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苏把手指放到扳机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甚至屏住了呼吸，目光专注地看着野兔的一举一动。
顾寒眯起眼睛，为了不影响陶苏手上的动作，把自己往旁边挪了挪，“没有任何东西会一直愣在原地让你打，所以你要果断点，对准了就立刻射击，不要犹豫。”
系统嘚瑟的声音传来：这个我知道，果断才会白给，犹豫就会败北。
陶苏没有回应，集中所有注意力在手指的动作，眼看着那只兔子蹦蹦跳跳地要往旁边跑，陶苏瞄准了红点，立刻扣动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那只倒霉的兔子就再也蹦不动了。陶苏放下枪，兴奋地跑过去把野兔抓回来，“顾寒，待会儿可以加餐了！”
因为半路上看到有好几个泥坑，所以陶苏拐了一个弯从侧面回来，但是顾寒目光一直看着正前方，微笑着说：“打狙其实很简单吧，更何况人的体型比兔子打多了。不过下次你就不要屏住呼吸了，这样反而容易造成指尖颤动……”
陶苏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顾寒……看不见他？
细细想来，从早上顾寒醒来，就总是低着头，要不就是靠在墙壁上不动。他还以为顾寒是身体不适，没想到顾寒眼睛看不见了。
陶苏猛地想起昨晚系统提醒他的话：有护目镜的话，可以帮助玩家在毒气里生存十五分钟。超过十五分钟，玩家的眼睛会被毒气侵蚀，然后毒气蔓延到体内造成死亡。
顾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一直没听见陶苏的回应，歪头问了一句：“陶苏，你怎么不说话？”
“你……看不见了？”
顾寒楞了一下，然后摊开手笑道：“哎，真没劲，这么快被发现了呢。”
陶苏自我安慰着这只是个游戏，顾寒只是在游戏里看不见了而已，浑身却在几不可见地颤抖着，“没关系，我带你回去，我们、我们还要一起冲到决赛圈。”
“陶苏……”顾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垂下眼眸，声音平静，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一样，“接下来的比赛，如果我出了事，你就不要回头救我了。”
陶苏忍不住攥紧了手指，“为什么……”
“你这么聪明还要问为什么吗？”顾寒站起来，背对着光，阳光在他身上勾勒出朦胧柔和的边缘，“一个瞎了的人在这种竞赛游戏里就只是拖油瓶，不值得去救。”
陶苏觉得自己在这次游戏里脾气变得越来越差，一听顾寒说这话就开始上火，他扔下野兔走过去抓住顾寒的衣领，“所以你才让我练狙击？”
“嗯——”
顾寒刚开口，陶苏就直接恶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舍已为人、交代后事的样子特别伟大？顾寒，我告诉你，没必要！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拖油瓶，我们这个小队从就是靠着你才能撑到现在。就算你瞎了，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把你抛下！”
顾寒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推开陶苏的手，轻描淡写道：“陶苏，我觉得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就算你现在是这么说的，可要是真等到出事的时候，就未必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