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别梦之水木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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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统共只用了约有半刻,龙祐宇称奇道:“今日朕真的是开眼了。顾先生真乃神医也。”

顾淞淡淡的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起身将怀表还给龙祐宇,向水溶道:“好了,我的事儿都完了,明日起每天换药。今晚上尽量少饮酒,若是贪杯误事,我可概不负责。”说着就要走。

龙祐宇道:“顾先生,何不到宫中,共饮一杯,让朕好生谢过先生的侠义相救之恩?”

顾淞朗声笑道:“不必了,宫里拘束,闷的慌。吾去也。”倏然一声消失在夜色里。

水溶笑道:“皇上息怒,这人惯是如此,并不是有心轻慢。”

龙祐宇倒也不介意道:“江湖奇人,倒也不妨。”他看着水溶道:“浩卿啊,今日你又救了朕,好兄弟,朕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

水溶笑了笑道:“什么谢。皇上,不必如此。”顾左右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宫罢。”

龙祐宇道:“咱们上马慢行,林卿应该就快回来了。”

水溶点头,二人各自上马,慢行不提。

却说那秦氏祖孙父子三人,带着黑衣人扛着贾元春,逃入林中却就迷了方向,找不到出路。生恐追兵将至,秦若之慌了道:“爷爷,爹,咱们迷路了,这如何是好。”

秦祎一掌掴了过去道:“没用的东西。不许胡说。且找路来。”

秦炎已经完全绝望,失神的道:“来不及了。”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仰天悲叹一声,声音里满是凄凉,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的十分严密的卷轴,喃喃道:“圣祖爷,圣祖爷,早知道是这样,你何苦留下这个东西……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让我受尽折磨……受尽折磨。该了结了,该了结了。”

他噌的一声从袖子里掣出一把锃亮的匕首,不知是何时藏在身上的,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向脖颈抹去,众人惊呼不已,待要阻拦,已经来不及,秦炎倒在血泊里,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份遗诏。

秦祎呆了一下,狂叫着父亲,扑了上去,而秦炎已经没了气息。秦祎顿时心如死灰,他抖着手松开秦炎,一眼瞥见了旁边瑟缩成一团的贾元春,顿时恨从中来,血红着双眼扑过来,双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颈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给我爹和妹妹陪葬。”他虽然没了武功,力气倒还有。

元春拼命挣扎,那里挣脱的开,要呼救,却连气力都没有,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再也不能动弹,只是眼眸还大睁着,不能阖上,至死也明白,自己如何会从万千恩宠的皇妃沦落到这般地步。在这路远山高之地,荡悠悠芳魂消耗。

正是;榴花开处照宫闱,二十年来辨是非,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元春既死,秦祎有扭头看这秦若之,他唯一的儿子,血红的双目隐隐生出一死恻然。过去将秦若之搂在怀中道:“好儿子,好儿子,爹对不起你,让你跟着爹受苦了。以后爹会补偿你,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秦若之哽咽的道:“爹……”失声痛哭。他没看见秦祎忽然变得痛苦的神情,他刚才已经将秦炎用来自尽的匕首藏在袖中,对着秦若之的背猛力刺去,秦若之身体晃了晃,一声爹还没喊出来,也倒在了血泊中。

依旧跟着的几个黑衣人,见此都是大惊,纷纷作鸟兽散。

林中只剩了秦祎一人,他看着渐渐变冷的三俱尸体,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凄然而决绝将匕首横在项下。

那秦祎万念俱灰,将匕首横在项下,只一下便魂落九泉,等逸清和霏雨循声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四俱尸首。逸清皱了皱眉,拔出秦炎怀中的纸卷,吩咐侍卫将尸首拉到附近的义庄去安放,便和霏雨联袂离开,快马加鞭往宫里赶去。回宫的路上正好遇上了龙祐宇和水溶,逸清将那纸卷一并交给龙祐宇,并将秦氏父子已经自尽的消息告诉了龙祐宇。龙祐宇收起纸卷,半日方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只有这个吗?”

逸清不解此意,忙道:“回皇上,止发现了此物。”

龙祐宇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水溶知道他问的是密道的图纸有也无,皱皱眉看着逸清,他当然知道逸清既然这么说,那就却是是没有。看着龙祐宇的神情,复又有些担忧。本来不想让逸清知道,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是掺和进这件事了,不管他知不知道那卷轴里到底是什么,恐怕在龙祐宇那里已经存了疑心了。历来为臣者决不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一旦知道了,若是不能相时而退,便可能是杀身之祸,逸清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看他的神情云淡风轻,似不关己,难道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逸清看着水溶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霏雨并不能领悟这三个人心中所想,但是她听的出来,龙祐宇刚才那句话问的大有玄机。

闲言少叙,却说到了宫门口已经是戌时末刻。见无事霏雨便要告辞而去,谁料龙祐宇却止住她道:“谢姑娘,前次是你救了皇后和皇子,如今又救了朕。所以朕想请你一起到宫里去,略表敬意,不知可否见允。”

话说的很客气,身为天子,这已经是难得的谦恭。霏雨本来是懒得去宫里,正要推拒,逸清却忽然在旁道:“霏雨,既然皇上请你去,你还是去罢,怎好驳皇上的面子。”

水溶听了这话更是大大的皱起眉头,逸清定然知道搞不好今夜太后就会提下嫁长公主的事,他怎么能这个时候让霏雨到宫里去,万一太后真的开口,却置霏雨于何地?

正准备开口阻止,却听霏雨道:“既然皇上有命,霏雨从命就是,只是霏雨乃江湖人,不谙宫中礼仪,今日大宴,恐会贻笑大家。”

龙祐宇倒是豁达,笑道:“谢姑娘多虑了。那些什么繁文缛节,倒是不要也使得。朕也不爱这些,不信你问咱们北静王。”

水溶只是笑了笑,并不言语。四人一并到了寿极宫,龙祐宇先叫人叫了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出来,让她引着霏雨到里面去。那霏雨一进去,所有人都惊了一跳,有不认识的,也有诸如月容等人是认得的。隽瑶一见,实在是意外之喜,亲自走下坐来,口中连道:“恩人。恩人。前在病中,不得相谢,今日本宫一定要好好谢过恩人。若非恩人,我母子皆已休矣。”

霏雨笑道:“皇后娘娘何须如此客气,我不过是略尽医者之本分而已。”

隽瑶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和孩儿的命都是恩人所赐,怎可不谢。我知道恩人乃是奇人,金银富贵皆视若粪土,实在是无以为谢,只好请恩人受我一礼。”说着,竟然半蹲身行了一个礼。

霏雨吃惊道:“皇后娘娘,霏雨当不起。”

太后微笑在旁道:“当得起,当得起。皇后啊,请谢姑娘到这边来坐。”

隽瑶答应着,亲自携了霏雨的手,到自己和太后这一桌就坐。太后这一桌以太后和隽瑶为首,余下的便是义德王妃、北静太妃、北静王妃黛玉、西宁郡王妃月容等人,亦同外朝之例为十二人。连长公主龙梦晴都不在此席,龙梦晴带着其余的几个未曾婚配的公主、郡主另设一席。而此时众人见一个不知来历又身无诰命的女子竟然和太后皇后众太妃王妃比肩,除了太后和黛玉是知情的,其他人见皇后如此,都是瞠目结舌。

再来说外面,此时筵席已经过半,龙煜正急得不行,见水溶和龙祐宇回来,忙起身迎过来,不能说龙祐宇什么,遂有些责备的看着水溶道:“北王,让你去寻皇上,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原来再过半时,便是鹰军献捷,两个主角却都不在,这戏却如何演下去?若是他们再不来,龙煜就准备进去告诉太后了。

龙祐宇不愿牵累水溶,忙圆逞道:“朕和浩卿在园子里说话,一时忘了时间,说起来都是朕的错。”

龙煜才不相信只是在御花园里闲话呢,他早就派人将御花园翻了个遍,根本没找到二人,但既然龙祐宇这么说,也只得作罢,一眼瞥见水溶左臂袖口有大片的血迹,吃了一惊道:“北王你……”

水溶悄悄的将手臂背在身后笑着低声道:“没事。”

龙煜也只得不提,令重臣起身,请龙祐宇入座。待龙祐宇坐定,其他人方坐下。水晟早也看见水溶左臂的伤,皱了皱眉,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水溶亦是笑了笑,示意不碍事,水晟一肚子疑惑,但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开口问,只好暂且压下。水溶看了看时间,只坐了一会儿,便和逸清再次离席,自往寿极宫的侧殿去,那里已经备好了他二人的铠甲,二人换上,重又恢复了征讨西北时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