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别梦之水木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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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水溶不满的凑近来笑道:“玉儿,我呢?”

黛玉红了脸轻声道:“好没羞,有你什么事。”

水晟笑道:“溶儿,你林叔父和敏姨将这么好的女儿与了你做媳妇,你可要给我仔细了。若是欺负玉儿一分,我必不饶你。”

水溶故意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道:“是,谨遵父王之命。”

众人见状皆笑了起来,满室笑声盈耳,其乐融融。

谈笑多时,水明走来道:“老王爷、太妃、水已经备好,请老王爷沐浴更衣。”

太妃道:“家宴好了没有?”

水明道:“正在准备,等老王爷沐浴更衣毕就可用膳。”

水晟笑道:“想的周到。正好也乏了。且去来。”太妃挽了水晟的手臂正要起身。忽然有人进来向水溶报道:“王爷,穆大人来了。”

水溶讶然道:“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一拍脑袋道:“我真是糊涂,怎么忘了告诉他一声,一定是早朝听说我告假了,郡主府又没找到,就到这里来寻我了。快请进来罢。”

太妃笑道:“来的巧呢,正好叫你父亲见一见。”向水晟道:“你素来爱才,这为穆大人是今科文武状元,人物也是好的,和溶儿又投缘的很。听太后说,想把长公主嫁给他呢。”

水晟点点头道:“我也听说今科文武状元竟是同一个人,就是他不成?”

一言未了,逸清已经进来了,向水溶道:“浩卿,今日告假也不说一声,有要紧的话要与你说。”一抬头,见一五十上下,江湖打扮的男子立在中央,虽不认得,却觉得隐隐有些面熟,似在哪里见过,不知该怎么称呼,迟疑的立在那里。

水溶笑道:“穆兄,这是家父,早些年四处游历,今日方归。”

逸清听见说是水溶之父,自然是老王爷了,忙请安不迭。水晟忙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他,却也不言语,只是打量他,剑眉星目,鼻直口方,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卓然之气在内,与如海何其相似。

逸清见水晟一言不发,只是瞅着自己,有些奇怪,疑惑的看向水溶。水溶心中也是不解,那水晟却忽然开口道:“你姓甚么?”

逸清摸不着头脑道:“晚生姓穆。”

水晟道:“木?林木之木?”

逸清更是愕然,水溶忍不住道:“父亲,是穆桂英的穆。”

穆?水晟喃喃自语,又道:“你多大了?令尊令堂可在?”

逸清简直是一头雾水道:“晚生今年廿岁整,家父家母皆已过世。”

水晟点点头,难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这四年出去,说是游历,其实就是为了为了找寻如海那个失散了的儿子,如今这穆逸清与如海如此相似,年甲又相和,难道就是……心中虽是有些疑惑,也不能肯定,毕竟普天下相似的人太多了,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要慢慢的查访一番才好,这样一想,便笑道:“穆贤侄正是奇才也。今日相见甚好,听说你和溶儿投缘,今日便留下来一同用膳罢。”

逸清不能辞,谢过应了。水晟便回房去沐浴更衣,太妃一并去了。这里便只剩了逸清同水溶、黛玉。

水溶就道:“穆兄,你才说有要紧的话对我说,是什么话?”

逸清道:“真是件好事,你还不知道么。今日皇上颁下圣旨,给谢谦大人平反正名了,并下诏优抚其后人。齐洪夫妻陷害忠良,弃市抄家。贾王氏亦被判绞刑,真是大快人心啊。”

水溶却微微哂笑道:“这圣旨下的好快。还有什么?”

逸清道:“还有一桩事可疑,下了朝,皇上竟然留下了忠顺王,却南书房了。”

水溶也不甚惊讶,淡淡一笑道:“意料之中的。”

逸清不解其意,正要问,黛玉见水溶有些不痛快,在旁笑着插言道:“穆大哥,可有去给霏雨姐姐报喜么?”

逸清一楞道:“下了朝就奔这里,还不曾去的。”

黛玉笑道:“论理呢,这话不该我去说。穆大哥实在是公务繁忙的话,少不得由我代劳了,去向霏雨姐姐说一说。”

水溶知道黛玉要取笑逸清,也假意道:“就是我代劳也是不值什么。是吧,玉儿?”

黛玉点点头道:“这也使得。”

逸清忙道:“不敢劳烦郡主和王爷,还是我自去妥当。”

黛玉摇头道:“如今霏雨姐姐在我那里,还是我去比较便宜。穆大人毕竟有内外之别,不甚方便。”

逸清正要辩解一眼却见黛玉眉梢簌簌的颤动,显然是在忍笑,水溶也在挤眉弄眼的,二人正窃笑不已,恍然大悟亦咬牙笑道:“你们果然是夫妻一心。都来戏弄我。浩卿,郡主可都是被你带的,我只找你算账罢。”

三人顽笑了一阵,水晟已经沐浴更衣毕,一家人聚在一处,亲亲热热的用膳,自是和乐非常。而水晟有意无意的询问逸清家乡籍贯等话,逸清虽然不解,也只得据实以告。太妃无意当中提起当年谢谦的冤案,水溶便将平反之事略略的讲给水晟和太妃听,水晟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不似却才和蔼。水溶见他神色怪异,有些讶然,也就掩过这个话题

一时饭毕,逸清略坐一坐,便匆匆告辞,显然是急着向霏雨报喜,水溶知道故也不甚留。太妃拉着黛玉往正房内室去选大婚喜服的式样,半日不见出来。水晟就令水溶随他到了芷园的藤萝书房,他心中对谢谦一事存着疑惑,定要问问清楚。

父子二人面对面坐定,水晟沉着面色,将侍立的仆从一个不留,尽行支了出去。水溶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便也不敢以素日的嬉笑相对,正容凝神听他要说什么。

水晟也不兜圈子劈头闻道:“水溶,你越来越大胆了,谢谦的事,你怎么也敢插手?”

水溶直言不讳道:“父亲,儿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谢谦大人的案子,委是冤案,儿觍居四王之首,怎能任这冤情沉埋,不得昭雪?岂不是违背了人臣之礼?”

水晟有些愠怒道:“你可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幸而皇上念在素日的情分上未曾怪罪你。否则你大祸临头了,知道不知道?还与我说什么人臣之礼?”

水溶一脸无所谓的道:“父亲这话错了,人活一世,只以道义二字为先。孟子云闻利与义不可兼得,舍身而取义也。此是幼年父亲常对我说的,儿子倒是时时记得,片刻不敢忘,父亲怎么反而忘记了?那谢氏姊妹,廿年辛酸,忍辱负重,只为给父母洗刷冤屈,孝心之虔,足可动天地。水溶略尽薄力而已,若是父亲怪罪,水溶甘受惩罚。只是这义字,绝不可不顾。”

水晟语塞,长叹一声道:“你这脾气简直跟我年轻时一摸一样。你说的对,可是你也要为自己留条退路才是。只怕此事之后,皇上会对你心存疑忌了。”

水溶怔住道:“父亲可是详知当年之事?”

水晟道:“怎么不知道?唉,说来话长了。”

水晟说出一篇话来,登时把水溶惊在那里,不知说的什么。

水晟眼眸深邃的看着水溶,这些事,埋在心里,从不曾提起,原以为就一了白了,没想到水溶又卷了进去,罢了,就告诉他罢,免得他不知内情,撞出更大的祸来。

“皇上一定跟你提起当年先帝出巡遇刺的事了罢?”看着水溶点头,他继续道:“那年其实并不太平,年初的京师地震,紫微星晦暗,都说是不祥之兆。先帝带着满朝文武并皇后嫔妃往普云寺斋戒,没想到了三四月份,京师向西之处,一片大旱,生灵凋敝,饿殍盈路。便有那一等刁民聚众作乱,致使朝野动荡。先帝派了西宁郡王领兵西去,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个把月也就平了。只是先帝心中也清楚,西北缺粮才是症结所在,这件事若不解决,似这样的事,必还接踵而来。”

水溶道:“这江南乃富庶之地,调些粮来赈济救急就是了。”

水晟道:“先帝何尝没想到这个办法。只是沿河吏治不举,官多愚钝,大半不通漕运,河道失于疏浚,淤塞非常。稍大些的船只却都进不得京师,粮哪里进的来?”

水溶扼腕叹道:“这如何是好。西北的百姓岂不是要坐以待毙了?”

水晟道:“先帝也非常着急,雷霆震怒,将治河之吏贬杀大半。依旧是于是无补。情急之中,先帝想起了传说中的江南盐粮密道。”

水溶愕然道:“传说?密道?什么意思?”

水晟道:“前朝中末,江南有一江湖帮派,独开盐粮运道,私运盐粮。所到之处,势力极大,却能为朝廷所不能。虽不甚与朝廷为敌,亦不肯为朝廷所用,因这盐政粮道历朝历代皆为朝廷专管,世祖、圣祖皆曾令人去收伏,皆是无果而终,一来二去,竟成水火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