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浮生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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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只有谢谢?

到了那儿,如他所言地放开,我松了一口气,可是抬头往前走的时候,却僵在那儿。

凤夜鸾站在桥头,身边只有周公公,雨太大了,看不到他脸上是怎么的表情,只是风雨还是带来了他的冷怒。

“下臣叩见皇上万岁。”姚奕行个礼。

我不吭声低头往前走,走到桥端,他站在中间,我便往侧边走,要从他的身边过。

他一把将我的手臂给抓住,抓得很用力。

拢拢眉尖,真的是痛啊。

“皇上。”姚奕又说话了:“今早上和夏小姐在这儿画荷花。”

“姚画师,没你事,还不快下去。”周公公急急开口。

姚奕应了声便过来,低低地只说了一句:“皇上,别抓痛了夏小姐。”

他什么也不说,拦腰将我提起,一手抱着就往别处走。

手臂喷张的肌肉是他磅薄的怒气,将我丢在贵妃榻上马上就逼上来:“夏梨雪,朕让你学画画,没让你和男人牵手。”

怒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燃烧着火苗。

我一手擦拭额上的雨,也不说话。

说得多了只是惹火他而已,他这个人不多话,心里想什么我又焉会知道,无情起来的结果我便也是领受过的。

“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他咆哮地冲我吼着。

我低头将榻上的小枕抱在怀里,可是这也似乎惹火了他。

一把将那小枕头一丢,摇头我的肩头叫:“夏梨雪,究竟要怎么样,你才会对朕好一点,朕以前的种种,你不喜欢听,可是朕对你也是有苦衷的。”

我轻叹气,对上他冒火的眼睛说:“是不是做了皇上,脾气也会见长。”

他放开我的肩,一手轻揉着眉宇。

“夏梨雪你便是以为朕总是不在乎你是吗?”

我有些防备,扑下来将我抱紧,灼热的唇印在我的脸上:“夏梨雪,如朕不在乎你,朕便不会让你活过来,朕便不会时时让人关心着你,只要你多吃点的东西,朕就会让人给你弄最好的,你不喜欢穿绸衣,华衣,朕便让人取云纱连夜给你裁。”

“谢谢。”我淡淡地说。

“只有谢谢?”他还在生气。

“那皇上以为呢,我和前太子成过亲的,你这样对我,当真是在侮辱你,或是侮辱我。”

话语一落,他将我的唇封住。

这些陌生的感觉好可怕,他也好可怕。

许久,他停了下来,双手撑着我的脸,沙哑地说:“别怕梨雪,我会温柔待你的。”

我仰头合上着眼,不去看。

他没再继续下去,只是长叹气将我抱入怀里。

“放开我。”我哭泣着叫。

“别再让我难受,答应我。”

我使劲地推着他,他终是放开手。

抱起地上的湿衣服就想逃,他轻叹地叫:“等等,把湿衣换上,等雨停了再回去。”

我不听,他声音又扬高了点:“夏梨雪。”

脚尖停在哪儿,有些委屈,更多的羞愧。

他对我做了那羞人的事,我要恨他的恨他的讨厌他的,可是我怎么……。

他传了宫女进来,给我更衣,擦干头发。

我便一步也不想多呆地踏出去,外面是个小厅,周公公正守在哪儿,大开的门让雨水溅湿了。

晴儿就跪在外面,雨淋了一身的湿。

“晴儿,你怎么跪在雨里,还不快起来。”

周公公弯腰:“夏小姐,这奴婢照顾不周,让夏小姐淋雨,让她跪在这里已算是轻的了。”

“可是这样淋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会生病的。”

“这老奴也没有办法,若不然夏小姐可以进去求皇上。”

我瞪他一眼,这不是存心的吗?我才不想进去面对他。

我现在就想找个洞躲起来,唉,那火热的吻越是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楚。

滂沱的雨下得没完没了的,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中午还在下着,里面的他没有传膳,我也没开口,只好在桌上拿了几块糕点吃。

怎么如今是九五之尊,却还是如此的任性呢。

幸好这盛夏的雨,来得快,来得猛,也不至于像春雨那样连绵地下个几天,雨停下来阳光有些灼烈,我松了口气出去。

晴儿跪着淋雨,脸色都有些苍白了,我去扶她起来:“晴儿,我们回去了。”

“奴才恭送夏小姐。”

和晴儿二人像是逃跑一样匆匆而走,不敢回头,回头肯定能看着他。

淋了雨的结果是生病了,全身热得紧,连夜便让拾花宫不得安宁,御医更是彻底在拾花宫里守着。

姚奕没有来,我想可能是宫女告诉他我生病了暂不能画画。

第三天身体好些了便问晴儿:“姚画师怎么还不来呢?”

晴儿垂下眼眸:“小姐,姚画师不会再来了。”

心里有些难受,不再来了,难得我和他能谈得来,难得他会天天带些那些东西进宫。

可是我同样也是明白了,凤夜鸾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看到他牵我的手便不再让他来。

有些失落,也许以后就没有人和我轻松地聊聊天了。这样也好,姚画师是有才华的人,莫要折损了。

他的一些手段可能我没有见识过的,只是我亦也能明白,如今他能坐上帝位,可不是善良和运气。

当初的太子立得很急,可是一样斗不过他,若不然的话,就凭着七王爷手中的兵力权力,焉会离京城远远的。

谁道他娶安琳,不是最好的自保一步棋呢。

“小姐要不要学弹琴?”

“我不想学什么了。”

我在画海棠的时候,听到了喜乐,鸾凤的喜乐有些耳熟,那时为太子妃的时候,便是这些。

如今,必是立后。

笔尖略停,还是再画,只是越画心越燥,很烦很烦,胸前像是压着一股气让我透不过来。

傍晚用晚膳,桌上多了几样菜,晴儿笑着说:“小姐,宫里今儿个是有什么喜事吧,御膳房那边送多了几样菜过来。”

我放下筷子:“是立后。”

她吃惊:“立后。”

“我不想吃,出去走走。”

“那清儿去取衣服。”

“别了,我只想在这拾花宫外走走,不必跟着。”为什么心烦,为什么心烦,不是不在乎他吗?不是恨他吗?

是那个吻,乱了我的心,是那些陌生的情愫吗?

真可恨,凤夜鸾,明明是你放弃的,为什么你又不肯放手。

步出拾花仰头深吸一口气,我把自已封在这拾花宫里,是不是我就可以当成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了呢?我这是自欺欺人啊。

月色那般的好,皎洁的清辉落在手掌心,也是如此的温柔。

有萤火虫在飞,我追逐而去,看着它们一闪一闪,停停落落。

沿着小路出去,从这儿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近一些,好儿幽静得紧,夜里的香气越发的浓郁。

双手握着往头顶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散地坐在木桥上。

这太液湖的另一边,灯火光亮。

我躺在木桥上,贴近这一般的幽静与冰凉。

“这样舒服吗?”有人靠近,轻声地问我。

听出这声音是谁,我松了口气:“舒服。”

“这儿静,我也喜欢。”他坐了下来:“你听,风声。”

唇角浮上笑,便努力去听,风吹过树梢,吹过了莲叶,抚过了那荷花,好香啊。

“它们在窃窃私语。”

“没听到。”

“你认真听。”

“还是没有听到。”

他低语:“是你的心,没有真正地静下来。”

我也轻叹:“我静不下来。姚奕,对不起啊,上次我可连累了你。”

他想也没有多想地说:“没有。”

“我不信。”

“真没有。”

“不要骗我。”连晴儿都罚跪在雨中了。

他愉悦地说:“不骗你,快起来看,我给你一个月亮。”

我爬起来,他抓下一个莲叶趴下去装水,银白的月亮就在那莲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