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公寓。
虞辞忧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她缓了一会才站起来走到祁景儒面前,他抱着家里的柱子,低着头闭着眼,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虞辞忧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对着他这幅样子狂拍了几十张照片,然后还是觉得不满足,又录了视频发到家族群里。
祁母回消息是最快的: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祁爷爷也在下面跟着一起发哈哈哈哈,祁母将视频上传到了朋友圈,祁景儒这次丢脸可算是丢大发了。
虞辞忧拉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扶到沙发上将就一晚,但奈何男人实在是太沉,并且死活抱着柱子不肯松手。
虞辞忧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拿出了包里的口红,威胁道:“祁景儒,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在你脸上画画咯!”
男人似乎听到了这句话,抬起黑色眼眸来扫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傻笑起来,“枣枣,过来给我亲一口。”
虞辞忧反而是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做梦。”
“亲我有糖吃啊。”男人声音因为喝多了酒而更加沙哑了,他身上的酒气与薄荷的味道融为一体了,并没有那些醉酒者身上那么难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虞辞忧灵光一动,轻轻的走到他的面前说道:“祁景儒,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把家里的糖都藏在哪里了?”
别人的老婆都问老公的私房钱藏在了哪里,小虞不一样,视金钱如粪土,一心只想知道她的糖果被放在了哪里。
小虞可真是积极又向上啊。
祁景儒即使醉了酒,头脑也转的很快,商人的头脑在此刻暴露的一览无遗,一点也不肯吃亏,他低声说道:“枣枣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糖果都放哪里了。”
虞辞忧心动死了,轻轻的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双眼放着光:“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不行。”男人的声音有着难耐的躁动,他的双眸里淬满了星火,一个转身,把虞辞忧抵在了柱子上,然后咬住她的唇瓣,口齿不清地说道:“还不够。”
虞辞忧忍无可忍,抬起膝盖朝男人的腰间踢了过去,祁景儒始料不及根本就没有防备,硬生生受了小公主这么一下。
还好没再往下一点,不然就坏事了。
虞辞忧得不到糖果,咬牙切齿的对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说道:“我要上楼睡觉了,祁景儒你自生自灭吧。”
小公主还真是说到做到,一个也不回头的上楼进了房间,祁景儒在地上坐了一会才摸了摸下巴,懒洋洋的从地上爬起来。
看来醉酒这招对小公主没用,说来说去,还是糖果的作用最大。
得糖果者,得虞辞忧。
第二天清晨。
谢以珏以及把自己关在幽闭黑暗的房间里很久很很久了,他满脸胡渣,黑眼圈十分严重。
房间里弥漫着酒味和呕吐的臭味,窗帘都紧紧的闭着,窗外透不进来一丝亮光,唯一一处光源是暗弱的大电子屏幕,上面播放着虞辞忧公寓前的监控,谢以珏一直紧紧盯着。
他再一次拿出了手机,像同一个电话号码发过去了消息:枣枣,我好想你。
可是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没有哪一条有过回复。
虞辞忧洗漱好之后,坐着祁景儒的车去公司,她坐在车上听着收音机摇摇晃晃的,安全带都快绑不住她了。
车都要快要开到公司门口了,虞辞忧突然安静下来,表情一脸冷淡,声音轻软的说道:“我不想上班了。”
像极了多年前,祁景儒送她上学,虞辞忧板着脸说道:“今天我不想上学了。”
那个时候祁景儒问她问她为什么不想上学,小公主是怎么回答的来着,扬着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说的理直气壮:“因为我的翅膀硬了。”
“不想上班?那我们回家睡觉怎么样?”男人冷冽的声音传入虞辞忧的耳朵,虞辞忧打了一个哆嗦,灰溜溜的拎着包下车了。
公司里的人一路都很热情的对着虞辞忧打招呼,本来其实蛮多人都看不起看不上这个恐慌而来的小虞总的,但是自从昨天虞辞忧的那个大学城项目,开业第一天业绩就那么高。
所有人的心里都只剩下了倾佩。
虞辞忧也回给每一个人微笑的面容,她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打了电脑,蒋文宗就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有事么?”虞辞忧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她洁白的葱指敲打着办公桌,低着头抬着眼眸,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样子。
蒋文宗将手里的红色礼盒拎到虞辞忧的办公桌上,上面画着红枣的图案,“枣枣,这是前不久我一个客户送给我的,我知道你爱吃红枣,特地给你拎过来的。”
虞辞忧凝视了那红枣盒几秒,没接受蒋文宗的好意,缓缓说道:“你拿走吧,我不喜欢吃红枣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虞辞忧悄悄的将礼盒的品牌记在了心里,晚点打算告诉祁景儒,让她给自己买。
毕竟那鲜艳的红枣,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啊?”蒋文宗讪讪的收了手,他并不知道虞辞忧已经不爱吃红枣了,他显得十分尴尬,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虞辞忧没起身,有些傲慢的说道:“红枣你拿走吧,不用想着对我好什么的,我不会接受的。”
“枣枣,我......”蒋文宗吞吞吐吐,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低着头离开了虞辞忧的办公室。
等到蒋文宗已离开,虞辞忧就立马拨通祁景儒的电话,“你快去找一个叫**牌子的红枣,一定要多给我买几盒哦。”
祁景儒还以为小公主打电话来是有什么大事,他记下来了之后说道:“行,我中午过来接你,一起去超市买?”
“也行。”虞辞忧晃动着双脚,喜滋滋地说道。
盼啊盼啊盼的,终于到了中午,虞辞忧拎起自己的包就往楼下冲,颇有一种以前读书的时候,下课铃声一响,虞辞忧就拔腿冲向食堂。
祁景儒的车已经停在了公司门口,他看着火急火燎的小公主猛的拉开车门再关上,勾着嘴角笑着说道:“怎么了?后面有人追你啊。”
“别废话,快点去超市里买枣子吃。”虞辞忧快速的系上了安全带,往常都需要祁景儒提醒她系的,这次比谁都快。
祁景儒眼尾染着笑意,说话有三分轻佻,“得,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在路口准备转弯的时候,虞辞忧眼见看到了旁边停着的车子,十分的眼熟,而且主驾驶坐着的人就是蒋文宗!
虞辞忧的舌尖在下颚刮刮过一圈,然后指使着祁景儒换道,换一条路线走,千万不要跟蒋文宗碰上。
祁景儒转了方向盘,车子上了高架,匀速行驶着,车内放着相声的广播,虞辞忧听的津津有味。
后面似乎有不少车一直在换道,没车跟在祁景儒的车后面,虞辞忧还沉浸在相声的欢声笑语之中,祁景儒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虞辞忧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捷豹朝着他们的车开来,速度快的惊人,像是要冲着他们的车撞上来一样的,虞辞忧细如柳叶的眉梢紧紧拧着,眉目间泄露了几分忧愁:“祁景儒,你有没有看到后面那辆车啊。”
祁景儒都没有空回答她的问题,冷声说道:“坐稳了。”
男人话音刚落下,就一个急转弯,将车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了一个方向,往另一个道上开去,虞辞忧的脑袋撞在了玻璃上,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呜呜呜,为什么剧情突然变成了速度与激情?
祁景儒狭长的眼眸直视着前方,薄薄的唇瓣在此刻看起来更加清冷,没有一丝笑容,后面的车子依旧紧追不舍。
虞辞忧似乎看到了那个身影......是谢以珏!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高架上的车很多,祁景儒一直在不断的绕车,这反而算是变相的在给后面的车开路,车速实在是太快,虞辞忧紧闭着双眼,手也用力紧握着车门上的门把,但是她心里很安稳。
因为她男人在。
她一定会没事的。
前方的车全部都堵死了,谢以珏的车还在不断加速的开过来,祁景儒被逼到了绝路,前面撞不开,后面的车又要撞上来,他倒车将车横了过去,打算再试试能不能绝处逢生,谢以珏眼睛发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得不到的人就要毁掉,要一起同归于尽。
虞辞忧闭上了眼睛,因为路口那里开上来了一辆大卡车,祁景儒没有机会再开了,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祁景儒的大掌包裹起来了。
似乎在用最后一丝温暖告诉她,别害怕。
三,二,一......
如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但是车外却是传来了很响的一声“砰”,车子冒着烟,有一辆蓝色的凯迪拉克横挡在了他们的车前。
祁景儒把她拥入怀里,他垂眸看着虞辞忧如白瓷一般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手指骨节弯起,肌肤因为太过用力而紧绷着。
车里是劫后余生的气息。
“枣枣不怕,有没有哪里疼?”祁景儒摸着她的脑袋,声音里满是温柔的安慰着她,虞辞忧在他怀里摇摇头,“没事儿,你快下车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周围不少人把他们这块围起来拍照了,祁景儒率先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走下车去,虞辞忧心里面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想,那辆蓝色的凯迪拉克不就是刚才蒋文宗驾驶的吗。
蒋文宗,不会舍身救她的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辞忧双手捏紧着,救护车也很快就到了现场,她没有勇气下车,知道她看见血淋淋的蒋文宗躺在医疗推车上被推出来,她心里才开始掀起万丈波浪。
蒋文宗为了救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