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乾清宫:“去洗洗吧,一身都是汗,定会不舒服的。”
“嗯。”
擦着湿湿的头发去,宫女说他在公主房里。
在窗口看到他抓着蔷蔷的小手,小心地用棉花沾了药去擦,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蔷蔷的肌肤是吹弹可破。
对这二个女儿,他倒真是很放在心上的,细心认真得不得了。
擦好了之后,再轻轻拉上薄被给她盖上,亲了亲她的额头,再擦去她头上的汗,伸长手,又去擦净薇薇头上的汗。
回头看我柔和一笑:“幸好没破皮,可对蔷蔷来说,也是够痛的。”
“嗯,是啊。”
“下手可真够狠的,这还不小心碰了一下呢?”他冷哼:“女人的心真是难以捉摸,总是小可怜一样,谁知心里却是如此的狠毒,蔷蔷才多小啊,她也下得了手。”
我差点就想说,你还不是下了手。
他也意识到这一点,有些心虚。
拉下我,让我坐着,取过我手上的巾子给我擦着发:“朕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柔弱的神韵,真是像极了你三分。朕在江南宠幸了不少的女人,朕就是个荒淫奢骄的人,不知怎么的公公就把这杨美人的药给漏了,又偏偏她还真是怀上了,朕没告诉你,感觉十分的愧疚。”
“行了,别说了,一会儿吵醒他们了。”
“那你不跟朕生气了吗?”
“有些事情可能是注定好的,不生气了。”生气没用啊。
他低头脸蹭着我的脸:“别把她当一回事,也只是怀了孩子朕才留她在宫里的。”
是一个可怜的人,他不爱,他只是考虑到一个孩子。
“那到时候呢?”我问他。
他说:“到时孩子生下来,便交与贤德之人抚养,朕倒是不想让你带了,带孩子太累,这二个孩子让你吃尽了苦头。”
“那孩子多可怜。”不能跟生母一起。
他低叹:“别想这么多,朕的孩子,朕倒也不会亏待的。”
“好了,不谈这些事了,到时候再说,还远着是不是,不过毕竟怀了孩子,在冷宫里也要让人多照顾着点,怀个孩子不容易啊。”
他轻声地说:“朕会让人去做的,朕跟你保证,没有下一次的了。”
“呵呵。”伸长手去圈他的脖子,朝他笑:“我不喜欢生气。”
“朕更不喜欢,让你看到朕,你又不开心,朕可在御书房里过了几天。”
“我没让你去哪儿。”
“这不,朕想你不想见朕啊。”
“你啊。”头敲敲他的下巴:“你就把我吃定了。”
他笑得好是开心,偷亲了我几下:“想吃绿豆冰吗?”
“想。”
“朕让人现在去端来,一会放多点冰糖让你吃得心里美美的。”
“好啊,你去。”
他还真去,我跟着出去,让宫女好好地看着蔷蔷薇薇,便站在廊下吹轻轻的夏风。
“娘娘。”
我转头:“周公公,何事?”
“娘娘,关于杨美人的事,奴才也想说二句。”
周公公为人倒也是不错的,我点头:“你说。”
“杨美人买通了公公,所以把药偷偷给倒了,算好着日子怀上龙脉,皇上得知就把那些参与的公公都杀了,可皇上打小也是个念亲情的人,娘娘也莫要太是怪皇上,皇上心心念念着娘娘呢,如果不在乎,便不会愧疚,娘娘你说奴才说得对吗?”
我摇头笑:“周公公啊,你啊,就会给他说好话。”
他也笑着躬身:“奴才失礼了。”
“没事,就让它过去吧,倒也是我可能贪求得比较多。”想我的经历,比他又丰富了多少。
“娘娘。”他笑:“娘娘是可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啊。”
“你别夸了我周公公。”
“老奴再偷说一句啊,这二天啊,皇上一直问奴才,娘娘吃饭了没有,吃得多吗?娘娘心情,是否好了一些啊?”
“周公公,我跟皇上说你背后说他,可有得你受的了,得了,我现在真的不责怪他了,杨美人现在在冷宫了,周公公你让人多顾着点,毕竟怀孩子是辛苦的事情,皇上心里一点她也没有,算计一时送上一生年华,想想也是可怜的。”
不否认进了宫的女人,真的是可怜,美人只是充掖后宫而已,对她们很是不公平,但是有些爱,又岂有公平可言呢。
但是入宫的女人,多少也是有言在先,可以入宫,可以给她们光耀门楣,可以让她们过着富贵的生活,但是别的,想也不能多想。
二人在花树下喝冰镇绿豆汤,搅着那深绿的颜色,一树的海棠娇艳绚丽,我忽尔想,真想就这样到了白头。
“想什么呢?”他问我。
我抬头笑:“好甜的绿豆汤。”
“把你养多点肉好啊,再吃些。”
我把我碗里的倒一半到他碗里:“腻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加这么多糖到我碗里来。”
他皱着眉头吃,我惊讶地说:“你有眼尾纹了,很深了。”
他却不意为然:“这有什么,总会老的。”
“不好看了。”
他笑:“不好看你也得看着。”
公公领了人进来,一瞧竟也是认识的。
他走了过来:“未将叩见皇上万岁,宛妃娘娘千岁。”
“贺平,不必多礼。”
他将嘴角的绿豆渍抹净:“贺平,进宫可有何事?”
“回皇上,边关告急。”
凤夜鸾眉头皱得紧,重重地一叹息:“到书房去。”
然后看到公公们跑着出去,没多大会就有几个臣子,将军入宫里来,这一谈就谈到了晚上掌灯时分。
一回来便懒懒地躺在靠窗贵妃榻上,也无心于逗二个孩子了。
我过去蹲在他跟前问:“很累吗?”
“要打仗了,梨雪。”
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宇:“刚开始那一年打仗,你初为帝君,国势也算是薄弱,兵马更谈不上很是强壮,可是依然打羸了,而今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此次朕不能再御贺亲征,你倒也是知道的,要办科举,朕要择国之栋梁之材,以改朝廷经年坏习,这些事交给谁,朕都不放心,往日那些说着效忠,铁胆忠心之臣,可是在朝上久了,薰着那些漏习,人心却也是会变的。”
拉开他的手掌心,顺着细纹轻搓着。
我真想帮他,可是我却帮不到。
“蔷蔷和薇薇的事你不必想,我的事你也不必想,你就把精力都放到科举和打仗这些事去。”
他合紧我的手:“你是朕的贤内助,朕知道你心思灵玲。国之政事你也不必操心,本应不是你操心的,朕会把天撑起来。贺平为大将军出战,他虽然是朕一手调教出来的,但是实战甩声望,却是逊色,朕是在担心会战败,然而京城的事,朕又岂能放下,这些臣子如今对朕,也只是在观望,朕不把这科举文武之试弄好,再让他们一一在合适的位置,便是如此,朕也是难以放得下心,人心隔肚皮,安知他人笑对你背里却是党羽纠结。”
“你别想太多,我的凤夜鸾是很厉害的。”
蔷蔷和薇薇扶着东西走过来,亲热地叫:“父皇,父皇。”
“乖哦,父皇很累了,你们就不要吵父皇了好不好?”
“让朕亲亲小丫头们。”
他坐了起来,一手抱一个让她们左右站着:“亲亲父皇。”
蔷蔷和薇薇很热情地以口水流他的脸,他乐呵呵地笑着:“你们都是朕的心肝宝贝儿,长大了要是不听母妃的话,就打你们屁股。”
二个孩子听多了也不怕,还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笑着,老喜欢伸手去弄乱他的头发。
“行了,别玩了,该是用膳了,永儿,可以传膳了。”
“是,娘娘。”
轻纱掩不住那氲氲的热气,香香的气息。
我在香炉里放上一边的香草,这可以令人解疲劳功效的,刚才特地让宫女去取了来。
“梨雪,给朕搓搓背。”
下了水给他搓背,传岸的背光洁,上面沾着些水甚是诱人。
我亲了他的背一下,他转身:“梨雪,别引诱朕。”
“呵呵。”朝他笑。
他眼神一暗:“梨雪,你别求饶。”
手环紧他的脖子:“你要是温柔点,我便不求饶。”
这么多天来照顾着孩子又有那些事,好些时候也不曾和他这样亲密过了。原来我们的身体是如此的契合。
水波一圈圈荡出去撞在池边,又倒了回来。
每次,都几乎让我不记得我心跳是怎么回事,我只能附着他,依着他到虚软。
他抱起我,低低地说:“累了吗?”
“嗯。”
“朕还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