热吻,落在她的额上,眼上,鼻上,然后,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诉尽了他的无奈,他的相思和爱意。
弯弯抱着他的头,深深地陷了进去,都想靠着吻,来安尉痛苦的心。
落在她唇边的是什么?咸咸的,是泪吗?凤御夜为她流泪。
用尽力气,直到无法呼吸,才放开了彼此,躺倒在绿草中喘着气。
大白狗不甘寂寞地吠着,太孤单了,硬是拉它出来,结果放它在追苍蝇。
弯弯可恶地打开纸包,拈了盐鸡爪引诱它,让它跟着鸡爪转来转去,直流口水,结果是,落到了她的嘴里。
不依地,它又委屈地吠了几声,逗得她哈哈大笑,丢一只鸡爪让他直立起来接。
凤御夜靠在树下看着她玩耍,笑开的容颜又心痛,又宠溺。爱玩的连弯弯,他就是想要她在他的面前这么开心。
可恶的她,居然将鸡爪丢下河水里去了,惹得那狗汪汪直叫着。
“下水去啊,去游水啊,小黑,跳下去。”她一脚踢向那肥肥的大狗。可是它不为所动,可怜地看着鸡爪没入水,也不敢下水,她指着它的狗头直叫:“胆小鬼。”
他笑着,头有些不舒服,好想睡觉,却又不舍得,伸长手,摘下二片柳叶,细细地擦过后含在嘴里轻轻地吹着。
悠扬的声音响声,她笑得更欢了,让大白狗追着她跑来跑去,还要作势骑在它的身上,吓得它直躲到凤御夜的身边气喘喘地趴着,可怜的双眼看着连弯弯。
“亏你养了一身肥肉,就这样跑不动了。”她嘲笑地看狗。
小脸上也是汗滴滴的,二抹红霞在脸上,灵气十足。
凤御夜伸长手拉她坐下,细心地拿出帕子,替她抹着汗:“这么大的人了,还和狗玩。”
“我是看它那么胖,想运动运动一下它,免得它跑不动,鸡爪子还没有吃完呢?就跑不动了,鄙视它。”咬得咯吱响的就是不给它吃。“凤御夜,你试试看。”她油腻腻的手拈着一只鸡爪子给他吃。
凤御夜笑笑,伸出手接过,剥下的肉喂到她的唇边:“你吃就好,看你吃东西是一种享受。”
这种深情温柔的凤御夜又让人心醉,那个才是他的真面目啊。
弯弯抓住他的手,却觉得热热的:“你不会又着凉了吧!”用手背试试他的额,还真有点烫。
他可怜地说:“昨天下午下了大雨。”
“你笨啊,你不会告诉我,你昨天下午下大雨的时候还在抄吧!”
他点点头,眼里隐着些狡黠:“是啊,孙公公可以作证,下雨的时候,我还在抄,我也不敢进去,我怕你说我不够诚心,直抄到天黑透了,又冷冷的,才抄完。”没完的,连宰相接着抄。
“是啊。”孙公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马上就作证,递上湿毛巾。
他接过,细细地拭净她脸上手上的油腻,湿柔听话得像是奴隶一样。
弯弯抽出双手:“你笨蛋啊,下雨也不晓得躲,要是打雷呢?会劈死你的,你也不进去。”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进去。”他乖得像是小猫咪一样。
弯弯捏着他的脸:“凤御夜,你属什么的,属猪的吗?现在马上,去找大夫看看。”
孙公公马上就告状:“连小姐,皇上昨天晚上还不让御医看,又得处理政事,连早膳都没有用呢?”
“你是不是想再阉一次。”凤御夜威胁着,谁才是他的主子啊。
弯弯的手在转圈。“痛啊。”掐得他的脸变形了,凤御夜可怜地叫了出声,眼泪汪汪的让人下不了手。
“你还知道什么是痛,现在马上立刻给我起来,去吃饭,去吃药。”饿死他活该。
“弯弯,我没有力气。”他唉叹着。
孙公公聪明地抱着大白狗先走了,汗,没想到他力气还蛮大的,那肥大白起码好几十斤。
“我顶多扶着你,我可背不起你。”她退一步只能接受这样子。伸出手,他握紧,暖暖的大手很舒服,她将他拉起来。
而他,却整个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压着她。
使尽吃奶力气:“凤御夜,你好重啊。”
“那我们不要去了,我在这里躺一会,睡一会就好了。”他软软地说着,像个奶孩子一样柔软的声音。
现在,不去想那些问题,他只想,和弯弯在一起。
“好好好。你尽量自已走一走,我好累的,我昨天都没有睡好。”所以下床气特重。
“是因为我吗?”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气息拂在她的耳边,让她差点没有把他摔下去。
收拾自已的心:“谁说的,我认床不行吗?你少得意了,那个黑煤窖的事,怎么样了?”
“那边查得差不多了,现在受牵连的,就是京城的张大人,你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竟然想要暗杀了我,然后,好夺位。”
她叹气:“不想当皇上的就当了,想当的当不上,就会捉弄人。”
“弯弯啊。”他低低地叫:“我的头好痛啊,都是因为帮你抄书啊。”
“好啦,别叫啦,我请你吃饭就是了。”她心里也很内疚的。
“弯弯啊,你离他们远一点啦,好不好,我头好痛啊,你答应我啊。”得寸进尺。
弯弯的手不留情地在他的腰上掐着:“头痛,还废话那么多。”
“你答应我嘛。”小狗一样的磨蹭,让路过的人都有些侧目了。
“好啦,好啦。”她不耐烦地说着。
他还不依:“弯弯,你不是认真说的,你是在搪塞我。”
唉,她觉得她让他玩得团团转才是真的,遇上凤御夜,要比可爱,他比她更可爱,比撒娇,他比她更高一筹,比漂亮,她一边站着去,麻雀何时才有出头天啊,她仰天长叹:“好好好,我很认真的,这样行不行,我就不知道,我跟你说那么多为什么?你管我啊。”明明正在分手的期间,却还是受他的影响,又缠了回去,明明心里竖起了钢铁一般的意志要拒绝凤御夜,可是,他一声叹息,就把她的钢铁化成一团水了,可怜啊。
“大夫,他有病。给他看看。”她累死了,将肩上那条手臂拉下:“别再拖着我了,再压着我,我就要爬着回去了。”
一双手又灵巧地从身后轻柔地按磨着她的腰:“这样,还痛不痛。”
弯弯瞪一眼目瞪口呆的大夫:“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按摩啊。”
“小姐,这是药铺,你们夫妇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伤风化啊。”害他都不敢看。
凤御夜一瞪他:“我家娘子就不怕,你说什么说。”
他头上马上挨了一记敲,弯弯收回手没好气地说着:“谁不怕了,你才不怕丢脸呢?大夫,什么针灸最痛的,就给他扎下去。”扎得他哭爹叫娘的,为什么不说他不怕丢人现眼,总是拿她来出头,一不小心,让他卖了都不知道。
那大夫一板一眼地说:“伸出手来。”好漂亮的少年啊。只可惜成了亲了。
弯弯敲着桌子:“大夫,别想入非非哦,等等,你隔着衣服把脉,谁知道你是不是医行不良,想要摸他。”
那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胡说八道,隔着衣服如何把脉。”
“那就只能说你医术不精了,人家还有用线来把脉的呢?”她将凤御夜的手放在桌上,修长的手光洁如玉,女人的手也未必谈得上有这么美,像是一种艺术品一样,又优美又好看,半点伤也没有,指节分明。
薄薄的纱织布料尽可能平淡,还是将他显得贵气。
可是他身上一点尊贵的样子也没有,居然将头靠在那凶女人的腰上,可怜兮兮的。
那一闪而过的精光有些冷然:“你不会把就别开门了。”敢骂他的弯弯胡说八道,弯弯只有他能骂。
差点,他就要跪下去了,镇镇心神,看那少年,依旧是懒懒的眼神,半边脸埋在女人的腰间,一手还怕她走开一样,抱得紧紧的。他倒是看不出他那里得了重病,还让人半背着进来。
“你夫君是受了风寒,不用担心,我马上就给他开药。”
“你这里先煎一剂药给他喝,只是受了些风寒,不会吧,你看他要死不活的。”推开的头马上又贴出来,好想一脚将他踹死。
那大夫非常坚定地说:“只是轻微的风寒。不信你就自已把脉。”相怀疑他的医术。
一双怒火燃烧的眸子瞪着他漂亮的脸蛋,让凤御夜缩了缩,委屈地说:“他是卖狗皮膏药的,我才不信,我都没有力气。”
“少在那里装可怜,你再骂狠一点,看他呆会给你煎退热药,还是给你下砒霜,你,你竟然骗我,走远一点。少在那里装可怜,你的真面目我还不知道吗?”可恶的凤御夜,又来拐骗她。
“弯弯,别生气啊,生气容易老的,你都不漂亮了。还给个后娘的脸色,好难看。”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她是可爱的弯弯,居然让他说成是晚娘脸,就是因为他太绝色了,把她的风头都抢光了。
他可爱地在嘴边打个叉:“不说了,我的弯弯最可爱的最漂亮的。”
她呵呵笑:“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休想三言二语就要我原谅你,又骗我,我很好骗吗?”
本来想说是的,不过弯弯不怀好意的脸,硬是让他把肚子里的话逼了回去,摇摇头:“不好骗。乖弯弯,别生气了,你那里痛了,来我揉揉就好了,我还让人去最好的酒楼里订了最好的酒菜,当作是陪罪。”
“这还差不多。”
可怜的弯弯,又不知让人骗了,这一次她是上当上大了,一桌酒菜,把自已卖了也不知道。
她那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凤御夜安排她入宫的手段,不是他逼她的,但是,她得求着他。
不过,他还在贪恋着她的相伴,不然的话,早在河边,就动手了。
笨蛋弯弯,希望她不要知道,也希望她认命。
他爱她,很爱很爱。所以,舍不得放开她,谈什么任她去嫁人。
男人的爱,是自私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她,他喜欢和她相处的快乐时光。
他的小心肝不可爱的捧着满碗的药汁,寒起晚娘的脸:“喝下去,一滴也不许剩。”这可是白花花银子买来的药,全是她自掏腰包的。这个凤御夜,阿婆身体一样,老是感冒着凉的。要是到了现代,非让他去吊水不可,让他知道,针筒的厉害。
“弯弯,好苦的。”
“你再拽一些看看,我直接倒你头上。”不能对他太好,否则就会让他牵着走了,经验的教训啊。
他咕哝:“你一点也不温柔。”
吼:“你要不要喝药,那么多的废话。”还要给他温柔,见鬼去吧。
弯弯捏紧着他的鼻子,非常满意地灌着,就没见上次他喝药那么讨厌,还不是一饮而尽。所以,男人不能宠,蹬鼻子他就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