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他醒了,低低地叫。
我将竹筒里的水放在他唇边,让他慢慢地喝,一整筒都喝完他还犹不足地舔舔唇。
我朝他笑:“别喝太多,饿了吧,不过我只有一些烙饼,我泡软给你吃。”
“谢谢。”他客气地说。
我笑,低头将饼撕了,放在另一截竹筒里让那水泡着。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甜甜地说:“苏梨雪。”
“梨雪……。”他低喃,然后笑道:“梨花轻落雪,香魂染玉色,真好听的名话,你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倒是让我有些诧异,他与我想的,是一样的,梨花轻落雪。
他又说:“你不问我,为什么受伤吗?”
我摇摇头一笑:“你要是会说给我听,你就会说。”
“你这姑娘,真是玲珑一般的聪慧,梨雪,你想要什么?”
我抬眸看他,弯起唇角说:“我救你,不是我想要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要,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他却轻声地笑了:“那可难说了,你遇上我,总是我们的宿命,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呵呵,还是不要说了,有些事情虽然是我所想,但是改变不了的。”爹爹的病,已经入了膏目,再好的大丈也束手无策了。
有些轻叹,但是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忧心,笑笑道:“你准备在这里多少天呢,我可能没有办法照顾你。”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
他受伤了,我把所有的东西给他吃,自已摘了野果在外面吃饱才回来,多个人倒也是好,晚上我就不怕了,对着无边的寂黑,那些杂乱的声音如鬼哭神泣,骇人听闻,我告诉我自已,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割了二天金银花,虽不多,应该也能卖些银子。
顺便用小船载了周敬音到碧玉城,下船的时候,他笑着跟我说:“梨雪,我会去报恩的。”
我笑笑,并不说什么,摇了小船从那医铺的后水路去药铺。
救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报,摇着小船又离开。
可惜,一船的东西才买了一两银子,让我徒然地难受,离七月初七也就不远了啊。
肚子饿得紧,却只能紧紧地攥紧了那一两银子,哪舍得买东西吃呢,低头掬几把河里的水喝饱,摇头小船又往家里去。
娘不在,只有姐姐在练琴,我回来乖巧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头也不抬地看我:“快些把碗洗了,还有那些衣服,臭死了。”
进去厨房,没有什么吃的,一屋的狼籍,听得爹爹在叫我:“梨雪。”
赶紧进去,笑着说:“爹爹,我回来了。”
他板起脸看我:“谁让你一个女孩子二晚上都不回来的,爹往日都是怎么教你的。”
“爹爹,梨雪不好,爹爹不要生气。”
“唉。”他长叹:“哪是你不好,是爹爹不好,即然把你带回家,却没有本事让你过得无忧,梨雪,你怨爹爹不。”
我摇摇头浅笑着:“怎么会呢,爹爹,若是没有你,哪去找梨雪,爹爹快躺下,梨雪给你倒杯水喝。”
“梨雪,小盘里还有个包子,你一定饿了,快些吃。”他和蔼地笑了。
心里一暖,我低头拿了包子小口地咬着,不让爹爹看出我其实是饿惨了。
吃了包子舒服一些了,肚子不再难受得咕咕叫,便出去洗碗,暮色开始微沉但是这么多衣服定不能留着过夜的,端了往河边走去,姐姐冷声地说:“早些回来煮饭。”
“嗯。”我笑着应,合上木门出去。
满是细微伤口的手触到水,十分的刺痛,我不敢叫累,更不敢去想累不累,日子再苦,咬咬牙就能过去了,二哥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匆匆洗了衣服回到家里,却是一片喜气。
院子里摆着好些果品,还有吃的,爹爹也起来了,二哥还没有回来,姐姐和娘破天荒地等着我回来没有先用饭。
“梨雪,快放着,过来吃饭。”娘热情地叫着。
我放下衣服过去,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娘,感觉有些心惊惊的,赶紧说:“娘,我割了些金银花卖。”我真不想嫁这么快。
娘却笑:“谈这些作甚呢,快坐下来吃饭啊,你说你和当官的怎么认识的啊,怎么他们打听你的名字,还送了这些东西过来。”
我想,也许是周敬音吧。
只是不想徒生多事,我救他,没想贪图过他的回报,也不想打忧他,便说:“娘,梨雪也不知道。”
姐姐有些反感地说:“娘,她也没有那个能耐认得谁,即然是送来了,那就吃吧。”
我笑笑:“爹爹,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