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吃掉天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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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涅槃

涅槃:

有谁还记得当年沙加拜倒在菩提沙罗树下的超脱释怀?

数千年过去,风沙吞噬了刻骨的文字,圣经旧约里的涅磐,已经不是仅仅意味着重生那样单纯轻薄了。

涅槃,它不是一个乐队的名字,也不是再次获得或者失去,而是天蝎灵魂的出口。

强大的体魄,将夜的无尽黑暗,再次注入胸口的蓝宝石,闪闪发光。看穿人的七情六欲,再抛弃,再拾起。敢问天蝎,拾回的,还是当初的那个你吗?

《Justin》

——时间终于在你离开我的第12个月,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12个月已经很久了,接下来我要忘记你,比很久还要久。

安可

每天下午3点,他都会在这座大厦楼下的星巴克买一杯拿铁,看一份报纸。

有时,他会用右手撑着头看着落地玻璃窗发呆。然后喝完咖啡,起身离开。整个过程半个小时左右。

我是这家星巴克新来的服务员,刚来两个月。这个男人每天都会出现在店里。听老店员说,他在大厦的11楼工作,是资深媒体策划。

我喜欢看他淡蓝色的小格子衬衣贴在身体上,袖子的部分松松地挽起来,露出瘦长的手臂和性感的手腕。这样的手,和星巴克白色的瓷杯天然配合在一起,可以让咖啡的香味从指尖散发出来,历久弥香。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刻意停留,扫去他桌上看不见的面包屑和灰尘,瞟见了他别在上衣的工作证件“Planning Director -Justin”。他的目光专注而自我,要么望向窗外的风景,要么读着手上的报纸。

偶尔,他也会和同事一块来。“Justin,你喝什么?”

“拿铁,谢谢。”他都会头也不抬,径直走到他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席间,同事们会谈论八卦闲话,而他,也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很少加入其中。

我会在收钱找零的时候,抽空朝他的方向看去,我会装作例行打扫,走到他的桌边或者邻桌,离他很近,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艾草味洗衣剂的清香。

他应该不会注意到,我这个新来的店员吧。

Justin

已经等了你一年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足够,但我决定不再等你了。时间终于在你离开我的第12个月,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12个月已经很久了,接下来我要忘记你,比很久还要久。

一个人单身太久,容易习惯。就好像习惯了每天下午的3点,在星巴克点一杯拿铁。喝你最爱的咖啡,坐在你曾经每天都会经过的窗户旁,即使你的身影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大洋彼岸,你的幸福路人皆知,而世界的另一端,我的狼狈无处遁形。

还是会思考你说过的话,天蝎座的男生让人无所适从。每当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微笑。

安可

他会不时地微笑,是因为报纸上的娱乐头条吗?还是因为想起了某个人?他的微笑总是会让我看得忘记工作。我不禁会猜想他的大学,他的过去,他的未来,还有他的星座。

来星巴克的客人,每天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有的人会因为工作原因,带着笔记本电脑;有的人会因为寂寞,想找个人多的角落;也有的人会因为与朋友约会,等在这个地方。那他呢,是不是也有着一个专属的原因?可以执着地来往于此,同一个人,同一张桌子。

Justin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还是会坐到这个地方。

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的回忆就没有停止过。这家店的老店员都认识那个时候的你和我。他们会不会也奇怪,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光顾,或者其实没有人在意出现的是你,还是你和我。或者你的离开,只有我一个人在意。

第一次和你表白的时候,你吃惊的眼神让我胆怯。天知道,那是我听过无数遍《勇气》之后鼓起的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飞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难以启齿的爱,不露声色地隐藏在兄弟般的感情背后,看着你笑,看着你悲伤,都曾是我最怀念的风景。从小到大,我们彼此的轨迹几乎重合,一样的小学,高中,大学。几乎一起恋爱,各自分享与另一半的初恋,然后,各自分手,一起喝酒,打发时光。直到,我发现对你的依恋,不止于朋友。

你的疑惑,你的愤怒,我都了解。脸庞被你扇的那个耳光,至今还隐隐作疼。可你,是否读懂了我当时的微笑?

我可以不在意,你的故意疏远;我可以不在意,你断然与我绝交;我也可以不在意,我女朋友大声地哭闹着问我,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我不能不在意,你因为我的表白而伤心。从那天起,我关上心门,不再接受爱情中的你来我往,因为这一切,如果没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楼下星巴克的店里,新来了一位店员。细眉细眼的很秀气。我想象如果你还在这里,会怎样与她搭讪。

也许有一天,我会重新交往一个如她一般可爱的女生,平平淡淡地结婚,生孩子。

安可

我的同事,有时在工作不那么忙的时候,会和客人聊天。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大方地走到他的桌子面前,打个招呼。“Hi,Justin!”他的目光一定是善意温和的,看不到任何破绽。

对着镜子,我练习过无数遍。他会喜欢怎样的发音,接下来他会不会问我的姓名。

“Hi,Justin.”稳重的。

“Hi,Justin?”柔情的。

“Hi,Justin!”活泼的。

到底是哪种呢,想不到满意的答案,我始终迈不开走过去的步子。远处的他经常独自发笑,看来这段时间他有很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呢?真想和他分享。

Justin

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店员,除了每天会偷瞄我以外,还会对着镜子练习我的名字。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笑。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一起念书的日子,让我想起了每次见到你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会在家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怎样与你说话可以掩饰对你的情非得已。

送给你的那张张孝全主演的《盛夏光年》,你有看吗?行星绕着恒星打转,彗星则划过天空,稍纵即逝。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很多选择早已经有答案,既然早知道会选什么,人们又为何大费周折去思考。

这家星巴克和其他的不一样,很喜欢放些老歌。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王菲的《暗涌》,这里经常放。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我们得到,然后失去,然后得到很多,然后失去得更多。很多人怕恋爱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没有信心能够永远拥有,那么干脆就不要得到。不要疼痛,那么连可以开心的机会都不要了。

听着这样的歌,想起这样的你,让人想到一句台词,爱比死更冷。其实得到失去,就如同一个人的生死轮回,我们生下来,注定是要死去的,我们得到的,也是不久以后即将失去的。这样想,至少不枉我们活这一世。

安可

每次我放《暗涌》的时候,Justin总是眉头深锁。歌曲仄紧的节奏和菲的悲婉腔调,总会带我去到你的身边。叹口气,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不曾相识的你如此挂心。你可知每次的擦身而过,我都会捂住自己疯狂跳动的脉搏,你的每个举止,都已入我眼入我心。在你离开的时候,在店铺打烊的时候,我都会为自己调一杯拿铁,在昏暗的灯光下,独自品味,体会你的苦你的甜。

闭上眼,辗转到第二天,期待你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Justin

爱情若毒药,而这毒药,不是你,便是我。

那个新来的小店员叫安可。

有次买拿铁,我看到了她的号码牌。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她目光的留恋。好像最后一次你决绝的转身,泪水模糊我的视线。我知道你不会回头,我也清楚我们不会再见。

不是我傻,为你辞去工作,而是办公室里越来越多的流言,我知道你不堪忍受。

不是我傻,为你求她回来,我知道只有她的懂事,才可以将我,从你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不是我傻,明知道那天你会为了我抛弃你的新娘,我还消失;因为我知道只有放手,才能冷却你的激情,将你还原成我原本爱的那个人。

不是我傻,推开你拥抱的双手,只为了不要你耗费一生来忘记这短暂的相聚,而如同我一般,独自煎熬。

12个月前,你对我说,我是你生命中最为羞耻的那一部分。

12个月的今天,我在心里告诉你,没有了你,我便不是同性恋。

时间终于在你离开我的第12个月,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12个月已经很久了,接下来我要忘记你,比很久还要久。

“Hi,安可。”

这是Justin第一次对我打招呼,他的微笑和我想的一样,善意温和。

“Hi,Justin。”

“你几点打烊?一会我来接你下班吧?”

“好啊!”一瞬间,好像他不是一个陌生人,我们就像两个熟悉的朋友,没有隔阂。

“给我一杯热巧克力。”

“今天不要拿铁了吗?”

“以后都不要了,谢谢。”

《未完继续的解毒》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要告诉你们什么。是天蝎的独,还是天蝎的毒。

爱与恨,在这样一个内心孤僻的星座里交错纵横。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懂自己要什么。越夜越美丽,越夜越堕落。这种陨落,好似午夜打开窗户,呼啸灌入的风一般让人透不过气。

在做选择题的时候,天蝎座从来都不是聪明人,他们不会选对自己有利的那一个选项,反而会被一些神秘抓不到的感觉一触即发。让我来点破Justin吧。很多人会在心里问自己,这辈子到底爱过几个人,或者还能再爱几个人,可是天蝎座很少会问自己,因此每次的投入他们都能做到彻底付出。越是不可能的爱,他们越会难以自拔。

爱上同性,天蝎座绝对有迹可寻。他们细腻,敏感,多愁;他们好像天生就有欣赏一切美好的感知。这个人的美貌,那个人的温柔,这个人的可爱,甚至那个人的单眼皮,都可以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成为他们迷恋的玩物。迷恋的玩物,不是所有人都分得清玩物和爱人的区别。不要因为这篇文章所描述的Justin,而觉得天蝎的爱有多么伟大。是,他们的爱是伟大,但是也要在他们所划定的专属地盘内,一旦你有越界行为,那么他们就会收起所有的伟大,这样的“伟大”是献给玩物,而不是爱人的。

Justin付出很多,可是,最后,却还是拒绝了他的那个爱人。他太明白得到就是失去的道理了,很多天蝎,在付出追求阶段,一直会郁郁寡欢,患得患失,就是因为他们比常人更能看透人世间感情的轨迹。

真爱失去,留下的就是破碎的黑白回忆。在曾经熟悉的咖啡店,喝曾经的爱人爱喝的咖啡,都是他回忆的手法。可是Justin的回忆,最深的那部分却是留给自己的。当初的爱人,已经像雨后的彩虹一样,逐渐消失不见,卑微的话语不够表达内心的忧伤,所以,在Justin的回忆里,带有丝丝怨气和无奈,宁肯最后选择不再等待,选择彻底忘却。这样说来,你会不会有些幻灭呢?会不会诅咒这样自私的星座永不配拥有真爱呢?可是,在你说他们自私的时候,你又可以大度到哪里去呢?对于爱,我们始终两难。何必选择,还是相信命中注定吧。不管你如何想破头脑,你最终会选的那个其实早已注定。天蝎座的潜意识里,就会有这种随性。他的爱,想付出时覆水难收,想收回时,也不要任何借口。但,当他累了,倦了,他始终还是需要一个任其停靠的港湾,宁静就可以。

安可对于Justin来说,就是这么的重要。他看中这个女孩身上最独特的一点,就是愿意为他付出。前一段的感情,如此艰难,如此彻底。两个月的恢复期,对于天蝎来说,过于漫长了。于是,安可,或者类似于安可的女孩,他们随便是谁,只要有一颗愿意投入的心,那么Justin就会停止回忆,平风静浪,等候体内的伤疤完全看不出任何印记。

大多数的天蝎座,会经历一段接一段的历练,上一段也许是他负人,这一段就是人负他,永远不可能安宁,直到有一天,有幸遇见一个像安可一样的女生,温情尽收眼底,否则,他们会游离在任何一段感情之外,独自受伤,独自伤人。没错,天蝎座的毒,就是来自于他们的独。独善其身也好,独善其终也好,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一种难以拒绝的毒啊。

Justin内心独白:

那个当初放弃我的爱人,我要放你走,因为只有放你走,你才会记得我的好,因为只有你记得我的好,你才会痛苦,因为只有你痛苦,我才会解脱。

我可以是守护爱情的痴情人,也可以是撕裂你心的黑暗骑士,而你看不清在头盔后面的竟然是我的脸。

有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坐在星巴克,惦念以前我们的林林总总,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有勇气,可以独自面对这一切,但是我又能怎样呢?忘不掉的话就只有逼自己。逼自己再次面对,那些绝望的回不去,才可以正视如今的生活,才可以邂逅遇见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安可。我要告诉你,我完全有能力拥有自己的幸福,即使这种幸福是来自感激。

性别之间的鸿沟,我早就知道我无法超越,当初选择跟你说清楚,是希望你也能如我一般超脱,听随自己心的方向,谁知你不是,浪费了这段刻骨的爱恋。

安可应该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其实我一直对女孩是不排斥的,只是无法彻底地爱上,不过,我可以尝试。戒掉你,爱上她。

关于你,我会好好地放在心里。但当别人提起的时候,我会沉默,那个答案,你永远无从得知。