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陛下不准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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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浮生岂得长年少(1)

洛黎撑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容貌定格在他孩童时期的男人,突然就笑了,他喝了口上好的茶水,经历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再是那个不敢去看迟珩的男孩,反而能打趣道,

“国师,你说会不会等我老死了,你还是这副年轻的模样?”

迟珩怎么说也算和他相处过几年,自然是摸透了眼前这个皇帝的性格,跟着喝了口茶,

“也许吧。”

洛黎的眼睛的眼睛很好看,似有星辰若有若无,配上他稚气未脱的脸,双手一撑就拉近了他和迟珩的距离,嘴角一扬笑得没心没肺极了,

“国师一派好厉害!”

迟珩有些愣住,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这个小皇帝有这么近的距离,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小皇帝长得还挺顺眼的,想法一出,他心头猛地一跳,假咳了一声,

“陛下,太近了。”

洛黎看着迟珩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会心一笑,乖乖的就坐回了位置上,有些孩子气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国师的师傅曾辅佐过我的父皇,如今你辅佐我,唉…本来应该是皇兄的,我其实不适合做一个皇帝叭……”

洛黎叹了口气,迟珩看了看他,也并不想在这件事上面多说什么。

确实,洛黎不适合做一个皇帝,即使长大了,他那股子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性格还是不能支持他做一个国家的管理人,要不是有他叔父……

他叔父…呵……

一想到那个人,迟珩便心生厌恶,那个人贪得无厌到竟然敢…

罔顾人伦,企图掌握他们一族的力量……

想到这里迟珩忍不住冷哼一声,却是把洛黎吓了一跳,

“国…国师?我真的要那么差劲吗?”

迟珩回过神来,看着这个被自己吓到的男人,有些好笑,忍不住拿手遮住嘴的位置,

“没有。”

洛黎看见他这副模样,也笑了,伸手拉开他的手,

“这么好看,为什么要遮住?”

迟珩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一瞬间,他觉得脑袋一阵剧痛难忍,便甩开了洛黎的手,慌忙的就回了离开了这里。

看着迟珩离开的背影,洛离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抬手将最后一口茶喝尽后,他轻轻说了一声,

“对不起……”

从洛黎的殿上回来以后,迟珩的身体一直没有缓过来,头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冷汗直冒。

不知过了多久,迟珩感觉自己疼得都要昏过去了,终于一个比他稍微再年长一些的男人,从门口踏了进来,一袭白衣背着一筐草药,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正欲微笑着回头看向他时,一瞬间笑容就凝固了,

“徒儿,你怎么了?”

迟珩费力的抬起头,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时正如烈火燃烧一般在发光。

白衣男人的手捂在他的额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怪烫手的……”

蓝色的幽光从掌间泄出,迟珩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白衣男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突然像是被烫到一般,他挥开了手,一条肉色虫子淌着金色血在地上蠕动。

屋外,一声尖锐的鸟叫声响起,迟珩都来不及挣扎着去阻止,扑上去时,那鸟已经先一步将那条吸饱了血的虫叼走了。

瘫坐在地上白衣男子,却一手扶额,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皇叔还真是煞费苦心呢,要是这么容易,我们一族何必要吃尽苦头。”

迟珩盯着那个虫留下的血渍,表情也变得冷峻起来,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就将白衣男子也拉了起来,

“是徒儿太大意,让师傅操心了。”

白衣男子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的尘土,抬手便擦去了脸上自己的血渍,

“阿珩,你是该防着点了。”

迟珩自然明白师傅讲得是何意,但一想到那张脸,他实在是怀疑不起来,这个从小自己算是要看着长大的孩子竟有一天要害自己。

可是……

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

毕竟那个小皇帝其实是那个皇叔一手培养到大的,这个理由一出来又有什么不可能,人心难测,欲望不就是最大的诱惑吗?

现在自己的不敢相信,不就是自欺欺人,何必……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凡人,不过是自己历练成龙的一条必经之路,本来就是互利互赢的关系。

迟珩的手暗暗攥成了拳,他俯身去捡起白衣男子慌乱下抛开的药筐,看着一地散乱的药材,他有些疑惑,

“师傅,我们又不会得凡人得的病,您捡这些药材是为了什么?”

白衣男子拿起一壶茶,对着嘴就喝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渴极了,

“闲得无聊,技多不压身。”

迟珩笑了笑,就一言不发的捡起来药材来,白衣男子却闪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抓住了他的琵琶骨,

“阿珩,你还是这样,我不是刚刚就说了你该防着点人了。”

迟珩被抓住了命脉心头一惊,

“师傅你这是……?”

白衣男子的手使了些力道,

“阿珩,你是离真龙最接近的一代了,不要因为凡尘种种误了修为,此番只是历练。”

渐渐地,迟珩感觉琵琶骨上面的力道越来越弱了,他心头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转头就见白衣男子越来越淡了,如掺了水的墨画,

“是时辰到了吗?”

白衣男子最后笑了一下,

“是缘分未了,有缘自会相见,阿珩……”

迟珩一直觉得自己的生命如长江一般滚滚不息,和自己一样的师傅自然会陪自己很久,至少是这个朝代覆灭了。

第一次有一种心里空了一块的感觉,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捂着心口,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也是第一次,迟珩哭了,他攥着的草药掐烂在手中,粘腻的感觉,他抬手去擦眼泪,却把自己白皙的脸弄脏了。

像个离开了父母的孩子,手足无措极了。

屋顶上,艳阳高照,白衣男人盘起腿,身后一双龙翼薄如纸,低头从瓦片的洞向里看着屋内此情此景,托着腮,脸上露出一个得逞了的神情,

“阿珩,你哭起来原来这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